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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爱恋 ...

  •   “好。”我缓缓舒口气。

      谢程找了一家很私密的咖啡馆,他点了一杯拿铁,而我点了一杯红茶。

      “你之前说你和沈知理在6岁左右见过一面,初三毕业在家里成为朋友,高中时候他收到啦虐待,但是你们一直恋情稳定到他失踪之前?”

      “您记性真好。”

      “这次你不能在隐瞒任何事情,你男朋友失踪和四位死者很可能与你们的经历有关系。”

      我叹气,抿了一口红茶,叹气。

      我第一次见知理是在父母吵架离家,我记得可爱的他拿着橘红色的小皮球看着满眼都是眼泪的我。

      “要和我一起玩吗?”知理穿着浅黄色的背带裤,头发上还戴着向日葵的帽子,悄悄靠近我:“你别哭,我给你擦擦。”

      “谢谢你。”

      我记得他那天陪我玩到很晚,等我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你们后来是在你家里重逢的?”

      “嗯。”我晃着杯子里的红茶,细碎的茶叶漂浮而后沉底:“我爸我妈他们吵架动手,把房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还用菜刀割伤了我。我躲在橱子里瑟缩身体,听着他们拖着行李箱摔门而去的声音不久后,我们就见面了。”

      “你很眼熟,看起来和我很像。”

      “初三十一班的吕文政,我是初三十三班的沈知理,我们又见面了。”

      “又?”“在你6岁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哦。”

      “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做你的朋友。”知理巡视遍地狼藉的房间,视线落在我脚边的画,他慢慢拾起:“你喜欢画画?”

      “爸爸妈妈说这是不正经的爱好,会耽误学习。”

      “你呢。”

      “我喜欢画画,画画让我能忘记一切。”

      知理看着画上一身三头六臂,四眼八耳,面容可怖,交叉在一起的怪物,笑:“吕文政,”知理仔细欣赏我的画:“你应该成为一名画家,或者美术老师。”

      “这上面的人是你的爸爸妈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房间被砸碎的风铃黑传出喑哑怪异的声音,狭窄的空间内只剩我和知理对视。

      “吕文政,我们做朋友。我会保护你。”初三的知理虽然和我一样高,却比我瘦那么多,他说保护我,我权当是在安慰我。

      “我们一起中考,一起上了高中,我们同校不同班,每天一起上下学。”我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我们每天在公交站偶遇,一人叼一片面包,知理总是吃得校服上都是面包渣,嘴巴上也总是沾着渣子,我会故意掐他的脸,然后给他擦干净。”

      高中的生活总是紧张,班主任走进教室的第一句话就是高考倒计时,然后像撒豆成兵般发卷子,几秒后桌子上已经垒砌一座小山。

      知理总是和我抱怨为什么有背不完的书,写不完的作业和没完没了的倒计时,我只觉得有趣,原来每个班主任都这样。

      那是一个下午,知理和我坐在操场,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残辉打在他的侧脸。知理身材很瘦,校服套在他身上都显得十分宽松,但是知理总是穿得像模特,我看着他,心跳不已。像是喝了一瓶满是气的柠檬碳酸饮料,挑动着我的味蕾,膨胀着我的心肺,气体挥发到空中,我的眼中只有眼泪,只有崇拜和爱恋。

      “吕文政,像你这样的帅哥,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人呢?男生还是女生?”知理拿着画笔,好我背靠背,双腿紧闭,作为支撑画板的工具,一只粉色的蝴蝶停在他的耳边。

      “我不知道,我的家庭让我害怕,我怕可能不会去爱人。我可能会变成他们那样暴戾的人。”

      知理转过身,粉色蝴蝶飞走,我和他对视:“吕文政,你是你,他们的人生决定不了你自己的未来,你如果结婚,一定是个温柔的男人。”

      “我相信你,你会比你父母更强大。”知理将画笔戴别在我的耳朵上:“我也相信你比过去的自己更强大。”

      “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也会永远陪着我。”

      我盯着知理的脸,有些失神,心脏砰砰直跳,肾上腺激素促使我鬼使神差亲上了知理的嘴唇,紧紧贴了几秒。

      知理似乎并没有抗拒,他嘴唇回应了我的吻。

      17岁的我和知理,懵懵懂懂地将初吻给了对方,我握着他的手:“知理,我喜欢你。”

      “吕文政,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他的手指抵在我的嘴上:“但是,我们现在才高中,未来面对的不可预测性太多,如果高考之后,你还喜欢我再来表白,好吗?”

