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越爱》宫品月

26、离开

　　不得不说，谢凡小时候的样子真是十分惹人怜爱，那么小就已可以隐隐看出长大后会是何等出色的模样。

　　于悦一张张往后翻去，没有想到他这样冷漠的人竟会有这么多小时候的照片，也更无法将其与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犹如小天使的孩童相提并论。

　　“真不公平。”于悦一边摇头一边依旧翻看着照片，“人家不是说小时候长得好长大就会变丑么？你小时候明明就很好看！”

　　“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变相地夸奖我现在依旧长得不错么？”于悦哑然，此时的谢凡完完全全不似往日那般冷淡疏离的模样，整个人已化身为一株巨型水仙。

　　须臾，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谢凡这种他人面前与自己面前完全不同行为的于悦，讷讷地开口，“对啦对啦，你是最好看的。”

　　见谢凡挑眉将自己望着，于悦不禁补充道，连表情都郑重了些，“起码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这话却是对谢凡来讲尤其受用，于悦只觉搂着自己双臂紧了一紧，头顶传来轻微地震颤，却是谢凡在笑。

　　这说明什么，平时不论多冷漠的人都是喜欢被拍马屁的。

　　“哎？”于悦翻到一张照片，是小谢凡与一堆小朋友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幼儿园毕业什么的留念。一张张单纯的小脸她没有多加留意，却是被众人身后的背景吸引，“我小时候也是在这家幼儿园！”

　　“春苗？”谢凡似也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看了看照片。

　　“对对~我从3岁就在那了，一直到上了学前班。”于悦兴奋地介绍着，对于两人能同在一所幼儿园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

　　“我只待了好像半年。”谢凡拿过相册，仔细观察。

　　“原来你就待了半年，我说对你怎么没什么印象。”

　　“屁大点孩子有什么印象。”

　　“这话让你说的，又不是失忆了，怎么可能没印象。我到现在还记得，幼儿园做饭的阿姨做的鸡蛋羹特别好吃。”似是回忆起了那个味道，于悦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按理说，这张也应该有你的。”谢凡在苦寻无果后，还是提出了疑问。

　　“正常的，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不是每天都去幼儿园的，可能拍照片这天我就又没去。”

　　“什么病？”谢凡长眉微蹙，低头打量怀里过于瘦削的某人，自认识起就发现她身体不大好，只要变个天就会加入到感冒大军里。

　　“就是体质太差，比较容易感冒发烧。现在好多了，以前几乎天天挂静脉。”

　　谢凡本想叮嘱她以后定要好好注意身体，见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着相册，依旧翻看，便也闭了嘴。算了，还是自己以后多注意些吧。

　　于悦翻着这些照片，心中却有了个重要的发现，相片记录的虽事无巨细，却没有一张有关于他的母亲，像是为了确定般，于悦快速地翻过了剩下的照片，倒是有他们父子拍的，却没有他与妈妈的，正如她心中所想的一般。

　　谢凡见她翻看的动作，便已猜到她所想，“有关我妈的照片都被我爸收起来了。”

　　“那你想她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张，你看过的。”于悦知道谢凡是指夹在物理笔记被自己误拿回家的那一张。

　　“可是你爸爸这么做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见于悦一副要为了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谢凡委实窝心，不禁揉了揉她的发心道，“你无法想象我爸对我妈的感情有多浓烈，这样也好，只要不去触碰，就会一直觉得很好。”

　　于悦困惑地看向谢凡，有些无法理解他所谓的很好所指为何。谢凡想是也不需要她懂得，只道，“只要记忆是鲜活的，照片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于悦知道不是这样的，她忘不了当初他以为照片不见时焦急的声音，他有多在乎，她懂的。

　　习惯这个东西委实可怕，在习惯日日与谢凡相对后，于悦在谢凡生病这些日子里却是有些郁郁寡欢的，纵然有手机这种方便快捷的沟通工具可每日以解相思，终日不得见的念想还是时时萦绕于心，真真是叫人抓心挠肝。

　　是以在谢凡回学校上课这天，她道是一整天笑脸迎人，很是有些雀跃非常的。

　　谢凡虽是回学校上课，身体终归是没有恢复完好的，是以每每下课于悦便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是否到了吃药时间，许是谢凡脾气好些，并没有被唠叨的异常崩溃，依是一遍遍笑着答曰，还没。

　　就这样，日子便也在谢凡身体逐渐恢复中一天天渡过。

　　期末考试出成绩后，于悦果然没有辜负一整个学期的努力，成绩虽没飞速前进却也位列班级中游。只是没想到的是，谢凡因这一场病所耽误了多天课业，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退反进只仅排在施景微后头这点道叫于悦好生佩服。

