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竞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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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香槟谢谢。”
男人递回菜单，悠闲的靠进座椅。空姐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临走前不忘关上他的私人包厢。
这场25h的超长飞行接近尾声，看见胜利的曙光，飞机上的乘客精神好了不少。睡眠的气氛逐渐散去，窸窣的响动与乘务组压低声音的问候此起彼伏。男人接过空姐递来的香槟，升起遮阳板。
C国境内大半入秋，天蓝的犹如水洗般。穿越云层之上，城市间林立的钢铁丛林此时渺小的像火柴盒，反而是大片的田野满目金黄，美的仿佛画卷。
男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抿了口香槟，目光落回面前的手机上。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身着蓝色条纹病服，脸上透出病态的苍白，但却眼含笑意，温柔和煦的望向相框之外的人。他很好看，好看到男人久久挪不开眼睛。
“真有意思。”男人饶有情趣的端详着他的脸，片刻后，他按灭屏幕，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去。
午后，AC2756号航班准时降落中心城国际机场。
男人拒绝了空乘的帮助，独自一人拎下随身行李，走上廊桥。走在他前面的灰西装乘客突然上上下下拍遍所有的口袋，猛一个刹车转身，往机舱内走去。
“我的……”
他刚想要和空姐说什么，却狠狠撞到男人的肩膀。男人不满的啧了一声，灰西装赶忙道歉，快速说道，“抱歉抱歉，我有东西落在飞机上了。”
男人面色不虞，却也没再说什么。他没将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走出廊桥，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处理好了吗？”他问。
听筒对面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处理好了。”
……
“泥萌都补药讲话！”
里奇医生叉腰瞪眼，气鼓鼓的说，“窝补会再相信泥萌了！”
“我，”宁彬自知理亏，一时语塞，“我真只是去打个电话。”
“补行！”里奇大声拒绝。
病房里充斥着饭菜的香味，芝士奶香浓郁，腊肠咸香可口，加以罗勒丰富口感，一份完美的美式腊肠披萨就摆在宁彬面前。但他只扫了一眼，继续对里奇恳求道，“我不想吃这个。”
里奇抱着胳膊，敬业的劝道，“泥伤口恢复的很好，没需要忌口。而且泥现在太轻了，吃点东西，别再挑食了！”
“噗嗤。”坐在一边的宁佳捂住嘴巴，转动椅子望向窗外，试图掩盖脸上的笑容。但她不住抖动的肩膀和即将压抑不住的笑声让这一系列动作变成了欲盖弥彰。
宁彬额角几乎暴起青筋。
他跑去东乡区抓犯人这事在里奇医生脆弱的精神防线上狠狠来了一锤，为了预防宁彬再无故失踪，里奇选择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此事。
那就是在宁彬出院之前，360°无死角严防死守，一旦发现苗头，立即没收爪机。
从东乡区回来后，谢楚突然又忙了起来，宁佳不得不开始肩负给挑食哥哥送饭的使命。今天她从冰箱最里面抠出来根意大利香肠，脑子里灵光一闪，烤了个披萨带过来。
反正这东西她哥不一定吃，宁佳就家里有啥放啥，谁知道几块菠萝成了败笔，把她哥逼的当即就跑出病房订餐。
结果被里奇医生误会成越狱，两个人一个饿到神志不清，一个中文“无懈可击”，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半天，最终宁彬放弃挣扎，决定饿死算球。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在又一次向里奇申请自己被没收的手机失败后，宁彬终于是忍不了了。
“她往披萨里加菠萝，”宁彬指着披萨说，“她，她刚刚把菠萝捡着吃了，我，你，她她……”
宁彬双手颤抖，最终崩溃的说，“我不吃水果披萨！”
里奇医生猛地看向宁佳。
“哦！这蒸是个严肃滴问题！”里奇医生双手交还宁彬的手机，评价道，“这简直是一场针对披萨的霸凌！”
宁佳终于咽完了嘴里所有的菠萝，优雅的擦掉嘴角的残渣。
“谢谢，明天我会定十个菠萝泼洒送到你办公室的，亲爱的里奇先生。”
听完这话，里奇差点跑出残影，风一样的消失在病房门口。
宁佳看见宁彬已经熟练的点开对话框点菜，任命的收起披萨。
“哥，我听小张姐说，谢楚的小组又回来了？”她笑意淡淡，神色收敛，看上去及其放松的问道，“他还会继续当组长吗？”
宁彬打字的手微顿，反问道，“张春和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啥，但特行队的方胜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样，”见里奇已经离开病房，宁佳也不再藏着掖着，“特行队的调查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宁彬没有回答。
他将长长的菜单和抱怨一起发送出去后，放下手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见宁彬不答，宁佳继续追问道，“问你话呢，小姨还叫我带你回去吃饭，昨天她出门买了五斤排骨啊，你最好能回去。”
“我不知道。”宁彬缓缓道。
方胜能给宁佳打电话，说明针对特行队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了。只是没收到自己的消息，方胜不敢轻举妄动。
宁彬被扣中心城，唐紫灵牺牲申少原重伤，特行队能管事的人都倒下了，方胜临危受命，被提到了副队长的位置上。他做事稳妥，宁彬现在倒是不担心特行队。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在进化派再次现身上。
