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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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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栀在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镇定了下来,不在意道:“宋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停闪过各种猜测,因为她的容貌?她的名字?还是桃酥?
如果被认出来了,她该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离开这里?
宋云寒笃定道:“那桃酥的味道十分独特,我记得曾经在苏家吃过,我不会认错,你的母亲是苏婉叶,而是......”
他看向容栀,低声道,“你就是楚容公主。”
从他刚开始在凉亭外见到容栀开始,就一直在猜测她的身份,她像一位故人,像谁呢?
他自小就能记住见过的每一个人,从没出错,片刻后,他终于想了起来,但那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论如何,他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从萧琰那里他旁敲侧击地问出,她年芳十九,来自上京,听到这些的刹那,他几乎可以笃定容栀就是本该待在宫里的公主楚容。
还有那块桃酥也是他让小厮特意取来的,更加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是与不是,诈一诈不就知道了,刚才他没有错过容栀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慌张。
她不关心容栀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知道,萧琰不知道容栀的身份,而且看起来很信任她,有容栀在,苏南星交代的事情就不用他亲自去做了。
如此一来,他既不用承担风险,又能得着苏南星答应的好处,说不定还能坑萧琰一笔,实在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思及此,他看容栀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容栀秉承打死不认的原则,莞尔一笑,“宋公子说笑了,你看我哪点像公主?不过就是一块桃酥罢了,做法相似不足为奇。”
宋云寒心思一转,很快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们如今身在云城,这里是贾立德的地盘,贾立德的独子被当今皇上失手错杀,而萧琰是贾立德的义子,若她的身份被揭穿,怕是不好应对。
宋云寒没有害容栀的心思,一来他与苏南星关系不错,二来容栀毕竟公主,与他无冤无仇。
但话又说回来,他是一个商人,做事讲究利益最大化,从生意的角度上来说,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先找到对方的痛点。
他想了想,说道:“容姑娘不必担心,我不会将你的身份说出去,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事成之后我亲自将你送到宁安苏家。”
宋云寒这是笃定她就是楚容了,容栀心知继续辩解下去毫无益处,若将对方逼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端看他要提什么条件了,一个小忙,听起来简单,可若是简单的事宋云寒自己怎么可能办不成。
容栀垂眸不语。
宋云寒见她神色松动,知道她听见去了,于是压低声音道:“萧琰此次前来是为贾立德的新军采买军械,我需要知道军械的运输路线和藏匿地点。”
节度使虽有募兵之权,但增兵数量是有限制的,何况现在并无战事,贾立德大批量采买军械,扩充军队,野心不言自明,若是能拿到证据,送到皇帝面前,便可揭发他一个谋逆之罪。
关键在于证据,这批军械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必然要藏到一个在他们看来十分安全的地方,这也是苏南星花了大价钱要宋云寒查证的事情,贾立德狼子野心,若不阻止,迟早要酿成大祸。
容栀皱眉,这么重要的东西萧琰肯定会放在一个谁到找不到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拿的到。
“若我不答应呢?”容栀挑眉。
宋云寒想到她会拒绝,不慌不忙倾身过来道:“萧公子若知道你对他有所隐瞒,你猜他会如何?”
他仔细观察容栀的神色,又道:“而且,这也是苏南星要做的事。”
不出容栀的意料,他果然拿这件事威胁她,这是算准了她最怕这个。同时又拿出苏南星做挡箭牌,真是精明到家了。
这时,容栀察觉到前方一道视线,一抬头,见萧琰背着手正朝他们走过来,脸色不太好。
容栀方才和宋云寒说话的时候离得近,两人像在密谋什么,此刻她见有人来立刻坐直了身体。、
萧琰不疾不徐缓缓走了过来,眼神在面前二人间来回扫了一圈儿,谁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萧琰缓缓开口,“宋公子说有要事先处理一下,却与我的丫鬟在此处闲聊,难道宋公子的要事跟我的丫鬟有关?”
宋云寒知道他误会了,忙开口解释道:“我是关心芸娘,听说她喜欢容姑娘的糕点,所以才来找她问问。”
萧琰看向容栀,容栀立刻点头如捣蒜,语气夸张道:“是啊,宋公子对芸娘可真是情深义重。”
萧琰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破绽,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容栀有事情瞒着他,这两人一定认识。
一个上京城的孤女是如何认识河东的军械商人的?
