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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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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郑先生终于不用出去开会了,就在金石大楼里办公,乔施珩就窝在司机专属的办公室里玩电脑,今天出车的司机多,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没了呛人的烟味,也不吵闹,他呆着很愉快。中午去金石大楼的食堂吃饭,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女士似乎不知道他是郑先生的司机,正在聊关于郑先生的八卦。
她们说这个楼里某个办公室的某个女生长得很好看,她们办公室的主任总让她去汇报工作。又说郑先生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么高的位置很不简单,继而上升到他的背景,但她们口中的流言都是假的。不过最后却说到郑先生单身,恐怕后面再提拔就难了。
乔施珩不明白,竖着耳朵听,但最终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结婚吗?郑先生会结婚吗?乔施珩从没听郑祉桓提过这件事情,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想过郑祉桓会结婚这件事。
他看着碗里的饭,吃不下了。
从食堂出来,他沿着楼后的花园散步,这个天气太热,这里树多,但人也多。他没走几步,就有人凑过来问他:“你是新来的吗?”
“哎呀,这个是郑先生的司机。”
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这个女士问他:“小帅哥,你多大了,结婚了吗?”
乔施珩笑着摇头,他不是装腼腆,而是真的不擅长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还能游刃有余的跟人攀谈。想必,今天过后,就谁都认识他了。
下班后他载着郑先生去望金大酒店,郑祉桓看到酒店也有点诧异:“你订这家?”
乔施珩硬着头皮说:“请先生的,不能大意。”
郑祉桓就笑:“好。”
他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包间,乔施文已经等在里面了,只是,乔施珩差点没认识她,她化着很精致的妆,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礼服,甚至连手边的包都是名牌。冷不丁这么一看,她就像个名门贵族的小姐,与穿着旧T恤和早就洗褪色牛仔裤的乔施珩形成鲜明的对比。
“郑先生!”乔施文站起来,开开心心迎过去,对郑祉桓热情得很:“早就听我哥说起你了,一直没有机会见,今天终于见到了,你长得好帅啊!”
郑祉桓被迎面而来的香水味熏得皱眉,但还是握上了她的手,淡淡喊了她一声:“小文。”
乔施珩给郑祉桓拉凳子,乔施文就顺势坐在了他旁边,她滔滔不绝:“我哥还说订个网红店呢,那哪能配得上先生你的身份,这家酒店很不错的,我研究过了,他们家的卤鹅很好吃,还有神户牛肉,野生大黄鱼都很好。”她眼睛亮晶晶:“郑先生你觉得可以吗?”
郑祉桓眼睑低垂,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乔施珩刚想说可以点些寻常的菜,就被乔施文抢了先,她说:“要不再点一些家常菜?”
最终,郑祉桓只说:“都可以。”
乔施珩一句话没插上,他只好坐到郑祉桓的另一边。
“郑先生,实在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找到那么好的岗位实习。”乔施文给他倒酒,又敬酒,一副很老练的模样,跟老实巴交的乔施珩简直是天壤之别。
乔施珩不会说话,他看着不停上来的菜,都不知道信用卡的额度够不够。
“哥,你也给郑先生敬酒啊,你愣着干什么呢?”乔施文要给他倒酒,乔施珩忙挡掉了:“不行的小文,我还要开车送先生回去。”
“哦对,那你喝水吧。”
乔施文越坐越离郑祉桓近,一边絮絮叨叨跟她说学校的事情,最后又拐回了工作的事情上。