被进化派偷走的能源太多了，北3供能点的缺口怎么去补，其他地区的供能点是否也面临相同的情况。
防御系统的能源储备还能供给多久？
人类，并非宇宙中的唯一生命。
70年前，地球遭遇外星入侵危机。E星人期望通过风靡全球的脑机模拟实感交互类游戏对人类进行意识侵占，以此殖民地球。
面对更高纬度生命的侵略，人类完全陷入被动。
人们终于意识到，在宇宙其他生命眼中，地球是一片未经开发的资源宝库。在那些更“高等”的生命认为，人类这样弱小的生物是不配拥有地球的。
仅仅一年，地球半数人口被困游戏，地球文明大面积沦陷。在这种情况下，科学小组“明日组”经过三次测试，付出巨大代价，最终成功启动地球防御系统，切断所有意识传输通道，摧毁E星人的意识存储主机。
后人将他们的防御系统称之为曙光系统，宁彬的母亲就曾是曙光系统维护人员之一。
曙光系统由主机艾普莉控制超过200颗防御卫星，在地球外建立起一张防御网，一方面切断E星的意识传输通道，一方面让地球在太空中隐身。
供能点提供能源维持曙光系统，曙光系统生效保护地球，三者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现在要被打破了。
宁彬不敢想象曙光系统失效后他们会面临什么。
这是比进化派重新出现更头疼的事情。
联盟召集各国中心塔大会小会开了一场又一场，行动部的大半行动组全被派出调查此事，面对人手不足，谢千峰只得咬牙撤回自己还没来及下发的命令，当自己从未说过解散行动一组这话。
宁彬捏着眉心。
现在这种情况，他其实应该尽快抽身。联盟本就想将宁彬留在中心塔，现在又出了偷能这事，拖得越久，联盟就会越不愿意放他走。
可，谢楚呢？
想到这里，宁彬心狠狠一落。
进化派已经发现他了。
久久未能研发出的O代让进化派愈发极端，他不认为进化派会放过谢楚这现成的F代实验体。他前往研究院本意就是为了母亲和谢楚，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楚陷入危险。
谢楚的精神域这几年摇摇欲坠，非S级向导很难控制他。进化派既然已经潜入过中心塔，必定知道这一点。
“哥？”宁佳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宁彬回过神，“怎么了？”
宁佳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的看着宁彬。
“先说好，你不许生气。”她说。
“我该实习了，下半学期，我要去公正司做实习助理。”
她话音刚落，宁彬直觉脑袋嗡的一声。
“什么？”
他坐起身，宁佳抱着披萨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等宁彬抓住她，宁佳灵活一闪，跑到了门口。
公正司是针对中心塔以及哨向人员的检察机构，每年又部分名额是面向非哨向人员开放的。进到这里也就等于半只脚踏进联盟，宁彬这辈子就三个愿望，一个是找到母亲案件的真相，一个是和谢楚长长久久，最后一个就是他妹能平平安安，永远不要和联盟扯上关系。
任何任务和哨向人员扯上关系，危险等级至少升两级。宁佳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她没有分化，没有技能，面对哨向人员，她基本没有自保能力。
“你！”宁彬气的说不出话，看着宁佳跑远的背影，只能喊道，“立刻给我改了！不然我给你老师打电话！”
宁佳挥挥手，回答，“这是学校分配的，哎呦你不要打电话嗷，我就是去实习而已，啥事能叫我一实习生上啊！”
宁彬两眼发黑，险些昏厥。
他这口气一直到谢楚下班回来都没顺过来，吓得谢楚以为是他被饿晕了。
宁彬气若游丝，“我没事。”
“你有事。”谢楚听完，将宁彬点的小炒一一摆在他面前，“不过，宁佳说的也有理，既然是学校分的，公正司那边也有数，不会让学生出事。”
宁彬横他一眼，谢楚立即改口。
“再说，再说，”他求饶的双手递上筷子，“先吃饭。”
宁彬满意的接过筷子。
谢楚没陪他一起吃饭，他疲倦的躺在宁彬身边。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病房里的电视正播报着晚间新闻，走廊上偶尔传来几声呼叫铃响，一切的一切与三年前的日子并无不同。
谢楚恍惚间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并没有和宁彬分开。生病，陪床，出院后一起回到他们的小家。兵荒马乱的大扫除后，再去楼下吃个火锅。
他们的小阳台视角很好，宁彬养了很多的绿植，虽然这些年他照顾的勉勉强强，但好歹都活了。天气晴朗，温度适宜的话，他们可以窝在懒人沙发里数星星。
那是很平淡，带着点滑稽和傻气的生活。
宁彬右手上的纱布大部分已经拆掉了，枪伤下的伤疤半露出来，谢楚盯着那突兀的疤痕，不自主的伸手触碰。
温热细腻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宁彬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躲开。
谢楚反应过来，收回手。他盯着宁彬的侧脸，只觉得肤色白皙好处真多，脸红害羞是那么的明显。
有些话呼之欲出，谢楚从床上做起来。
“宁彬……”他郑重开口。
似是预感他想要说的话，宁彬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他躲开谢楚的视线，轻声应答，“嗯，你说。”
“我，我们要不要……”
复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病房门外咚咚两声。谢楚皱起眉，没等他们回应，门外的人自顾自的按下把手，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灰色西装，他一进来，古龙水的香味立即充斥整个房间。
他手中抱着一束娇嫩的黄玫瑰，笑着望向宁彬，道，“好久不见。”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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