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救世主》还要一勺

35、逃离

　　我看这分明是你授意！李西心里恼怒不已，可想起林墨川的话，现在势单力薄，不宜撕破脸，便克制道：“闹着玩的，你误会了。”
　　刘泳连连摆手，“仙师不必为二凤开脱，我早听见她要危害仙师的告誓，所以特意带了人来拿她的！”
　　李白几人也附和道：“正是如此，我们几个也听见了她的浑话，怕仙师因为这个小人的作为，误会了整个村庄，所以绞尽脑汁地寻拿她，没想到仙师已然将她捉住，这真是皆大欢喜！”
　　几人将二凤从箱子里提出来，带向外面，刘泳歉疚道：“我知道仙师心善，不忍苛责她，可做错了事就是要受罚，我既是一村之长，也是她的叔叔，便绝不能姑息这件事！请两位仙师随我来。”
　　“去哪？”林墨川问。
　　“二凤做了错事便得受罚，请仙师随我们一同观看刑罚。”
　　“我们不去，你们要罚她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李西道。
　　刘泳扑通一声跪下，悲切道：“仙师这是怪我们了？此事真不是大家的意思，是这孩子任性妄为。仙师不肯来便是不信我的话，我该如何证明我们的真心呢？”
　　林墨川惊得后退一步，“不必这样，你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去。”
　　刘泳等人得到许诺后心满意足地走了，林墨川将门合上，李西走过来道：“干什么答应他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林墨川：“咱们不答应，他们是不肯罢休的。”
　　李西：“要是他们在行刑现场设下埋伏，要害咱们呢？”
　　林墨川冷笑：“答应了就一定去吗？就算要守信，也不能是对着一帮想要咱们性命的家伙。”
　　“……说的对！”
　　二人沿着没人的小路行进，不过半个时辰就走出了村子。沿着来时的方向一直走，两个时辰后，便到了北安弟子驻守的堤堰关。
　　凭信石顺利进关后，堤堰关的师兄师姐们问过林墨川和李西的来路，便把他们丢在了一边。
　　李西愤愤道：“恒南师姐说过，外派弟子尽量少接触，如今看他们这般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师姐说的不错！”
　　林墨川：“这是什么时候讲的，我走神了？”
　　李西：“从蟾宫回来那天，你没走神，只是在睡觉。不过黄昏将近，还得靠他们给恒南师姐传讯，告诉她咱们变换了位置，我们便暂时忍一忍他们吧。”
　　林墨川笑道：“你说的有理，那传讯符咒价格太高，一张用完再无余富，如今只能靠他们了。”
　　李西得意道：“那是！”
　　堤堰关内，一座顶阔气的小院内，一个身着暗纹黑袍的男子正在逗弄廊下的小雀，有棕衣弟子走进来道：“师叔，门中出来做任务的弟子投奔到咱们这来了，她们请咱们给门中的恒南递个信儿，要恒南来接她们回门内。”
　　黑袍男子：“半途毁约？这倒也没什么，她们按规矩交毁约钱没有？”
　　棕衣：“并未。”
　　黑袍男子冷笑：“看来是不懂规矩的外人，那便不容她们毁约了，给我撵回去！你们也该好好审一审客人的成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过关！就像前两日飞越咱们上空的传讯符，你们一帮人傻子似的当流星看，要不是恒印眼睛毒，将那玩意拦下了，渠村的烂事就要漏给上面知道了！”
　　棕衣：“回师叔，这一次妄图传讯的二人，正是来自渠村。”
　　黑袍男子一愣，皱眉道：“看来他们的手段不行留不住人，还得靠咱们出马。对了，渠村那边死了几批北安弟子了？”
　　棕衣：“若这两人身死，便是第三批棕衣了。”
　　黑袍男子笑道：“很好，三批棕衣的命正好可以让任务档次更上一层楼，若是邀黑衣来做，他们可就不止上交两万金了！恒印做事最稳妥，这事你给她讲明白原委，让她去办！”
　　“两位师妹真是抱歉，手里有些事脱不开，让你们久等了！”
　　林墨川和李西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忽听见门外传来一温润柔和的女声，两人存了一昼夜的忧虑与疲惫，一遇这声音，竟然奇迹似的消减了大半。
　　一个黑衣女子从门口的屏风后走出来，雪肌蜂腰，乌发褐眼，露面便是唇红齿白的笑模样，虽是一身净色乌衣，却实在艳光逼人。
　　恒印一阵春风似的钻进林墨川和李西的心里，将她们都名字磨了出来，又讲自己的法号轻轻送进去，牢牢印上，当真是如沐春风，温柔可亲。
　　恒印将刺目的油灯剪短些，浅笑道：“劳二位小师妹同我去一趟渠村。”
　　这句话一出，林墨川和李西立刻被从柔风暖阳里扯出，警惕起来。
　　林墨川道：“我们与恒南师姐约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师姐若着急要我们陪着走一趟，还是等我能同恒南师姐汇合后，打声招呼再说吧。”