      “沈知理这么懂事?”谢程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笑:“当然,知理一直都是温柔的人。他就像天使,纯洁无瑕。”

      “那后来呢?他和那五人帮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

      我握紧拳头,恨恨地捶在座椅上。

      知理在我眼里就像是天使,他温柔,带着慈悲的怜悯,治愈我被暴力碎片划伤的灵魂。

      但是我的天使,被那群恶魔一点一点撕扯掉他洁白漂亮的羽毛,拖他沦入无间地狱。

      那是夏至,白天最长,黑夜最短的一天,但我却永远被黑夜紧固。

      下午放学,我依旧在校门口等下课的知理,但是半个小时后他却没有出来,我奇怪地在校园里问着巡逻的校警,他提了提裤子,我问:“大叔,您看到一个长得很可爱,个子不高的男生吗?”

      “没有。”

      我还生气知理为什么不告诉先离开,我回到家做完作业,洗完澡正要上床睡觉,我一惊,床头灯照着倒在我床边的知理。

      他衣衫褴褛,蜷缩着身子,手腕脚腕像被铐住般留下红红的疤痕,身上还有油烟的味道,我扶起他:“知理,你怎么了?”

      “吕文政,是你吗?是你吗?”知理不可置信地抱着我,他沾着血泥的身体瑟瑟发抖,身上还有好几处咬痕

      我:“我还以为你先走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被五人帮差点杀死。”知理的语气很淡,但是眼泪却已经一串一串地掉下来:“王佑和胡子豪羞辱我,张芜和文雯提议把我绑在树上用火烤,看我会不会死。”

      “这帮人真是可恶!”谢程说:“才高中就如此恶毒。”

      “因为是富二代,有钱有势。”我低眉:“我后来去告诉了老师,结果老师是王佑的亲戚,她转头将给我爸爸妈妈打电话,说我精神粗乱,让我休学回家。”

      “为什么?他们不看沈知理身上受的伤吗?”

      “不,他们根本没打算纠缠这件事。就连我的爸爸妈妈,我说了整个过程他们也不信。他们不相信一个男生会被女生虐待,也不相信遭受身体上的羞辱。反倒说我臆想,我被迫休学回家一个月,我没有机会和知理联系见面。”

      再见面,知理就不再爱笑了。他噙满泪,冲上抱着我,他的眼泪像一柄柄刀剐着我的心脏。

      “吕文政,没人相信我的话。我报告了好几次,老师都熟视无睹。”知理哭得更大声,抽抽搭搭地说:“因为我打小报告,张芜逼着我替她写作业,替她写检查报告,不合格就那钢笔扎我,还把墨水喷到我的脸上。文雯和那两个男生把我绑在荒山的大树上好几次,每次都差点被火烧死,他们.....要杀了我。”

      “别怕,知理,以后我在,我保护你,没人敢再欺负你。”

      我和知理凭着艺考生的身份考到了当地的美术大学,高考毕业后我带着治理去打工去旅游,拿着我们一起攒的钱上大学,然后在大一的时候我向知理表白。

      我们住在几平的小房间里,装饰我们的小家,知理喜欢水仙花,喜欢镜子里映照出水仙挺拔的身影。

      我记得古希腊神话里描述映水自怜的纳西索斯爱上了水中的倒影,最后跳湖溺毙身亡的神话。知理很喜欢,并且每天都会买一束水仙花摆在家里。

      我们一开始住着小房子,每天我们牵着手,吃饭逛街上班旅游。存够钱后,我们换了大房子,我为了保护知理不再被伤害,我和他开始穿情侣装,一开始是不同款式,到后来我开始对知理的掌控欲增强,我开始强迫他和我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我开始不允许他身边出现任何男生,再到任何雄性生物。可做了体育老师的王佑再度纠缠上知理,让我开始怀疑知理对王佑有不一样的感情。

      知理只能有我,他身边的任何男人都该死。

      “我大概明白了。”谢程喝完了拿铁:“根据你的描述,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沈知理杀了他们四个。”

      “知理不会杀人。”

      “但是我有理由怀疑。”谢程的眼神锐利而带着锋芒,现在他的失踪和他们四个的死亡事件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我怀疑这是他为了杀人而自导自演的失踪案。”

      “不会,不会。”我说:“你明明听到了知理的惨叫声。”

      “这很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的,也许他身边根本没人。”谢程起身付账单:“吕文政先生,这是现在唯一的突破点。我会将两件案子联系起来调查。”

      我望着谢程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微启动,念了八个字: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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