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越爱》宫品月

33、考完

　　“悦悦，考得怎么样？”守着时间接女儿的于建国待于悦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问。

　　“上午的语文还可以，理综物理实验题答得有点乱七八糟的。”于悦顿了顿才又开口，“不过，化学和生物答得很顺手，应该可以拉分。”

　　于建国的一颗心随着女儿的话暗自忽上忽下几个回合，却害怕影响到女儿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连忙道，“考完了我们就不想了，回家！你妈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嗯~”于悦答得爽快。自己中午吃得本就不多，一个下午紧张的考试消耗得差不多，此刻急需补充体力。

　　父女二人一路聊到家时，于妈妈吴玉芝已做好一桌丰富的饭菜侯着了。

　　吴玉芝收到丈夫的眼神示意，尽力按捺住自己已跑到嘴边的询问，改口道，“洗手洗手，吃饭！”

　　待于悦前脚进了洗手间，吴玉芝后脚便问向于建国，“怎么样怎么样？”

　　“说是物理没答好，不过化学和生物还不错，差不了太多应该。”

　　听到丈夫的回答，吴玉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于悦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得便是自个儿老妈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由得会心一笑，出声道，“噢~你俩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没说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于悦赶紧上前，看着满满一桌子丰富的菜色，“全是我爱吃的菜呀！”

　　“赶紧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不用尝也知道，老妈出品质量保证！”于悦正色道，逗得于建国夫妇大笑不止。

　　一顿饭吃得也和乐融融。

　　饭后，于悦回到自己房间，翻了翻数学书，想着做考前最后巩固，看了几眼便看不进去，索性放下书躺倒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刚刚有了睡意，便被吴玉芝活拖硬拽地拉出去饭后散步。

　　“刚吃完就睡，等晚上该睡不着了。”吴玉芝拉着女儿在自家小区里面漫步。

　　夏季白昼长，正值晚饭过后，夕阳艳红照的小区里的景物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华。

　　吴玉芝正跟几位平时关系较好的阿姨们聊天，于悦走累了，打过招呼后便走到小路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不时有孩童嬉闹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一群上了年纪的奶奶们跳舞，也有年轻的夫妇漫步。

　　光是看着，于悦心里便觉着平静。好像明天的考试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悦才跟着妈妈回到家里。

　　刚刚出去并没有带上手机，待于悦看到手机上有新的短消息，便打开来看。

　　其中有谢凡的，有钱晓婉的，钱晓婉没有询问于悦考得好不好，只向她抱怨自己文综答得一塌糊涂，不想活了。

　　于悦看到连忙回了过去，嘱咐她不要想太多，一科决定不了总体的成绩，也许明天的科目会超常发挥也不一定，好好休息以备明天的考试才是正经。

　　安慰过钱晓婉后，于悦才回了谢凡的短信，回到一半，想了想却又删掉，直接打了过去。

　　“喂~猜猜我是谁？”于悦刻意压低了嗓子问，明知谢凡定会知道是她却又忍不住想要恶作剧。

　　“让我想想。张曼玉？”谢凡难得地也陪着她开起了玩笑。

　　“不对不对！是张柏芝。”停了两秒没忍住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另一边谢凡微笑地听着，没有催促，只是听着她的笑声，待她笑声渐止才开口，道，“吃过了么？”

　　“嗯，吃过了。都这么晚了。”于悦躺倒在床上，“你不会还没吃呢吧？”

　　“没有，也吃过了。”

　　“哦~”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显尴尬，就好似这样听着彼此的呼吸也是好的。

　　半晌，还是谢凡打破了沉默，说道，“刚怎么没有回短信？”

　　“刚被我妈拉出去散步了，才回来。你在干嘛？”

　　“看夜景。”

　　语毕，身后正看报纸的谢天昊放下报纸回过头，看着儿子笑得一脸柔情，不禁嘀咕了一句，“不是等电话呢么。”

　　声音小得谢凡没有听到，另一边的于悦更不可能知道，只听谢凡的回答，便笑道，“挺有心情呀~”

　　“自然比不上你饭后漫步来得有情趣。”

　　两人又东扯西扯了半天，谢凡才道，“也不早了，一会儿也别看书了，就直接休息吧！”

　　“好，你也是。”