　　恒印微微一愣，笑道：“怪我没说明白了，我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此次前去，其实是为了惩治他们。”
　　李西故作不解，套话道：“我们为何要惩治他们？”
　　恒印叹了一口气道：“渠村里住的那伙人，其实是各处庄子里赶出来的凶悍的恶奴。北安怕他们纠集在一起逞凶作恶，毁人安宁，便给他们划了一块地，也是圈了一座牢房，要他们在里面安分守己地过活，不许踏出渠村范围一步。”
　　李西本就对自己实为被害者，然而还要承担违约赔损的处境不满，听见这话，便激动起来，“他们果真是一帮恶徒！”
　　李西正要说下文，却感觉身后的林墨川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便停顿了一下，正色道：“恒印师姐，您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他们做了什么需要惩戒的恶事啊，我们什么内情也不知，就这么同您去了，能帮上的忙也是有限呀！”
　　恒印眉头微蹙，眼中露出怜惜的神色，温声道：“好孩子，你们在渠村那边受了委屈，怀疑我是应该的，有这样的防备心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可我们也是下了决心要惩治这帮恶人，所以需要你们回去做个证，才好拿他们。”
　　李西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人长辈，也没经历过这样疼惜的眼神，立刻就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眼见林墨川并不很被自己吸引，恒印便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更加专注地“对付”李西，“渠村那处有意向北安行贿，求得靠山庇护，可是北安门规森严，不许门人收受多余财物，因此叫他们疏通无门。再加上他们自己品性不行，疑心天下所有人都这样，因此便顺理成章地认为，北安其实收受贿赂，但都是懂得潜规则的才能递上去钱财，北安也会格外优待这些递了钱的人。他们递不上去钱，只是因为无人指引介绍，也因为递不上钱，所以他们一定受到了苛待。”
　　李西怒道：“北安弟子不许受贿是真的，他们自己心是脏的，所以才这样污蔑我们！”
　　恒印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行得正站得直，便也懒得理会他们的蝇营狗苟。可谁知他们为了给北安递钱，竟然相出一个丧尽天良的法子。”
　　李西咬牙切齿：“莫不是与那佣金高，但却异常简单的任务有关！”
　　恒印叹道：“正是如此！他们把讨好北安的金银放进任务佣金里，打的就是用万两黄金换取方便的主意。他们已经预备了两万两黄金要交给北安。”
　　李西：“两万两？可是佣金才一万两啊！而且他们既然想交钱，又为什么阻拦我们完成任务呢？任务成了之后，钱不就顺理成章地交了吗？”
　　恒印：“渠村的人不知从哪得到的谣言，说是棕衣乃是最低级的弟子，就算得了钱财，也没有机会上达北安高层。便将一万两金做佣金，另一万两金暗暗备下，等将任务升级成中级，请来黑衣干事，托黑衣干事将剩下的金子才能交于北安高层，换得庇护。”
　　李西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墨川道：“蟾宫有宫规，初级任务三次不成，便转中级，请问师姐，我们是第几批来到渠村的人了？”
　　恒印面露痛色：“正是第三批，可恨我们最近才知道他们做的恶事，白白让那几个孩子送了性命！”
　　林墨川正要说话，却感觉李西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略略一偏头，便看到了李西悲愤的面，和眼里的一点泪光。
　　李西恨声道：雩风我想去……不为别的，只是不服，棕衣的命就这么贱吗？被他们当作踏脚的，踩烂了骨肉筋脉，末了还得嫌一句太低级，硌痛了自己的脚？
　　李西见林墨川不吭声，悄悄伸出手扯住她的衣角，还说些什么，可是喉咙被什么哽住，眼框里想压下去的眼泪，也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李西觉得丢人，抬起袖子压住眼睛，可是委屈却从心里飞快地冒出来，顺着喉咙一路飞出嗓子眼，最终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恒印知道，这时候自己该把李西搂在怀里好生哄一哄了，可是她刚伸出手，李西就后退了一步，原来是林墨川将李西拽到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