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行》陶雨落

3、第 3 章 坚强的少女

　　刘欢喜的心里有一份童心，她本身就是快乐。那份保洁的工作让她很欣慰，原来她是杜市场买东西的，和城管打游击。没有固定的摊位。冬天的时候天气特别冷。最冷的时候零下20多度。她所在的位置又在阴面，寒风一吹，刺骨的冷。在冬天，她里面穿一个保暖裤，外面又穿两个大厚棉裤，再外面又套一个皮裤。上身除了保暖，还要再穿两个大厚棉袄。把自己裹的路都走不动，就算是这样，晚上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冰冷冰冷的。那个时候孩子年纪小，她不方便出去打工，只能卖点儿东西，挣点儿零花钱。钱挣的不多，可是真的挺遭罪。并不是她一个人那么穿，她附近的卖东西的人都是这么穿的。因为他们守着摊子没有办法运动，所以格外的冷。一点点的熬到孩子长大了，刘欢喜就不再去摆摊了。她腿疼，养了一阵子，然后就出去打工了。辗转当上了保洁。因为可以运动，而且需要不停的忙，像个螺旋一样。就不那么冷。不需要穿那么多，当时的刘欢喜已经幸福的不得了！遥想当年，刚一入秋，天色有一些寒的时候，她便从心里打颤，她真的是太怕冷了。就算是现在，她仍然怕冷，就像是被冻坏了的感觉。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忙着手中的活计。刘欢喜的眼中显示一分凄凉。当时的日子那么苦，她也还是开心的。因为她终于可以自己挣钱了，她可以养活自己，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刘欢喜年轻的时候生活很困窘。因此她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
　　刘欢喜的家庭条件不如别人。从小就是在困苦中长大的。可是这并没能阻挡住她上进的心，她考上了一个中专。那个时候的中专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中专都是学渣在读，那个时候上中专的都是学霸。因为当时认知有限，大多数家长都认为读中专可以直接参加工作，读高中还得上大学，既费钱又少工作了好几年，不划算。所以中专的分数特别高。刘欢喜的脑袋也算是可以的，父母并没有重视过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她能够考上学。父亲母亲的身体都不好，家里的钱给哥哥说媳妇差不多用光了。因此当刘欢喜考学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愁云惨淡。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父母也都暗中表现出不想让她上学。然而当时的中专出来的话差不多就是铁饭碗，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当干部。刘欢喜不肯妥协，她表现出倔强的一面，在得不到父母的支持的情况下，自己走遍了全村，三十，五十，一百的，挨家挨户的讨要，终于凑足了去学校的学费。村里的人也都同情这个柔弱的小姑娘，尽管刘欢喜表示这钱她一定会还，可是又有谁忍心让她真的还了？说借其实就是给！善良的村里人，成全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儿。她终于跨进了校门！
　　刘欢喜所在的这个学校是一所临海院校 ，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就能够直面大海 。换句话说 ，操场与大海仅仅是隔了一道围栏，一条小路 。学校差不多就是与大海连为一体了 。附近还有一个小公园 ，为学生们还有附近的居民免费开放 。这个学校学生有两千多人 ，教职员工上百人 ，从全国各地招生 。由于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 ，有的带着浓重的乡音，初入学时，此彼要听懂对方的话，都很艰难 ，闹出了许多笑话 。好在年轻人好奇心大，接受力强，很快便融在一起了 。
　　然而刘欢喜是一个异类 ，她实在是太寒酸了 。她最好的衣服还不如人家最破的一半儿漂亮 。对她来说，没有补丁的衣服就是新衣裳 。在她的心中没有漂亮这个概念 ，只要能够穿暖和不冷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可是当他看到同学们五颜六色，自己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衣服时 ，免不了自惭形秽。她感受到周围不友好的眼光 ，那是等着看她笑话的兴灾乐祸 。她也感觉到了一些同学的真诚与善良 ，他们中有一些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帮助她。对这些人除了心存感激 ，她并不能接受 。她不想让小人看自己的笑话 。刘欢喜极其敏感的 ，她能够感觉到一些不友好的蔑视 。她是一个至尊心极强的女孩儿 ，为了不让人说长道短，她不肯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也不可与其他人有任何微小的金钱上的往来 。
　　刘欢喜总得的生存下去。她不能总向大家讨要。那个办法用一次就够了。她已经折损了所有的尊严，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刘欢喜再也不想那样了。于是她就另想办法。出去做家教不太现实。她连一套像样的行头都拿不出来，没办法登堂入室。再者就是农村人和城里人天生的差距，自卑的心理，让她不敢踏出那一步。到最后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那就是去捡破烂 。这是一个不限制时间，又没有成本的方法 。
　　她知道这会被人嘲笑 ，所以刘欢喜很谨慎 ，她从来不在学校里捡破烂 。每次都是从学校里跑出去 ，然后再跑出去很远 ，在别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偏僻的地方，才开始拣。捡的东西从来也不会带到学校 ，都会直接卖掉，不管多少 。 每天都是一放学她就冲出去 ，快到上晚自习的时候 ，她都会准时回来 。这样，夏天的时候，她的收入就会多些 ，冬天就会少些 。有的时候 ，捡不到什么东西 ，太少了，没法卖 ，就只能把拣到的那一点儿东西藏起来 ，也因此丢过 ，可是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刘欢喜悄悄捡破烂这件事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 最开始还是悄悄的私下里议论 ，慢慢的有人开始故意的把矿泉水瓶子朝她丢，或者是把垃圾丢到她们寝室门口 。最过分的 ，是有人只要看到她路过，就会唱着《破烂王 》，这让她尴尬极了 。万般无奈，刘欢喜只好放弃了这挣钱的方法 。刘欢喜并不怨恨他们 ，她心里清楚，他们并不是多么坏 ，只是生活太单调无聊 ，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乐子而已 。他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生活 ，不知道那几个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然而，她也没有选择继续坚持 ，她还没有对别人的看法视而不见的本事 。这样一来，刘欢喜的生活就变得窘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