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越爱》宫品月

32、高考

　　自2003年起，经□□同意后教育部把高考提前到6月，自此黑色七月便成为黑色六月。

　　六月六号，在家自由复习的考生都提前回校，进行考前的考场熟悉，由于一高作为全市最大的考点，所以本身为一高的学生基本上都分在了本校。

　　六月初的北方，天气虽不是很炎热，但晌午日头炙烤的热度还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在操场上等待将近一个小时准备熟悉考场的学生们个个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高三十班班主任陈晨让本班学生集合在靠近食堂的一片小得可怜的阴影下，不停地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们进行最后的考前教育以应付考试中的突发事件。

　　“老师看起来比咱们还紧张似的。”跟于悦躲在人群外围的方芳看着陈晨讲得大汗淋漓却仍有停不下来的架势，不禁对身旁的于悦说。

　　“我现在被老师说得也慢慢开始紧张了。”于悦擦了擦手心的汗，目光不自觉地搜寻到不远处的谢凡。

　　“不过好在咱俩在一个考场，有个伴心里好像还有点儿底。”

　　在准考证下来当天，整个高三年级便沸腾了，各个奔相走告，尽一切能力打探跟自己同一个考场的同学，也不是为了走什么歪门邪道，只是在同一个考场遇到认识的人便觉着心安。

　　方芳见于悦半天没有回答自己，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谢凡后，伸手拐了拐于悦，“过去吧，不用管我。”

　　于悦慢慢踱步过去，谢凡站的位置也是外围，是以她过去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在他身边站定，本以为是认真听老师讲话的谢凡便转过头来，对着她一笑。

　　“复习的怎么样？”

　　“还过得去，你呢？”

　　“我啊！在家模拟了两天考试，一到考试时间就犯困。”于悦拨了拨刘海，有些不好意思。

　　谢凡好看的脸上笑容绽开，眼波里笑意流转，艳阳下还是让于悦有些眩晕，“没关系，真正考试的时候就会紧张起来。”

　　“嗯，我想也是。应该没人在高考的考场上睡着吧？”于悦望着谢凡，笑了笑继续说道，“寒窗苦读十二年，成功成仁就看这一遭了，不管怎么样都会拼一下。”

　　“说话老气横秋，跟班主任似的。”

　　不待于悦还嘴，广播里通知同学们可以陆续进场。

　　于悦拉过方芳，跟在另一栋教学楼考试的谢凡道了个别便随着人群缓慢前进。

　　待到教室，大家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广播里讲了些考试的注意事项后，便组织同学散去。所谓的熟悉考场不过是走个形式，考试的注意事项在准考证后面都有，许是教育部希望借此能缓解缓解考生的紧张情绪。

　　于悦同谢凡约好校门口见，等她赶到时谢凡已经在那。

　　快步上前，“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的考场在一楼。”谢凡淡淡地道，继而问，“去哪儿？”

　　“去买笔吧！”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点点头算是默认。

　　不过，毕竟谢凡在学习不论学习还是外貌都是小有名气的，以至于两人走在一块还是招惹了不少其他同学的目光。

　　比起男生们只瞥一眼便了解的眼神，女生们直接就忽略掉谢凡身边的于悦，目光火热的盯着谢凡看。对此，于悦甚感无语，却也哭笑不得。

　　偷偷打量，只是最简单的黑色长袖T恤跟黑色休闲裤，却端端让谢凡传出一股非凡的气质。于悦不禁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大致是这么个意思，衣服衬人容易，人衬衣服却不易。

　　想当然谢凡同学便是后者了。

　　学生们的消费能力虽不大，但都说学生的钱好赚，是以在一高周边还是聚集了不少商家，吃穿玩乐种类繁多。

　　于悦边挑着笔边瞄着身后伫立在一堆毛绒玩偶前显得尤为突兀的谢凡，越想越觉着好笑，便控制不住地肩膀一抖一抖。

　　“笑够没？”谢凡无声息地来到于悦身边，一边眉微挑，无声询问，为什么买笔会到这种地方。

　　于悦摊摊手，语气无辜，“这家的笔比较好看。”顺便晃了晃手中已挑好的笔，五颜六色好不鲜艳。

　　“挑一样的，省的考试的时候笔坏掉。”

　　“恩，都一样的，就是外面的颜色不同。”

　　谢凡点头，示意于悦继续挑，这种文具礼品一应俱全的店自己还是很少来的，来了便看看。

　　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偶，甚是讨喜，谢凡被一只捧着胡萝卜通体雪白的兔子吸引，那眼神无辜却满足跟某人还真是像，便伸手拿了下来。

