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救世主》还要一勺

4、除煞

　　林雩风和破烂儿走上大街，只见大街上的每家店铺都在门扉上贴了两张黄纸，纸上用白色描了一个白圈。
　　“哎呀，我忘了今天是六月初五除煞节了，得赶紧把门上贴上食煞兽才行！”破烂儿转身钻进破庙，林雩风也跟着进去。
　　破烂儿蹲在破房的一角用石头砸草根，红色的汁液顺着汇集到大石的凹槽里，然后从大石底下掏出两张板板正正的黄纸铺在地上，用手指蘸红水在两张纸上分别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这是汲汲草的汁，一会干了就会变成白色了！”见林雩风不解，破烂儿说道。
　　林雩风：“这就是食煞兽？两个圈？”
　　破烂儿：“当然不是，这圈是食煞兽的名字，煞看见人们把神兽的名字贴在门上，便以为神兽在人的家里，就不敢进来作祟了。”
　　林雩风：“煞是什么？”
　　破烂儿：“煞是人死后从尸体上钻出来的东西。鬼差会把死人魂勾走送去轮回，有一些贪生的残魂他们懒得管，就任残魂逗留在尸体里。残魂本来只想让身体活，自己继续住在身体里，可惜死人是会烂的，烂掉的尸体上满是窟窿眼儿，残魂总是会掉出来。因为不能复活，残魂怀有怨恨，就会变成煞，墓地里的煞多了，就会结伴跑出来作祟。它们自己不能活，就偏要祸害活人，为了防煞，我们就把这贴在门上了。”
　　贴完黄纸两人继续在街上逛，确实没见着有关梁野的通缉令，天黑时，两人一道往破屋走，却发现人潮是逆着她们的。
　　后面出事了？
　　破烂儿似乎想起什么拉着林雩风就往人们去的方向跑，终于见到了“热闹”。
　　广场的正中央搭起一个祭台，桌子上摆着三牲，桌子后面是一个火祭的台子，柴禾之中簇拥着一根粗壮的木桩。
　　破烂儿兴奋道：“等他们烧完木桩就可以分肉吃了，见者有份！”
　　林雩风：“这是干嘛？”
　　还没等破烂儿说话，旁边看热闹的大娘接道：“外地来的吧？大娘给你讲讲！五十年以前，北边来了一个罗刹鬼，梁国正值战乱，死了不少人，罗刹鬼一路上吸收煞气，厉害无比，食人无数！到了我们村上，也依旧要吃人，今天吃张家的闺女明天吃林家的小子，后天又要东边一条街上所有三岁小儿的心肝。村上人苦不堪言，便到处去请捉鬼的道士。”
　　“后来，村子上来了一个青衣仙人，主动要求见罗刹鬼，仙人自己服了毒并把心肝剖出来给罗刹鬼吃，罗刹食毒力竭，众人才趁机一拥而上，杀死了中了毒的罗刹鬼，不过仙人也因此死去。后来，村上的人为了祭奠仙人，便年年仿造烧死罗刹鬼的场景，并在前面进行祭祀，以提醒后辈不要忘记仙人的大恩大德。”
　　“这样的人真是伟大……”林雩风喃喃道。
　　“哦！”
　　“呜呼！”
　　突然前方的人群嘈杂起来，后方的人群也拼命地向前挤，林雩风几乎站不稳了。破烂儿让林雩风压低身体，领着她轻车熟路地向人群外钻，往前挤的人似乎乐得见小孩子这样，都哈哈笑着让开道路。
　　等林雩风二人出来时，发现大人们纷纷围站上了祭祀的高台，而同她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都被剥离到人群外面。
　　高台上突然暴起冲天火光，围着看人群也暴起震耳欲聋的欢呼，被排斥在外的小孩子都跟着欢呼，简直比都城的新年还要热闹。
　　随着火光愈攀愈高，人群退下祭台，小孩子们重新涌回大人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微笑。
　　“走啊！过去就能分肉吃了！”破烂儿刚要上手拉林雩风，却忽然顿住，她惊恐地瞄了她身后一眼，飞快地躲进人群里去了。
　　“你跑个什么劲啊，傻乞丐？”被丢下的林雩风面有愠色，“哼！以为我稀罕那几片肉啊？我梁野姨会给我带比肉更好吃的东西回来的！”
　　林雩风转身过身，正撞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她抬头惊喜道：“您回来啦！我早就跟那傻子玩腻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梁野微笑着摸了摸林雩风的头，“好，带你去吃比肉更好吃的东西去。”
　　梁野牵着林雩风向破屋走去，那是背向人群的方向，所以林雩风并没看见，方才还一心庆贺的人群竟一齐转过头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并露出垂涎的神色。
　　梁野似有所觉，她回头瞥了一眼人群，所有人的目光就好像被火烫了一下，立刻转过去。
　　林雩风见梁野回头，她也回头去看，人群仍是庆贺的模样。
　　梁野笑道：“你要是想吃，我就带你冲到最前面，领最大的一块肉。”
　　林雩风怕破烂儿因为害怕梁野露了馅，撇嘴道：“我不要，都不知道分肉的人洗没洗手，我们还是自己吃吧！哼，气死那个小乞丐，谁让她丢下我！”
　　人群中，破烂腿一软将要跌到泥地里，一个很年轻的后生拉住她笑道：“小心点嘛，还没吃到肉，你就要睡觉了？”
　　破烂儿很惊恐地剥开后生的手，见他面露异色，又连忙压下恐惧道：“我……我不饿，我不……不吃了！”
　　语罢，向祭台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了，竟真的半点也不馋肉了。后生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尚且渴望这一口荤腥打打牙祭，小乞丐却全然不动心，想是平时吃腻了吧？我真是混的连乞丐也不如了……”
　　破烂儿狂奔出人群，满脸惊恐涕泗横流，她方才分明看见包括书生在内的所有人身体不动，头却一齐扭向后方，那是活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就好像断头的鬼，将头装倒了出来吓人似的！
　　他们不是人！他们绝对不是人！我得跟人在一起！
　　破烂儿不远不近地缀在林雩风二人身后，她还是怕梁野，可她现在已经无处可去！
　　梁野：“这样的祭祀会持续七天，今天只是第一晚，如果你好奇，明天可以再去看。”
　　林雩风：“我才不稀罕呢！跟您在一起可比聚众烧柴禾有意思多了，除非那小傻子求我，否则我才不去呢！”
　　梁野微微一笑：“她已经来求你了。”
　　林雩风自然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破烂，可破烂儿不是去吃肉了吗？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林雩风不想破烂儿和梁野多接触 于是说：“她又不是哑巴，求我得自己说才行，她不说话我们就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