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也有春天》认真大尾巴鱼

16、第十六章

　　秋舒夜停下手中动作，撩起眼皮看王宪棠。
　　王宪棠拿过她手里的水壶，放在一旁的花架上。

　　“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在钓鱼？”秋舒夜确实是故意的，故意不和王宪棠一间房间，故意不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故意装傻，故意等着他上钩。

　　“这样的游戏，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玩。”王宪棠淡淡道。
　　“所以，秋秋，你的技巧并不高明。”王宪棠搂住秋舒夜的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昨晚放过你了，今晚补上。
　　“情郎两个字，不能虚有其名不是？”

　　途中，王宪棠在秋舒夜的枕头底下摸到一个类似砖头的东西。
　　“这是什么？”王宪棠搂着秋舒夜，低声问道。

　　男人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就在秋舒夜的耳廓旁，她五指按住王宪棠的胳膊，忍不住溢出零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道：“是上回爷爷给的红包。”

　　王宪棠已经把枕头底下的东西拿出来了，红包还是封口的，且没有褶皱，看样子没开过。
　　“上回老爷子给你，怎么不收？”王宪棠换了个动作，低声问道。

　　“那是爷爷给你老婆的，我不算你老婆，不能辜负老人家的心意。”秋舒夜艰难地吐出这一段话。

　　王宪棠用力了一下，压向秋舒夜的身体，问道：“你现在不算我老婆吗？”
　　秋舒夜忍不住在王宪棠身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我说的，不是这种，你知道。”

　　“老爷子给你的，你就拿着，我不会问你拿回来，也不要你再留给谁。”

　　王宪棠单手把红包打开了，接着窗外漏进来的光线，突然看到一张黄色的纸。
　　看清了上面的字，扯唇一笑，道：“老爷子给你求了张符。”

　　“什么符？”秋舒夜根本没动过那个红包。
　　“生子符。”

　　王宪棠搂住秋舒夜，“秋秋，说不定今晚我们就会有个小孩。”

　　次日一早，秋舒夜睡到十点钟才起，起来的时候，王宪棠已经不见人影了。

　　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板上，秋舒夜以为她能顺利地站起来，没想到脚软得跟面条似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秋舒夜跪在地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揉了揉膝盖站起来，有些疼，估计再晚些会紫，不过应该只是皮肉伤。

　　今天秋易过来，她要去接人。

　　秋舒夜打车到了机场，看见秋易提着一个看着十分沉重的包走过来。
　　秋舒夜戴着墨镜和帽子，忍不住朝秋易挥了挥手，“爸爸。”

　　秋易一看到她，也加快了脚步。
　　“秋天。”

　　明明上个月才见过，秋舒夜却觉得隔了很久很久。

　　这是秋易第一次来北京，她毕业的时候，班里很多同学的父母都来学校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她那时候也很想秋易来，但她知道，来一趟京市要花不少钱，也就没提让秋易过来参加她毕业典礼的事。

　　“爸爸。”

　　秋舒夜提秋易提起一旁的袋子。
　　“我们先去酒店。”秋舒夜给秋易定了酒店，打算先带秋易玩上一两天，再去办住院手术。

　　吃过饭后，勉强逛了一个景点，已经晚上了。
　　秋舒夜带秋易去吃晚饭。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和王宪棠说，她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昨晚或许只是恰巧，王宪棠回来得早，今天就不一定了，秋舒夜想了想，还是给王宪棠发了信息。

　　秋天没有树叶：【我今晚和朋友一块吃饭，不回去了。】
　　唐太宗：【好。】

　　王宪棠揉了揉一旁儿子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儿，道：“儿子，你妈要在外面有外遇了。”
　　在医院来回跑的秋舒夜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秋舒夜按照计划，带秋易逛京市。
　　一整天下来，秋易都很高兴。

　　次日一早去医院，秋易有些抗拒，推拒说他要回家。
　　秋舒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让师傅开车到医院，秋易最后也就妥协了。

　　在车上低头沉默半晌，良久道：“秋天，是爸爸对不起你。”
　　秋易这样一说，秋舒夜眼眶就开始泛酸。

　　秋易被压断了一条腿，赔了二十万，那二十万基本上都是用在她身上的，小时候她想要什么，秋易都给她买。
　　镇上的人让秋易拿这笔钱娶个老婆，秋易为着她，一直不肯。

　　“爸爸，你好好治病，就没有对不起我。”
　　进了医院，拍过片子后，医生的建议也是动手术。

　　秋易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不动手术的话，最多能活一年，动手术还有个五六年好活。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能换心，不过现在心源很紧张，你爸爸的情况又这么紧急，应该等不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秋舒夜带着秋易去办住院手术，医院的病床同样很紧张，好在今天早上有个病人搬走了，秋易刚好能搬进去。
　　医院是四人间，住了一个大妈，一个小孩，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秋易的手术定在一个星期后，秋舒夜先去预交了一部份费用。

　　卖房子的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谈拢，秋舒夜打算先把王宗成给她的包包拿去挂二手，这样会快些。
　　虽然把别人送给她的东西，拿去卖，很不礼貌，但现在她是真的很着急用钱。