　　“能帮我拿下来那个褐色的小熊么？”听到身旁也在挑毛绒玩偶的女孩子出声寻求帮助，谢凡抬手拿了下来递给她。

　　女孩偷偷抬眼看了看谢凡，脸红地道了声谢，便转身跟着自己的同伴一路你推我桑地走开。

　　谢凡拿着兔子去门口等着于悦出来一块结账便离开。

　　“蓝色的给你，红色的给我，绿色的给你，粉色的，我的。”待两人坐上公车，于悦便迫不及待分赃似的把手里的笔分给谢凡。

　　“还有，兔子，我的！”于悦伸手抢过，抱在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本就是买给她的，谢凡无意跟她抢。看她笑得开心，嘴角不禁跟着弯起，闭着眼倚在靠背上养神起来。

　　车上人渐渐增多，车里边越来越嘈杂，于悦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谢凡，开口道，“其实，你不用送我回家的，等会儿你回家更远了。”

　　“没事儿。”谢凡掀了掀眼皮，依旧没有睁眼，却准确无误地伸手拉过于悦的手。两手交握，谢凡的手指微凉，顺着手心传到心底，沁凉舒爽。

　　“谢凡，你紧张么？”

　　“还好，你紧张？”谢凡睁开眼，目光定定地看着于悦。

　　“嗯，有一点。”想到明天便要真的高考，心里总有一种成败在此一举的意味，然后就会慢慢地形成一股紧张，不断持续扩大着。

　　感到手被握得更紧，于悦抬头望着他，只听谢凡道，“那你为什么紧张？”

　　“怕发挥不好，怕成绩不理想，怕……”于悦再次抬头，目光坚定望向谢凡，“怕不能跟你一所学校。”

　　谢凡笑了，看着于悦的眼睛似要看进她的心底，“这便是最坏的结果吗？”

　　于悦不明白谢凡的意思，却也疑惑地点了点头。

　　“傻瓜，在不在一个学校并不会改变什么。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谢凡低沉清冷的嗓音似带着魔力，奇异地抚平了于悦心底那一丝燥热紧张与不安。

　　“回家后好好休息，别看书，也别乱吃东西。”送于悦回家的路上，谢凡进行最后的叮嘱。

　　由于高考的特殊性，一高便同意学生，在高考期间可以回家住也可以选择在学校住。是以于悦在自己熟悉的家里得到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于悦被自己的妈妈叫醒，并嘱咐今天要穿那一件她早已买好多日的红色半袖，为的是取个鸿运的好兆头。

　　吃过于妈妈称之为‘侥幸’的爱心饺子后，于悦一遍遍地检查了要带的东西后，便由于爸爸开车送往学校。

　　一到学校于悦便被眼前一片红彤彤的景象震惊地有些傻眼，在校门口遇到等她的谢凡。连谢凡平时这么不随波逐流甚有主见的人也不免俗地穿了一件红色衣服。

　　见于悦盯着自己的衣服瞧，谢凡不由解释，语气甚为无奈，“没办法，我爸买的。”

　　“一样，我妈买的。”

　　两人相视一笑，向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前有白线隔离出的区域，学生们只能在白线外。

　　在操场分手，于悦和谢凡各自来到自己考场的教学楼前。在校广播一声“考生入场”口令下，学生们便有秩序地走进考场。

　　进入考场前还要经过考场监考老师的电子仪器检测仪器（俗称“电子狗”）的检测。历经千辛万苦才在该有的位置坐定，于悦手心有些冒汗，被这正式的规模硬生生地又逼出了些许紧张。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语文的答题量相对于别的验算科目不算多，但是书写量很大，接过卷纸于悦便也没了紧张的功夫，认认真真地答了起来。

　　两个小时也很快过去，待出了考场后，于悦长长地舒了口气。

　　出了教学楼，便见谢凡等在不远处，快步上前。

　　“怎么样？”

　　“还行。”语文主观题占主要，是以于悦也说不准自己考得怎么样。

　　“考完就别想了。走，去吃饭！”

　　于悦为了说服爸妈不用特意来接她可费了些功夫，待上了谢凡爸爸的车后，于悦觉着自己的努力似乎付之东流了。

　　“学校周围的饭馆吃饭的人肯定多，叔叔待你们去个好地方。”车上，谢天昊开着车对于悦说道。

　　好在谢天昊没有带他们去高级的饭店，只是在一家普通却不嘈杂的小饭馆停下。

　　一顿饭吃得很舒适，三个人谈笑自若，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饭后谢天昊把于悦谢凡送回学校。

　　临下车时，谢天昊对着于悦嘱咐，“丫头，下午好好考啊！”

　　“嗯，知道。叔叔再见！那我们先走了。”

　　“走吧！”谢天昊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心里想得却是，老婆，我们的儿子，也快要娶媳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