“我哥还说不好意思跟你说让你帮忙找实习的事情呢,我就说我哥跟了先生这么多年,这点事对先生来说也不算什么,果然,还是先生有能力。”她叹气,水灵灵的眸子在郑祉桓脸上转来转去,最后愁容满面:“明年就要毕业了,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工作呢。”
郑祉桓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全听她说了。乔施珩也觉得她话太多,怕郑祉桓介意,就忙说:“小文,现在工作也好找,你有学历呢。咱到时候一定能找到。”
“哥你懂什么啊,现在社会压力多大啊,好多人都是一毕业就失业,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她不耐烦:“又不像你,能给先生这么有能力的人工作。”
乔施珩尴尬一笑,闷头给郑先生挑鱼刺,又闷头给他剖虾,这里就他最没学历,确实也插不上什么嘴,再者他宠乔施文也宠习惯了,想着回头郑先生要是不高兴,自己再给他道歉吧。
“先生,你吃虾,这虾新鲜,听他们说都是当天空运来得。”乔施文殷勤地递给他虾。
乔施珩刚剖好的虾只好自己吃了。
一顿饭吃到尾声,郑祉桓终于就这顿饭的主题作了表示,他说:“毕业时有什么心仪的工作,告诉你哥。”
这句话的意思简直就是答应为她安排了,乔施文喜得差点没跳起来,她喝得脸颊通红,感谢的话都说得没那么伶俐了,最后还扒拉这郑祉桓的胳膊,非要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乔施珩忙说:“小文,有什么事我会和郑先生说。”
“哥你别打岔。”乔施文都快贴到郑祉桓身上去了,她娇滴滴说:“郑先生,看在我哥面上,你也不能拒绝我啊。”
郑祉桓便拿出手机,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乔施文接着对乔施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买单。乔施珩明白了,只好借口去卫生间出去了。
他找到服务员,一问价格吓了一跳,竟然要三万多,其实这点对郑先生来说还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就是天价了。他只能先用信用卡垫付,等着发工资了。
等他回去,吓了一跳,乔施文正贴在郑祉桓耳边笑嘻嘻说着什么,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什么亲密人,于是乔施珩赶紧过去将乔施文拉开。
“小文,你喝多了,先送你回去。”乔施珩一边把她拉起来,一边跟郑祉桓说:“先生,我叫个车,把她送回去。”
郑祉桓打量乔施文,最终目光扫回到乔施珩身上:“送她回吧。”
“谢谢先生,我就知道先生最好了。”乔施文的细高跟可能穿得还不太习惯,没走两步,就脚下一歪,差点摔倒,而且还不是摔到乔施珩身上,而是直直倒向了郑祉桓。好在郑祉桓扶了她一把,又将她送回了乔施珩手中。
乔施文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到了车上难受得不想动弹,话都少了。令她意外地是,郑先生竟然没有坐在后面,而是坐在了副驾驶。这对乔施珩来说也很罕见,他一下子就明白可能是因为乔施文的原因。
这个歉无论如何也得道了。
望金大酒店距离郑祉桓住的明院比较近,但他还是坚持先送乔施文,于是乔施珩就往海崇区开去。他们家住在海崇区和平三村三片区,整个和平三村很大,是有名的城中村。多年前搞开发,很多村都拆迁了,到底是没有拆到他们和平村。
郑祉桓从没来过这里,他看着两边破败的房屋,问乔施珩:“你家就在这里?”
“对。”乔施珩有点不好意思:“这里环境不太好,但是治安没问题的。”当然,和他寸土寸金的明院肯定不能比。
到了地方,乔施珩下车将乔施文扶下来,没想到郑祉桓也跟着下来了。他四处看了看,连个能买东西的超市都没有,所以,他只好空着手。
“先生,你上车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没事。”
他打定了要跟他一起回家的主意,乔施珩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院子里,太芬还在捆纸箱子,她腿脚不便,就靠捡这些废品卖点钱。她眼见有人进来,看出是乔施珩和乔施文,就忙站起来,一瘸一拐迎过去:“真喝多了啊?”