　　于悦却也是把一腔崇拜统统写在脸上，叫谢凡想是忽略也不成。只道是，没有付出怎会有收获，想他在医院带病挑灯夜读时，她定是被窝里睡得香甜。

　　想着谢凡定是天资聪颖过人不用学习依旧名列前茅，是以在得到这个答案时于悦还是有些失望的，原来真是应了某伟人的一句话，天才都是要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甚至以上的汗水的。

　　而于悦本以为谢凡平时淡漠的性子对任何事都是不上心的，却不曾想在学习上也是下足了功夫的。然则想自己本就平庸的成绩在努力后得到提升，便觉得自己与谢凡间距离更是拉近了不少。原本那一点点失望便也消失无踪了。

　　于悦在电话里向钱晓婉汇报着好消息。

　　钱晓婉因转学这半个学期表现着实优秀，她爸妈对她便也解了禁，虽不可随意走动，却是可以在监督下接打电话。

　　电话里，两人先是一番互诉衷肠，多日未见甚是想念之类。

　　待说道成绩时，于悦抑制不住的开心似是通过电话线传到了彼端，她成绩进步钱晓婉自然也是替她开心的。但也不忘泼冷水似的嘱咐，成绩进步是好事，一直保持下去才是正经，真正的能耐。

　　这可真是戳到了于悦的痛处，想她这半学期玩命似的学习已叫自己抽筋拔骨，高三学习竞争压力更是大，不提进步只求稳定也不是个简单事，若是不想退步只能较之前更加用功，想到将与之前悠哉的日子说再见，便更是绝对学习可真是个熬人的差事。

　　于妈妈吴玉芝见女儿学习累得更是消瘦，不禁心疼，终日大补，顿顿好吃好喝伺候着，怕委屈到一点。然这肉是没补上去，到是补得于悦每每夜里鼻血横流，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什么浪漫得像韩剧里一样的绝症，是以于悦被大夫告之只是营养过剩补大发时，嘴角还是几不可查地抽了一抽，看来自己想得委实有点不现实。

　　这天，于悦刚吃过妈妈刻意清淡了的饭菜，躺在床上养精蓄锐时，一段悦耳的铃声传来，却是自己手机响起。

　　“喂~”于悦懒洋洋地接起电话，这会儿正是困饱状态。

　　“喂~”电话另一端的人却学起她的语调，男生本就低沉的嗓音学起来却煞是好笑，于悦也毫不给面子地直接笑出声。

　　“辛扬啊？”

　　“这也能听出来，想是对我情根深种已久了呀！”

　　“你要这么想会令自己开心的话，这样认为也行。不过怕你再次出去丢人，我不得不好心地告诉你，手机呢，还有一种叫做来电显示的功能。”于悦说是这样说，却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鄙视情绪。

　　“嘿嘿……道忘了这个！”辛扬恍然，自己这一不留心却被这丫头取笑了番。

　　“找我什么事？”要说这混熟了，于悦还真是不如外表这般文静和顺，这嘴上得了便宜，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没事不能找？”

　　“当然，我出场费可是很高的。”于悦一本正经地语气逗得辛扬哈哈大笑。

　　“明天有空吗？”辛扬笑过，便说起了正事，也是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

　　“时间大大的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讲，就是来送送我吧！”

　　“你要去哪儿呀？”于悦来了兴趣，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边渐渐下落的红日，周边彩霞环绕，嫣红缤纷，层层叠叠，煞是热闹。

　　“去我妈妈那。”不知是否出神的厉害，于悦听见辛扬的声音传过来时有丝不真切。

　　“你不是……”妈妈去世了吗？

　　于悦没有问出口，怕是问题问出口两人都尴尬。

　　“我骗你的，比起抛弃我跟别的男人跑掉，我宁愿说她去世了，虽然有些不孝。”

　　本想责怪辛扬欺骗自己的行为，却不想气氛却有些沉重，只闷闷问出口，“为什么？”

　　“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祈求我的原谅，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明白，大人的那些感情纠葛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也无所谓对错。所以我决定改变我们之间这种尴尬的局面，试图去接受这份迟来的母爱。”

　　“哦……”于悦应着，一时间却是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明天什么时候？”

　　“十点半的飞机。”

　　“多远的地方，还坐飞机！”于悦想着挑着不敏感的话题说，企图让两人的谈话轻松些。

　　“美国。”

　　于悦一下坐起身，大叫一声，“什么！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