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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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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
樱兰学院，后门。
“这里，这里…”
祁答院纠月望向草丛中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人儿，“龙胆君，你是做贼了吗？”
灰谷龙胆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一惊一乍道，“小点儿声，被我哥发现了怎么办？”
祁答院纠月嘴角抽搐，无奈地夹着他写给自己的信，“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这么见不得人？手机联系不行吗？”
灰谷龙胆翻了个白眼，前后左右地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麻溜儿把人扯进草丛。
“我手机上有定位装置，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那个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祁答院纠月拎着挎包，被拽地猝不及防，险些倒在对方身上。
他简直无力吐槽，压低对方的帽檐，生无可恋道，“今天去哪儿？”
灰谷龙胆黑线，“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嚣张了？”
“有吗？”祁答院纠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灰谷龙胆正了正帽檐，拽着他的手腕，“兰哥要过生日了，陪我去挑个生日礼物。”
祁答院纠月仰着白净的小脸，“我还以为你们兄弟感情不好呢。”
“……”灰谷龙胆。
“一码归一码，生日礼物还是要送的。”
有一年自己忙忘了，他差点儿没把自己打死。
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年被支配的恐惧，灰谷龙胆后槽牙一疼，脚步加快，“快点儿，这边熟人太多。”
得赶紧离开他哥的监视范围才行～
祁答院纠月淡定道，“龙胆君，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的，做人不可以这么自恋。还有，生日礼物想好要送什么了吗？”
“没想好。”灰谷龙胆答地理所当然。
“……”祁答院纠月。
“没想好就约我出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劝自己冷静。
“反正除了我也不会有其他人约你了，正好我最近无聊，你稍微陪陪我怎么了？”
“龙胆君，请别说的我没有朋友似的。”祁答院纠月拳头硬了。
“可是你确实没有朋友啊！”
“龙胆君！”
“开个玩笑，别生气别生气～”灰谷龙胆眼角染上笑意，捂着肚子，笑的开怀，“走吧，咱们直接去银座。正好明天是周末，今天你可以不用早回去写作业了。”
祁答院纠月给家里姥姥发了消息，“你分明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灰谷龙胆好奇地瞟了一眼，注意到他的老式手机，“你家里应该也不算差钱吧，为什么不换个手机？这年头谁还用这种老古董？”
“龙胆君，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
“……”灰谷龙胆。
这家伙！
“切，不想说就不说！”他别扭地回过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祁答院纠月无奈地叹气，解释道，“我父母再婚了。”
灰谷龙胆的神色一滞，眼底划过黯色，“抱歉。”
“没有什么抱歉的，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提的事情，只是他们选择了各自想要的生活而已。”祁答院纠月道，“他们会按时给我寄抚养费，平日里我就和姥姥一起生活。这个手机，是三年前姥姥送的生日礼物，老人家不会挑，只是听我说同学们都有手机的时候很羡慕，所以才偷偷地给我准备了一个。我很喜欢，也很珍惜。”
“抱歉。”灰谷龙胆过意不去。
不该提他的伤心事。
祁答院纠月笑笑，“不是说不用道歉吗？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同情我，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不幸过。”
灰谷龙胆不解，“你不恨那些抛弃你的父母吗？他们什么义务都没尽到，只是一时贪欢，就不负责任地生下你，丢下你。”
“可是他们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给了我生命。”祁答院纠月淡蓝色的眸子如同天空一般明亮通透，唇角挂着的淡笑是潇洒和释怀，“我很喜欢这个世界，就算会发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就算会遇到很多不好的人，但是好坏是相伴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就没办法认识龙胆君和你哥哥兰君，你们说我是你们的朋友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而且，我还有姥姥，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真亏你能说出这么老掉牙的台词呢。”灰谷龙胆肉麻地抱了抱胳膊，“好冷，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祁答院纠月。
“龙胆君还是想想送兰君什么生日礼物吧。”一本正经的谴责。
多动脑，少说话。
灰谷龙胆勾着他的脖颈，开怀大笑，“我就说你小子最近越来越嚣张了，还敢损我？”
“我没有。”
“少装蒜！我还不知道你？喂，我怎么说也比你小一岁，要让让我知道吗？”
“兰君喜欢运动吗？送双球鞋怎么样？”祁答院纠月无视某人的厚颜无耻，转移话题道。