乔施文早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家了,所以她自然知道她今天要跟郑先生吃饭,但没想到,郑先生会跟着他们到家里来。她目光看到一边身穿夹克的男人,立即就知道这是郑先生,说话都结巴起来,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进,进屋。”
“嫂子,麻烦你了。”乔施珩说:“这位是郑先生。”
郑祉桓跟着他们踏进一间破旧的二层小楼,里面的空间有限,他这样的身高踏进来,简直像一堵墙堵在了屋里。乔施军歪在不大的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们进来,忙起身迎接。
“哥,这是郑先生。”乔施珩不忘给郑先生介绍:“这是我哥和我嫂子。”目光又看到因为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轩轩和婷婷,就说:“这是我哥家的孩子,轩轩和婷婷。”
他把乔施文扶进屋里去,乔施军就招呼郑祉桓:“郑先生,坐啊,坐。”他把沙发上的垫子抚平,自己往旁边挪,笑着说:“早就听阿珩说起你,一直不得见,这些年,阿珩也多亏你照顾。”
郑祉桓坐下来,客套:“阿珩做得好,也是对我的帮衬。”
太芬从厨房里端出来两杯茶,郑祉桓接过,看那满是茶垢的杯子上飘着几片黑乎乎的叶子,便放下了。这时候乔施军还在客套:“哪里,咱们家小珩嘴又笨,受我拖累又没念多少书,您肯收留他,我们也都很感激了。”
“他很好。”郑祉桓这么说。
乔施珩就怕郑祉桓独自在这里不习惯,于是把乔施文放下,就急忙出来了,郑祉桓正在和乔施军聊天,他便说:“先生,太晚了,咱们走吧。”
乔施军就和太芬一起送他们出门,顺便还客套:“再坐坐吧?”
“不了哥,郑先生住得远呢,现在都十点了。”
车子开出去,乔施珩就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先生,小文她可能有点冒犯你了。”
“没什么。”郑祉桓现在终于是明白为什么给乔施珩再多的工资他也总是什么也不买了。只是:“你和你的妹妹一点也不像。”
“长相吗?”
“气质。”
“......”乔施珩终于想起来乔施文问他要钱是干嘛用了,他只好说:“小女孩,都爱漂亮,这个叫潮流。”
车子到了明院门口,郑祉桓说:“停进去。”
乔施珩心一惊,就听郑祉桓说:“晚上别回去了,顺便帮我收拾收拾房间。”
“我给先生,叫了家政阿姨呢。”乔施珩没什么底气地说,因为他叫得是钟点工,且从没关心过屋子到底收拾得好不好。
因为郑祉桓有点强迫症,什么东西要放在什么位置他才顺手,基本上就不会再动了。以前他们条件艰苦的时候,这些都是乔施珩准备的,他记得郑祉桓习惯牙杯在什么位置,牙刷在什么位置,毛巾在什么位置,甚至充电线在什么位置......他一点点摸清,记住,然后安排。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时间,也没条件安排了。
“做得不好,以后别叫了,你来。”果然,郑祉桓这么说。
乔施珩还傻傻以为他真的只是因为不满家政,让他收拾一下房间,就把车子停好。借着院子里的光,他发现这么大个院子,竟然什么也没种,光秃秃的。
进了屋子,里面更是空旷,除了日常的家具,多一件东西都没有,像极了样板房,好像还是那天他搬家时候的样子。他穿过客厅,跟着郑祉桓上了二楼,接着进了卧室。卧室里确实有点凌乱,想来郑祉桓也不会收拾。他正想着从哪里开始,就被郑祉桓扔了件浴袍过来。
意思不言而喻了。
他很难拒绝郑祉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郑祉裕说得土豆。摆在桌面上的土豆,偶尔也是能夹一筷子的。他正胡思乱想着,浴室的门打开了,郑祉桓挤了进来。
乔施珩本来想躲,但想想也没有必要,两人这么多年,早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无论何时,他都很紧张,瑟瑟缩缩的,就连被进入也呜呜咽咽,颤抖着,生涩的很,比起那些大胆又奔放的其他人,他确实挺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