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一隅》纺愿

2、雨水（2）

　　“大哥，这里没人吧……”廿华一脸讨好的笑笑，礼貌又有点尴尬。也许是认出“熟人”之后有的特别礼貌。
　　大哥喝了口杯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半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我就坐这里不会介意吧，哼哼”廿华说完话便哼哼干笑了几下，可能是想缓解尴尬，独属于他的尴尬。
　　这就是乖乖男吗？
　　“你都坐在这里了，还问这么多吗？”大哥发话了，说话便一双冷眼直射廿华，那双冷眼甚至流露着几分无辜之态。但他的语气真是有气势，给廿华吓一跳。
　　于是廿华扯了扯凳子，坐在了桌子最边上——是能与他拉开距离的最好方式了。
　　不久之后，店老板就端来了廿华要的东西。想起来，这是廿华第一次吃这里的东西，是这宝贵的“第一次”，但是面前那位着实让廿华不是很自在，甚至有几分的不爽。
　　廿华心里带有祈祷的意味:啊，希望这次别再让我觉得不值了。于是抬头睁眼便看向了那一碗饭，但他的失望落空了，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说，还得是人多的地方饭最好吃。即使是街边一家小店，人满为患却恰好是它的“傲娇”。为“傲娇”出力的“对面人”却只顾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看起来极其简单的一碗。沉默吃完，最后沉默离开。似乎天性不爱说话，廿华也不大乐意与他交谈。
　　享用完这碗饭的功夫，已经是好久的事了，刚好雨停了，天晴了，他走了。心情恰如雨后初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廿华付了钱便蹦蹦跶跶地打算回家。
　　老毛病技能发动了，廿华又不识路了。
　　好吧，再看一眼导航，下次再自己走。
　　廿华想着凭着记忆和自己过人的头脑应该分分钟就能杀到自己家中，没想到刚出门就被现实狠狠啪啪打脸，记忆是需要重复的，廿华安慰自己。
　　最后终于是在导航帮助之下顺利归家了。五线城市的好处？
　　“啊，从来没感觉家的感觉这么爽，这种心情谁能明白我？”廿华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说着。说着说着没一会就困了，于是就从沙发跑到了床上，埋头，准备大睡一场。没想到转移途中就驱散了自己的无穷尽的睡意。这股睡意像柳絮，一吹便会纷飞，散入空中，再也见不到。
　　“讨厌”
　　于是廿华又撑着自己来书桌之前，这是今天第10086个小小flag
　　“好，这次一定要看进去书”，但是几分钟之后。廿华又又又败下阵来，他的脑子之中始终存在着一场星际大战。这里突然来了一炮，必须回击几枪的无止境打架。
　　廿华你是什么牌子的蜘蛛啊
　　失败的man
　　“我要是能靠着我这一身子幽默细胞讨饭吃，我都不敢想我能有多受欢迎。嘻嘻”廿华还给自己想的害羞了，估计这股子幽默劲也只有他会懂吧，或者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他的伯乐？
　　重度臆想症患者啊。
　　夜幕降临，配合着小雨淅淅沥沥。真有一阵让人无名神伤之感。
　　“失败的man”在这个时候醒了，不清不楚的睡着，又模模糊糊的醒过来。真是不合时间啊，触景生情，不知道什么情绪瞬间用上心头，爬上眉梢。但是又被一丝麻压回来。
　　“讨厌的天气”廿华埋在了枕头里，咕哝骂了一句。现在正是午夜，外面偶尔会有几辆车来来往往。廿华却盯的出神。
　　车里的是谁？
　　他现在还在忙吗？
　　我要是有车了我也会开到凌晨吗？
　　我应该买什么车？
　　廿华的思绪是断了弦的风筝，只要放了手便少有收回来的可能了。这些想入非非却温柔了廿华，使他重新回到了宽慰的怀抱之中。重新躺下，裹好小被子，与枕头亲密接触。脑袋里面非非还在飞飞。
　　第二日。
　　“今天好像要报道了”廿华想，“再不去学校就不行了”。并未睁开眼睛，现实太残酷了。
　　“讨厌的学校”毁了我的独居生活。但这种舒适包裹的感觉廿华却也不想体验得太久太久。
　　人一旦适应了舒适圈太久便会丧失能力，外面的世界缤彩芬呈，如若廿华的人生只是这样的舒适，那他宁愿过一辈子的搬砖苦日子。
　　洗漱收拾一气呵成，收拾也安排的井井有条。正打算出门却被一个电话打乱了阵脚，不得已，廿华并没有不接电话的坏习惯 。
　　“喂，哪位”今天廿华穿的挺正派的。
　　“喂，小华啊，我是妈。”依旧是那种涓涓细流般的声音。
　　“哦，什么事。”廿华扯扯了妮子大衣。好像粘到了什么东西上，“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你遇见鬼了？”电话那头明显提高了音调，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事，说正事”，廿华已经全完收拾好了，就差出门了，但是打着电话又不太好出门，怕别人偷听。