　　挂断电话，于悦起身梳洗，只是不自觉地嘴角依旧微微上扬着。

　　*

　　看着被抬出考场的同学，于悦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微微抖动，渐渐地紧张了起来。

　　数学题目出得跟平时考试的题型不太一样，周围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整个考场里只有满满地笔落纸上沙沙的响声。

　　于悦脑袋有些发蒙，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手却仍是发抖。但于悦一丝也不敢放松，努力地把精力集中在试题上，一些平时很有把握的题，这刻却有些模棱两可起来。

　　额头上已全是冷汗，于悦却无暇顾及，总算把所有能答的题全部答完，粗略地算了一下，大概答了有130分的题。

　　“考试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监考老师冰冷的嗓音突然响起，使整个考场的气氛更紧张了几分。

　　于悦却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既然已经这样，紧张只会令状况更加糟糕。

　　仔细地验算了不太确定的题目，道也让她检查出了错误，及时地改正了。

　　考试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时，于悦检查地差不多便去看了看刚刚一直没有思路的题，这一看却突然看出了灵感！

　　于悦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激动的连带怕做不完的紧张。

　　忙凝神演算，好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自己也答完了最后一笔。

　　12分的大题，让于悦觉着自己赚到般地开心！

　　最后一节英语考试的等待时间，于悦有兴奋，终于有些见到曙光的感觉，而对比之下方芳的脸色便说不上好了。

　　上午的数学，方芳答得不甚满意，想来还是被考场上出现的突发事件影响到了。苦读这么多年，一朝高考决胜负。

　　看着方芳微红的双眼，于悦却安慰不出口。在这面前，一切安慰的语言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于悦只是上前，用力地抱了抱她，无言地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方芳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勉强地对着于悦笑了笑。

　　英语算是于悦的弱项，每每被谢凡纠正错误便被对方‘你真的有学过英语？’的表情打击到。是以，最后一门的英语考试，于悦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地精神，希望自己可以把所有背过的东西学以致用，不枉费自己下过的苦功夫。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题答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有富余的时间。

　　可能是最后一门的原因，考场的气氛也不复上午的紧张凝重，于悦看着斜对方的方芳，表情轻松，便也放下心来，英语一直是她的强项，想来这些题也难不倒她。

　　于悦出了学校的大门，看到谢凡等在一边，心里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满足。

　　有的同学大喊着解放了，有的同学干脆扔掉手中的书本。周围的人群渐渐沸腾，于悦却神奇地从谢凡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异于常人的宁静气息。

　　跟谢凡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便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于建国。

　　原本因为高考而封路的整条街此刻停满了私家车，各家家长一脸期盼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于悦想自己上高中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条马路这么热闹。

　　因为答得还不错，于悦上车便向于建国汇报了好消息，父女二人一路开心地聊到家。

　　吃过晚饭后，于悦躺在沙发上看着久违的电视，有一刻觉着，美好生活不过如此！

　　电视剧看到紧张处，手机铃声响起，本以为是谢凡，没想到却是方芳。于悦打开，看到长长地一条短消息不禁正色，看着看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悦悦，原本想着不告诉你，我却是个装不下事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了你。还记得蒋思琪么？她，是我堂姐，她的妈妈是我大姑姑。想不到吧？我的姑父精神有些异常，用旁人的眼光来说便是精神病，在堂姐很小的时候便自杀了。我姑姑是个要强的女人，为了让女儿觉着自己与那些双亲健全的孩子没有什么不一样，从小对她就娇惯了些，以至于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我姑姑想着女孩子骄纵些也没什么不好，却不曾想自从被迫转了学之后，堂姐的精神竟也开始不好了起来。姑姑人前没有表现出来，却背地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回。从小到大，除了爸妈，姑姑对我最好，看到她这样我也好难过。所以，我决定接近你，跟你做朋友，只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可是你却那么好，那么善良，待人那么真，让我一直下不了手。没想到高考时，咱们会分到一个考场，我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今天中午我的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考得不好，只是因为想到英语要对你使坏便假装不起开心来。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你给我的拥抱给我的关心，历历在目，我做不到。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向你说声对不起，请原谅我不善意的初衷。不管今后你如何对我，我都会打从心里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朋友，请你要一直保持你的善良！”

　　电视剧里的风风雨雨依旧上演，人来人往于悦却再也看不进去，径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