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黑牧师

2、二

　　“你赔得起吗你？知道这衬衫多少钱吗？土包子！长这么难看还出来丢人现眼！啐！真是晦气！看你那欠扁的样子，老子要不是赶着有事还真想揍你一顿．．．．”
　　对方正骂骂咧咧得起劲，肖予涨红了脸，慢慢站起身来，想要再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他身旁的高个子男生有点眼熟，不由得叫道：“原纪！你不是原纪吗？住我对面床铺的，开学的时候见过两次的．．．．这几天你怎么没来上课，老师还问我来着．．．．．．”
　　见他滔滔不绝的，那人也停止了叫骂，转头望着身旁的同伴：“原纪，你认识他？”
　　“不认识。”原纪摇摇头，又沉思了一下，“大概是一个班的吧，算了，易天，那衣服我赔你吧，别找人家麻烦了。”
　　原纪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带着磁性的冷冷的调子，听着像冰凉的泉水慢慢润过喉咙流进胸膛的感觉，特别舒服。
　　不等肖予感激涕零的开口道谢，原纪已经拉着还在喃喃咒骂的沈易天走远了。肖予望着他们走到校门口，那里早已停着一架黑色的漂亮跑车，还有司机过来开门的，原纪迈开长腿，一步跨进车里的优雅身姿，让他看得着迷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原纪的住校生涯只有短短两天就结束了，他本来就不习惯跟人同住，何况这男生宿舍的脏乱他根本忍受不了，立即就在校外买了套不错的公寓搬了过去。
　　不要说住校，就连上课他也是时来时不来的，自由得很。
　　要说肖予为什么对只见过几次的原纪印像深刻，那都是因为原纪长得很帅，像他这样对美丑不是很会分辨的人，也看得出原纪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帅哥类型。
　　刀削般的充满男性刚毅的面孔，还有高大挺拔的身姿，穿着也并不夸张但又奢华高雅，常常开着跑车出入，虽然身旁常常只有一、两个人同行，但听说他的“手下”很多呢。这H大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生有一大半都归原纪管。
　　大学里的帮派自成体系，原纪进学校不到两个月就掌了半襞江山，不得不说是个厉害人物，这些事肖予也都是听同宿舍的人谈起才知道的。对于这些所谓的帮派，他唯一有意识的就是每个月要来收保护费的那几个二年级生而已。
　　原纪人缘好，长得又帅，气质也好，又有自信，他有一切肖予羡慕却得不到的，看着自己前面空着的座位，肖予常常会想，如果自己是丑小鸭的话，那原纪一定是白天鹅了。
　　要是自己也变帅一点的话，也许也能有好一点的人缘吧？也许也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吧？
　　还好，同宿舍的同学对他还算和善，没人再像中学时那样骂他丑八怪、非洲猪，他还可以维持着最基本的自尊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他们聊天时，谈到种种新奇的话题时，他却总也插不上嘴，听得一知半解的，有时是完全听不懂。明明就是同年龄的啊，怎么像有代沟一样，他觉得有些纳闷。
　　有时他勉强插上一句嘴，也不是遭了白眼就是一句难听的讽刺，他渐渐发现了大家不爱跟他讲话，只是有事要他帮忙时才会给他点好脸色。但是为了这仅有一点获取友谊的可能，他还是乐此不疲地有求必应。
　　中午吃过饭后稍微有点空闲，下铺的刘景文又叫他去小卖部买汽水，肖予接过钱就去了，经过操场时看到几个人站在大槐树下，其中一个就是原纪，还有上次骂他的那个沈易天。
　　“那个，原纪同学，我、我是想来跟你说声谢谢．．．还有，那个衬衫的钱是多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肖予鼓足了勇气地凑近来跟原纪说话，原纪还没答话，旁边的沈易天却冷笑起来，指着他的袋子道：“怎么？又给人跑腿啊？听人家说，A班有个专给人免费跑腿的傻瓜，就是说的你吧？”
　　肖予脸上一下子红透了，本来觉得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没什么，怎么会被他说成这样，但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本来就嘴笨，他哪里会争辩，只是红着个脸垂下头去，不安地挪了挪脚，却不肯走，在等着原纪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