　　晚上，秋舒夜想要留下来陪房，但秋易怎么说也不肯。
　　说是这里人太多，她不方便。

　　秋易不肯，秋舒夜就只能回去。

　　王宪棠闻到秋舒夜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微微皱眉，问道：“去医院了。”
　　“嗯，一个朋友生病了，去医院看看。”秋舒夜没打算告诉王宪棠实话。

　　王宪棠挑了挑眉，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夜里，王宪棠照旧搂着她睡，秋舒夜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但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她以为王宪棠让她搬过来，那件事会很频繁，但预期和她相反。

　　有时候秋舒夜也忍不住怀疑，王宪棠是个性冷淡，但她又确确实实看到了王宪棠身体的渴望，不过王宪棠好像没有要处理的打算，只是简单地抱着秋舒夜。

　　她最近没有什么工作，也没打算接工作，秋易生病做手术，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人照顾。
　　早上，王宪棠已经走了。

　　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吃饭也都是各自解决。
　　秋舒夜带了炖好的鸡汤去看秋易。

　　——

　　王宪棠要去趟医院，圈内一位著名的导演病了，他和导演有些情分，要过去看看。
　　王宪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秋舒夜。

　　昨天闻到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她说是去探望朋友，什么朋友，需要每天都去。

　　王宪棠从车上下来，视线下意识跟在秋舒夜身上。

　　她手上还提着饭盒，看样子像是给她口中那位朋友带的饭菜。
　　王宪棠想起秋舒夜做饭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但意外地符合他的口味。

　　他跟在秋舒夜的身后，莫名有种捉奸的错觉。

　　但捉奸用在他们身上，似乎不太合适，他和秋舒夜是什么关系，王宪棠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借用婚姻这一名义，似乎还是有资格的。

　　他看着她进了心外科，不是预料之中的小白脸，而是以为一个瘸子一条腿的男人，年纪很大。

　　——

　　秋舒夜给秋易送完饭以后，打算去商场给秋易买几身衣服。
　　秋易带过来的衣服都很旧了，除了过年，她几乎没有给秋易添置过衣服。

　　她约了高碧玉和她一块逛。

　　上次和傅章寅见面后，高碧玉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秋舒夜猜测两人是在一块了。
　　但高碧玉没说，秋舒夜也不好多问。

　　如果真是这样，秋舒夜想劝高碧玉尽早回头，毕竟傅章寅刚火没多久，要是不小心泄露了风声，傅章寅年纪这样轻，到时候是选择事业还是选择高碧玉，答案显而易见。

　　高碧玉送她到医院，顺道又去看了秋易，送高碧玉离开后，秋舒夜只觉满身疲惫，不过她不想让秋易看到。
　　只能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坐着。

　　“请问是秋易的家属吗？”
　　一个小护士突然走到秋舒夜的面前，问道。
　　秋舒夜点了点头，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刘医生请你过去一趟。”

　　秋舒夜跟在护士后面，进了一间诊室。

　　诊室里有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秋舒夜看了一眼他的工牌，她知道这个人。
　　确定秋易要做手术的时候，秋舒夜就去网上搜了那家医院对这方面比较擅长，很多网友都留言说了这位刘医生。

　　眼前的人可以说是中国医学界心外科大佬的存在。
　　秋舒夜不明白，医院为什么会突然给秋易换主治医生，还是这样一位大佬。

　　“你爸爸的情况，我们这边仔细研究过了，按照原本的方案，愈合后最多五年，一定会再出现问题。现在医院刚好有位患者愿意捐献器官，让我们医院联系需要的病人，患者的血型和你爸爸的血型相匹配，各方面条件也比较吻合，要是做手术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主要看你这边的决定。”

　　秋舒夜没想到突然会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砸到自己头上，她愣了几秒，明明今天早上，医生还和她说，需要排队等心源。

　　“手术的风险大吗？”
　　“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但我做的话，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我做。”秋舒夜咬牙道。
　　“医生，我还想问一下，这个费用的问题，能不能暂时只缴部分的钱款，我名下的房子已经挂……”

　　刘医生抬手示意秋舒夜不用担心，“费用的事情，秋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向医院担保了，先给你垫付部分的费用，等秋小姐手头有钱了，再缴费。”

　　秋舒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真诚地朝刘医生鞠了一躬，“谢谢医生。”

　　医生笑了笑，道：“医者仁心，我做的不过是我应该做的，病人今天晚上八点钟之后，不要再进食，水也不能喝。”

　　秋舒夜一脸恍惚地出了诊室，她觉得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像是有人在后面安排好了一样。
　　脑子里浮出一个人的名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且不论王宪棠不知道她爸生病的事，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帮她。

　　今晚秋舒夜说什么也要陪床，明天秋易就要做手术了。
　　她给王宪棠发了条微信，说今晚她不回去了。

　　唐太宗：【看来今晚我只能一个人睡了。】
　　秋天没有树叶：【……】

　　其实秋舒夜想问，是不是王宪棠帮她安排的医生，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