她为什么那么不想见宋云寒?两人见面后说了什么?
回程的马车上,萧琰忍不住盯着容栀看,像是想看到她心里藏着的秘密似的。
容栀有些不自在道:“你在看什么?”
萧琰平静道:“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跟你计较,若以后被我发现,不会轻饶。”
他是什么意思?
容栀神色复杂,他在试探她,有所怀疑,又不确定是什么。
现在多了宋云寒这个隐患,容栀没有把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想拿,她无法确定宋云寒拿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以她对宋云寒的了解,为他自己谋利的可能性更大。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离开云城更好。
“想好了吗?”萧琰问。
容栀笑了笑,眼神真诚的摊手,“我没有隐瞒,也没有难言之隐,我这个人真的很简单,没那么复杂的。”
不想说还找借口,萧琰嗤笑一声。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容栀撩开帘子往外看,一家医馆外,几个壮汉抬着担架正往里头送人,门口的药童将人拦下,不知在说什么。
离得近了,容栀隐隐听到几句,“山匪”、“刀伤”、“没救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山匪?”容栀诧异。
“过些日子就没有了,”萧琰言简意赅。
听说刀盛那边已经做好了攻入山寨的准备,也许过些时日就会传来好消息了。
回了府,两人下了马车一齐往里走。
刚入府,迎面匆匆跑来一人,神色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事,两人脚步齐齐一顿。
云渺见着萧琰如见救星,气喘吁吁跑至近前,指着府里一个方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就用上了白绫,幸好......”
“发生什么事了?”萧琰皱眉。
“就是,雪茶姑娘,她要寻死。”云渺总结道。
什么?
萧琰心里陡然沉了下来,他顾不上再问什么,越过云渺往邓雪茶住的院子而去,容栀跟在了后面,提着裙角跑了起来。
云渺跟在萧琰身后,简单说了自己知道的状况。
上午有人路过邓雪茶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咣当一声,于是上前去敲门,等了半天也没人应,后来这人推门进去,就看见房梁上挂着一根白绫,邓雪茶吊在上面不停地挣扎,她赶忙叫人来把她放了下来。
后来田景找来了大夫,大夫留下药膏,之后邓雪茶就坐在床上一直哭,谁跟她说话都不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直到现在。
萧琰不明白,“她近日都做了什么?”
云渺道:“属下问其他下人了,都说一切都挺正常,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两人说着就到了邓雪茶的门外,房门紧闭,田景站在外面,他见萧琰来了,躬身行礼,满脸愁苦道:“雪茶姑娘不知怎么就突然这么想不开,差点就做了傻事,主子您回来就好了,雪茶姑娘素来最敬重您,也只有您能劝劝她了。”
这么说,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萧琰屈指敲了敲门,轻声道:“雪茶姑娘,你没事吧?”
屋里似有若无的哭声停了一瞬,之后又抽噎了起来,好似更委屈了。
萧琰有些不知所措,邓雪茶没有回应,他既不能进去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尴尬地等在原地,和云渺大眼瞪小眼。
“现在怎么办?”云渺低声问。
萧琰瞪他,他哪儿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他还指望云渺能出主意呢。
容栀看外面这么多人就这么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里面邓雪茶哭的嗓子都哑了,两边的人就这么被一张薄薄的门板难住了。
她上前一步,疑惑道:“怎么不进去?”
“她没说进啊,”萧琰皱眉。
“她都哭成这样了,还敲什么门。”容栀上前一步推开了挡门的云渺。
萧琰刚想问她要做什么,就见容栀啪一掌轻轻松松将门拍开了,末了还转头邀功似的看他,“这不就行了。”
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屋里的人明明哭得那么伤心。
萧琰没好气地瞪了容栀一眼,抬脚迈入了屋里,既然门已经开了,他总要进来安慰几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雪茶坐在床上,双手环抱膝盖,脸埋在胸口,哭的一抽一抽的,就算听见有人进来也无动于衷,哭的十分投入。
萧琰走到床边,清了清嗓子,想安慰几句,“你......”
刚说一个字,邓雪茶瞬间哭得更大声了。
萧琰:......
下面的话他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容栀视线扫到门外,田景正探头进来,一触及容栀的视线立刻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