“不，我哥是个懒人，能不动手绝不动手，连流汗都很讨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睡觉，就算出门也会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谁要是敢弄乱他的发型，或是他的衣服，那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祁答院纠月。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原来兰君是这样的人。”感慨。
灰谷龙胆嘴角不雅地抽搐，“我觉得你在损他。”
“怎么可能？”祁答院纠月眨巴着自己清澈的双眼，“看我的表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完全没有可信度。”灰谷龙胆的后脑勺吊满黑线。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他们聊地专注，完全没有注意躲在暗处的人。
“兰君喜欢保养自己的话，可以送些床上用品，或者护肤品，睡眠面膜之类的。”祁答院纠月提议，“抱枕呢？我觉得抱枕也不错，或者睡衣？”
“衣服，护肤品之类的话他都是让专门的人来采购的，我还是算了。”灰谷龙胆思忖了一下，“睡衣我去年送过了，他嫌我买的丑，买给他之后就一直压箱底，我都没见他穿过。”
“搞不好是因为心爱的弟弟送的，所以才舍不得穿。”
灰谷龙胆抱着胳膊，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冷地牙齿打颤，“你又在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了～”
“哪里恶心人了？”祁答院纠月觉得自己思维逻辑没有一点儿问题，一本正经地反问。
灰谷龙胆无语翻白眼，“我敢拿我的脸蛋打包票，你说的那些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我倒是觉得兰君对你很好呢。”
灰谷龙胆伸手，撩开他的发帘，探对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呢？”
“……”祁答院纠月。
“龙胆君，这样的举动太亲密了。”他微微后退，避开额头温热的掌心，灼热的滚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灰谷龙胆一把搂过他的腰肢，不由分说地贴了过去，时尚达人的眼光上下打量，评判着，“干嘛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不过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发型？眼镜也很奇怪，换成隐形或者美瞳会好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奇怪的人，明明长得不错，为什么非要往丑里打扮？”
“……”祁答院纠月。
“这就是普通学生的装扮，不是谁都和龙胆君你们一样的。”抬眸，不满。
两人相对而立，身姿修长，格外的赏心悦目，看起来般配极了。
明明龙胆要比祁答院纠月小一岁，个头却出类拔萃的高，祁答院纠月的头顶才堪堪到对方的下颌，远远望去，倒也不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
灰谷龙胆打量着对方精致的小脸，唇角噙着笑意，“兰哥的生日趴你也一起来怎么样？我到时候找人给你做造型，一定会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
“龙胆君，我觉得你说这些大话前要考虑一下自己的钱包，前段时间不是说零花钱不够了吗？”
“……”灰谷龙胆。
“切，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扫兴的家伙，没意思～”他讪讪地收回手，垂头丧气地搭耸着肩。
没钱是个大问题。
祁答院纠月托着下颌，思考了一下，“兰君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灰谷龙胆眼睛当即亮了，“这个月26号。”
祁答院纠月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下周三吗？”
“你别告诉我你要写作业啊？”灰谷龙胆不满地瘪了瘪嘴。
祁答院纠月无奈叹气，“我会提前把功课做好的。”
算是变相的答应。
灰谷龙胆眼底冒着星星，咧开嘴笑，“那就说好了，晚上7点，地点我到时候line发你。”
“嗯。”
两人完全沉浸在给灰谷兰过生日的气氛中，有说有笑地商量了一路到底要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跟在身后的狂极暴走族。
“这个灰谷龙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祁答院是他哥哥的好朋友吗？怎么他们两个老粘在一块？”
“这都已经多少天了，只要他跟在他身边，咱们根本没办法下手。”
“要不把灰谷龙胆也一起绑了吧。”
“你疯了吗？先不说灰谷龙胆也是道上的人，绑他要费不少力气。真要动了他，他那个疯子哥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什么？我听说灰谷兄弟感情相当好，灰谷兰坏了咱们多少桩生意？咱们兄弟现在紧衣缩食的过日子还不都是拜他所赐？朋友关系再好能有弟弟重要？老大，你一句话，我们为你赴汤蹈火！”
为首的老大眼眸微深，唇角轻抿成一条直线，陷入深思，犹豫。
看得出来，他动摇了。
祁答院纠月出了地铁站，抬头望天，乌云密布。
“龙胆君，你带伞了吗？”
灰谷龙胆翻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天气预报，“说8点才开始下，我就没带。”
细小的雨丝开始落下，冷风悄然无声地拂过两人发丝，带着几分森凉的温度，乌云滚滚，一切都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
“提前下了。”祁答院纠月看着手上的雨滴。
“先进商场吧，实在不行找个便利店再买一把。”灰谷龙胆毫无察觉身后的窸窸窣窣。
“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