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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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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雪茶哭起来没完没了,像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根本没心思听其他人说话。
萧琰耐着性子劝道:“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邓雪茶:哭得更大声。
萧琰:......
他怎么觉得对方好像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哭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
萧琰和云渺大眼瞪小眼,都感到不知所措。
一时间只有停不下来的哭声回荡在屋子里。
容栀思索片刻,朝萧琰说道:“你们先出去。”
“你......?”萧琰满脸不信任,“你要做什么?”
容栀耸肩,“要么你就相信我,要么你就自个儿劝。”
萧琰哑然,他对眼下的情况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看了一眼床上哭泣不止的邓雪茶,片刻后后带着云渺出了房间。
房间的门“咔哒”一声合上。
容栀搬了椅子坐在邓雪茶对面,又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哭累了吧,歇会儿,喝口茶。”
邓雪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
容栀等她哭声小了一点,微微叹了口气,“田景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跟萧琰说?”
方才田景鬼鬼祟祟的趴在门边看,明显心里有鬼,联想到前段时间,田景一反常态往邓雪茶的房里送东西,很难不让人想到田景有所图谋。
从前邓雪茶是萧琰身旁的人,大家都当她半个主子那么敬着,但自从萧琰不再需要她,这下面人的风向自然很快就变了。
邓雪茶长得好,又是高门出身,这府里惦记她的人定然不少,田景怕是用了什么法子威胁她,才让她有了轻生的想法。
听她提到田景,邓雪茶顿了一下,而后渐渐止了哭声,依旧抱着自己,什么话都不说。
容栀也不催促,揣摩她的心思,“你不相信萧琰会为你主持公道?”
邓雪茶一听萧琰二字,无端又委屈了起来,嘴角向下,一抽一抽的说道:“我本就寄人篱下,无依无靠,遇着不平又能指望谁呢,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完又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容栀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实在无法赞同她的选择,但明明每次与她争执的时候都那么精神,怎么遇着一个稍微厉害点儿的管家就要死要活的?
容栀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绫,分析道:“上吊这种死法很难看的,舌头会垂到胸口,而且你打的这种结一点儿都不结实,人还没吊死就摔下来了,其实不如服毒,就是死前会比较痛苦,若是七窍流血就有点吓人了,但好处是只要服了毒就必死无疑,不用担心没死成,你考虑一下。”
门外偷听的萧琰和云渺:......
怎么还劝死不劝生呢?她到底要做什么!
邓雪茶:......
其实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也没勇气再死一遍,可听容栀的口气好像盼着她快点去死一样。
她抬头瞪着容栀,“萧公子对你那么好,我已经威胁不到你了,你竟还想让我去死。”
“哎,你这就冤枉我了,”容栀说道:“是你说活着不如死了痛快,我才给你出主意的。”
“而且,你我从来就不是对方的威胁,你在萧琰心中如何,并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有所改变,他不需要你再为他弹琵琶,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头疾有了其他解法,你若因此自轻自贱,岂不是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他将你从深渊救出的一片心意。”
深渊......
容栀的话唤起了邓雪茶一段久远的记忆,幽兰馆里暗无天日,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但萧琰像天神一样出现将她救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以为自己对萧琰来说是特别的,直到容栀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她只是他随手捡来的,不想要了可以随便丢了,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
她嫉妒容栀,容栀可以不管不顾活得肆意妄为,即使言语粗俗行为出格也会被包容,但她自小被教导要守规矩,从来不被允许做一丝一毫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即使家道中落,她也想要维持那一份可笑的体面。
可这体面到头来毫无用处,一个小小的管家都能逼迫轻贱她,她不敢去找萧琰,因为她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萧琰对她是什么态度,他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需要她,又为什么不需要她,她害怕萧琰将她赶出去,那时她一个人又该如何在世上活下去?
