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黑牧师

4、四

　　惊讶之余，众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平时特没有存在感的人，在说着“抱歉”时那傻笑的样子，还是一样那么蠢！
　　众人还是不爱理睬他，但是肖予感觉得到，大家对他的态度，比起从前来，反而好像和善了很多。也许原纪说得对，做人要有自尊，然后别人才会尊重你。
　　原纪说的话，也比别人有水平，有道理，一看就是高贵家庭出身的公子，那种谈吐和从容不迫的气度，普通人就是学也学不来的。
　　真是羡慕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他那样的人呢？
　　要是自己能常常呆在他身边就好了，哪怕不是朋友也没关系。肖予认真地这样想着，如果他有一点点需要自己的话，就好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肖予的请求，这几天原纪来上学的频率变多了，肖予也有更多跟他讲话的机会。
　　肖予这个人其实并不笨，他很会看人脸色行事，或许是从小看脸色看多了，这一点上他比任何人都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讲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很有分寸。
　　看到原纪没有抄笔记，他就主动帮他抄好了放到桌上，原纪上课时多半在睡觉，天气太热，他还不忘在老师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帮他扇风，原纪早上没胃口吃东西，肖予还会特地跑到两条街外的酸奶店买那里的招牌草莓酸奶，以前他生病没胃口时就是喝的这种酸奶，特别能开胃。
　　他默默地做着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原纪也没有多说什么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光是这样他已经觉得特别高兴了。一来二去地，渐渐两人也熟了起来。
　　原纪这个人不爱多说话，但他说的话别人都得特别上心。其实只要他一句话，肯为他跑腿卖命的人多得是，不过像肖予这样不用他说就会自动自觉讨好他服伺他的人却是没有。而且肖予嘴巴也不多，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服伺起他来更是体贴入微，有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很舒服很贴心，也没有压力，原纪也挺喜欢身边跟个这样跑上跑下的小弟。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肖予是原纪的贴身小弟，再没什么人敢像从前那样欺负肖予，反而是来巴结讨好他的人比较多，就连原来不愿意跟他说话的人现在也会凑过来跟他示好，肖予虽然明白这些人骨子里其实还是看不起他，但毕竟有人肯跟他讲话，跟他笑着打招呼，他已经觉得特别满足了，心里幻想着，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多“朋友”的一天，脸上的笑也比平时更多了。
　　原纪参加了田径社，他在跑道上跑，肖予也跟着跑，他一停下来肖予就忙着递毛巾和矿泉水，一边不忘给他扇风，看得旁边的沈易天直磨牙，“原纪你也太好命了吧？有条这么机灵的狗，你看我手下那群废物，就没一个这么会看眼色的。”
　　肖予听了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由涨红着脸低声辩驳：“我、我才不是．．．．我跟原纪同学．．．是朋友．．．”
　　“朋友？哈．．．．你说笑吗？原纪，这傻瓜居然想跟你做朋友呢！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什么东西！凭你也配？！”
　　听着沈易天这么刻薄的语气，肖予越发觉得难受，他知道自己的确是不配，家里穷，人又长得丑，大家都看不起他，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是．．．．可是他还是希望，希望可以跟原纪做朋友，哪怕只是几天也好，只要原纪还需要他，还没厌烦他，他也希望时时刻刻都可以呆在他身边．．．．．．
　　“沈易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闭上你的鸟嘴。”
　　原纪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虽然他没说肖予是他的朋友，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维护着他的不是吗？肖予一下子又觉得好感动，眼角都红了，感激得都快掉下眼泪来。
　　“得得得！是我小人之心了，原大少爷的魅力无人能挡，连这么个丑八怪也被你迷得团团转，咱只有甘拜下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