　　“没什么，我就是想来问问你的情况，还有今天是开学，你别忘了……”电话那头打算开始输出被廿华停止了做法。
　　“打住，我不想听，咱俩干好各自的事情，都没必要插手”说完廿华就挂断了电话。世界终于清净了，背上行囊，出发。
　　下一站——書翰二中。
　　下楼出门廿华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指明要去書翰二中之后，司机明显瞪大了眼睛。
　　“很远吗？一句话送不送。”廿华本以为是書翰二中离这里太远了，司机有点震惊这种“大单”吧。
　　但司机想的却是:这不是纯纯脑瘫吗，書翰二中，这几个大字不明晃晃地在前面接头转角的建筑物顶部立着的吗？但又转念一想，踏马的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廿华从上车到下车只用了几十秒。
　　“靠，早知道这么近谁会打车啊……”廿华有些对自己无语，早知道就看一看导航了，或者找个时间背背这里的地图，这样倒也不错。
　　大傻蛋廿华。
　　长舒一气，廿华踏向了校内。
　　虽然自己是个转校生，但是这里氛围明显比自己之前的十八线小学校好了太多太多。上课铃响了。廿华飞速跑到自己一处地方，打算拦下一个人问问路，问问年级部在哪里。
　　万里飘缘的缘分飘到这里来了。
　　“你好同学，请问……”廿华逮住了一个男人，也不能算是逮吧，只是挥手拦下了他。那男人缓缓转过头来。
　　“怎么是你”廿华惊呼，但只表现了些许惊讶压住了七分。
　　“我怎么了，不能上学还是……”男人缓缓开口。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还有那天谢谢你给我个位置。”廿华脑子里面一团浆糊。这个男人出现伴随着那一天的糟糕记忆。
　　“讨厌的男人”
　　“什么事”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算了，不问你”廿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男人也不惯着他，直接撒丫子就跑。
　　打了上课铃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停下来。对于廿华的招手熟视无睹般。
　　“认了，还是问保安，看起来不太和善。”廿华进退两难了，
　　“我带你”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神出鬼没的。
　　但是廿华初来乍到，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吧，谢谢你。”于是二人沉默的走在人烟稀少的操场上。
　　“大哥你不用去上课吗？”廿华想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情况。
　　“这些课都好像不是很重要的样子，那我也没有去的必要性了。”大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还真是任性。
　　大哥腿长，跨步子跨的很快，廿华走几步得跑一下才能跟上大哥。但是在这种速度之下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書翰二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卡在这种不偏不倚的中间。
　　到了年级主任部，大哥一挥手转身进入A2班教室。头也不回，就把手塞在荷包里面，自顾自的潇洒。
　　“……看起来不太正常”廿华啧了一声。而后也进入了年级部的门中。
　　“你是？”房间内只有一个人，还是女人。廿华踏入了门中。
　　“我是廿华，新生来的”廿华说着，笑了笑，以掩尴尬的表情。
　　“哦哦，我知道了，是转来我们班的学生吧。挺好的，长得也清秀”这位女老师声音逐渐微弱，最后几个字直接听不到了。
　　廿华低头，点点头。偶尔几个瞬间打量了这位老师。
　　长得到算是标志，扎的高马尾，带着大圆眼镜，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
　　“走吧，我带你去教室，我是柒泉，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柒泉说道，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面跟着廿华。对于廿华的情况，柒泉没打算过细的过问。也许之前便了解，也许根本不在乎。廿华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少说几句话，多干一会事。
　　靠，他们这里人走路都带风啊，这么快，赶考吗？
　　随即，廿华便被柒泉带到了……A2班，是柒泉的班级。小心翼翼撇了一眼，每个学生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
　　千万里飘的都是缘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