邓雪茶擦了一把眼泪,自暴自弃道:“我与他萍水相逢,萧公子救我不过是巧合罢了。”
容栀摇头,“你跟在他身边两年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萧琰怎么可能随便发善心救一个陌生人,你对他来说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也许与情爱无关,但既然将你救回来了,就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顾。”
萧琰静静地立在门外,神色微动,思绪飘远,邓雪茶确实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两人的母亲是至交好友,他和邓雪茶幼时也曾见过几面,母亲曾跟他说以后对方若有难,能帮忙的定要帮一把。
牧家灭门,几年后邓家也被降罪,他知道消息后设法将邓雪茶接了出来,两人容貌已变再不相识,萧琰本想给她一份安稳的日子,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决定竟然差点害了她。
可碍于身份,他无法言明当年的事,只能在其他地方多做些补偿。
思及此,他看向揣着手垂头立在一旁的田景,眼神凌厉。
听了容栀的话,邓雪茶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但仍然顾虑道:“可他不需要我为他抚琴了,也不想见我。”
容栀听她三句话不离萧琰,劝道:“你又不是为了他而活,不用抚琴不是正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嘛,你的人生还身长,不能只围着他转吧,而且若你真有事,他不会不见你的。”
“自己想做的事?”邓雪茶眼神迷茫。
门外,萧琰转身离开,行至一处凉亭后停了下来,身后云渺押着田景跟了上来。
田景见萧琰脸色难看,识趣的跪了下来,求饶道:“主子您别听容栀那丫头胡说,我可什么都没干,雪茶姑娘人品贵重,我又岂敢妄为。”
萧琰不欲同他多费口舌,交代云渺,“打到他说为止。”
田景一听慌了,往前膝行两步到萧琰近前,想要抓萧琰的袍脚,被萧琰转身躲开,他神色凄苦道:“主子,我只是对雪茶姑娘多加照顾了些,真的没别的了。”
云渺冷着脸,走到他身后举起手中的刀鞘朝他背后拍了过去。
“哎呦,”田景惊呼出声,又挨了几下后,只觉后背痛得死去活来,忙不跌说了实话,“我想以后照顾雪茶姑娘来着,那晚.......她没同意,我就摸了几下手,别的啥也没干。”
“别打了,还有什么?我说,我......我除了摸手还摸脸来着,真没别的了,真的。”
又过了片刻,云渺眼见田景除了求饶也说不出别的了,以眼神询问萧琰:还打吗?
田景后背洇出了丝丝血迹,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萧琰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打够三十棍,发卖出去。”
云渺应了一声“是”。
趴在地上的田景闻言心里一惊,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大声道:“主子不可,这么多年我对您忠心可鉴,而且您忘了我是谁派到您身边的吗?把我发卖出去,您怎么跟贾都督交代?”
他居然还有脸提贾立德,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云渺就一肚子气,田景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没少往外递消息,就这样还有脸在萧琰面前表忠心,实在可恨。
“让我打死他算了,”云渺气愤道。
田景刚才还发着抖,现在听云渺说要打死他反而不怕了,他笃定萧琰不敢把他怎么样,不然他没法儿跟贾立德交代。
萧琰见他神色变幻,嗤笑一声,“你想用义父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就算我真的把你杀了,你猜他会为了你而罚我么?”
田景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小棋子,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萧琰一直留着他的原因,既于大局无碍,还能让贾立德安心。
只是现在却是留他不得了。
“主子饶了我吧,”
云渺将田景拖了下去,哀嚎声响了一路,云渺干脆将人打晕了。
片刻后,青枫自外头进了凉亭,对着萧琰拱手道:“主子,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只是山中地形复杂,又多陷阱,我们的人进去多日还没找到寨子。”
说到最后,他垂下了头。
萧琰思考片刻后说道:“义父那边的人呢?”
贾立德派了人去,看样子是想出手收编这一批山匪,好扩充到军队里。
青枫正色道:“刀盛说要动用炸药炸山,被我给拦下来了。”
“这个蠢货,”萧琰低声骂了一句。
他的目的是要收编,用了炸药且不说还能剩下多少人,能活下的来必然将他视为死敌,怎么可能真心为他做事。
“还有一事,”青枫道:“刀盛问军械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刀盛是贾立德的心腹,他问就是贾立德在催促,可这事哪事那么容易办成的,萧琰揉了揉眉心,想到态度不明的宋云寒,颇有些头疼道:“还需些时日。”
他忽而想到什么,又问:“这些军械由谁来接手,运往何处,何人把守,可探出来了?”
贾立德对他多有防备,这次只让他采买军械,可之后军械的去向却不让他插手,似乎对他有些忌惮。
萧琰对他这种做派见怪不怪,只是他不能放任自己又瞎又聋,该知道的肯定要查探清楚。
青枫道:“都查清楚了,我们的人已传信回来,细则我放在书房了。”说完他又想了想,“这批军械干系重大,属下怕到时候有人盯上我们,这细则还是要找个稳妥的地方才行。”
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扩张,同时又都关心其他人的进度,想趁机抓到别人的把柄。
敌人躲在暗处更不易对付,倒不如放出个诱饵,让这条大鱼现身。
“准备一份假的放在书房,真的放到暗室。”萧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