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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这是他给霍修宓那句反问的回礼。

      因为害了岳家,霍景烯就可以拿掉亲兄弟的命。他刚刚是忘了,岳辛夷的死和霍景清没有关系,因为在很多年前胡知秋就和他坦白了。是他想拉更多人陪葬,所以他才忘了。

      霍修宓很想标榜一句“我和你可不一样”,但这事上有谁比谁高尚的说法吗?她又确实和他说的差不了多少。

      她是不虚伪,但也不张狂。所以她没接霍景烯的话。

      有人疏忽职守,霍继文要把他往死里告。连夜扒监控加上到部门查出勤记录,查出小李和小王不是一件难事。

      这俩人被送到警察局,盘问录口供,小王和小李分开两个房间,差不多时间完事,小王不认罪,小李认罪。中途给他们喝口水。

      路口监控因为暴雨已经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从单位上出勤记录以及单位同事口中知道确实只留下小王和小李在江观路,因为出勤需要两人或以上搭配。这起工作疏忽导致过失杀人,这事可以是民事责任,他们需要提供赔偿,但霍家怎么会接受这些赔偿,所以大概率会打成刑事责任。

      刑事责任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还有案底。

      江观路。

      “你为什么不阻拦我?”小李看着他问。“默认就是帮凶,就算你没碰,你也逃不掉了。”

      小王淋着雨,抖擞着嘴,说:“为什么?我也得罪你了?”

      “是霍家的人叫我做这件事的。”小李摊牌,“你也有份,怎么能算是害你?”

      小王寻思自己都要背上罪了,这话说得不公道,他狠手推了小李一下,小李踉跄了两步,笑了,又走向他说:“今天过后,咱们都要坐牢,但出来后能得到这么一笔。”他比了手势:“就算在这,被李哥欺负得要死,做五十年,你能赚到这些钱吗?活是我干的,咱俩牢一起坐,钱一起收,何况我知道,你家里每年定期要买药治你妈。”

      他拍了拍小王胸膛:“十几万,在这,转正了,都够呛能买上。但你别忘了,李哥在,你能转正吗?”

      ......

      小李第一轮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小王肯定会供他,但他给他时间去想。平心而论,小王只是要找份工作,不像他早被霍家人找上。他可以爬上去不惜背任何东西,但小王更像这世上大部分人,要清清白白过一辈子。可惜遇上他,两两搭档,他不愿让他一无所知地入冤狱。

      那人也说了,做了这事,就要预料对方必定会不管不顾送你进牢狱,判得最重,对方消气了,觉得够了,他出来才能有新生活。

      他也觉得这些人薄情寡义不可信,但实话说,两头都得罪。要怨的,只能怨他家里也和小王一样。

      霍继文不过来,让秘书和律师到警察局和警察沟通。小王最后认了疏忽职守,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认不认,这事都不是他说了算。

      一场暴雨,山体滑坡,带走了霍家三房的主事人。霍景清这个名字在这天喷井式出现在媒体、官方新闻里。霍家的每个人,叫得上名字的,都是个人物。

      三房接下来要忙碌的就是霍景清的葬礼,东楼被挫的气压奇低,郑桦每天依然有造型师给她整理,年轻的时候她也不是只会依附别人的软弱之人,但这些年人老了,或许儿子们长大了,丈夫又一直在身边,她实在太久不需要处理这些事情了。

      霍继文还是觉得这桩意外很奇怪,但问王李两人的说辞都是他们因为淋雨淋太久了想提前下班,才造成这次事故。

      既然是霍景烯做的,要查不到有他的办法。

      霍景烯坐在茶桌上,外面水声细流,这里烟雾层层撩起。有人给霍修宓推开门,她走进来。霍景烯倒了杯茶,淋在金蟾上,“这正好是我和你三叔见面那天的房间,感觉怎么样?”

      霍修宓看着他倒了杯茶给自己,“你想我怎么回答?”

      “人走茶凉,死物是记忆的载体。只要记得,那就有生命。”

      她把屋里连接室外水涧装置的那扇门打开,然后坐在茶桌对面:“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谁能像你一样,一句话点透一个人?”霍景烯说:“岳家的事情我废了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就因为你一句话让我去诈霍景清,这事居然就这么草率地有了结果。我记得,当年你还是两三岁,记不住事,还是说这是胡知秋告诉你的?”

      “你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有心瞒而已,瞒着瞒着就没人记得了。只是我还记得,所以我当捅破纸的那个人。”

      “你借我清理霍景清,心里痛快吗?看我明知道你有这种目的,却还是不得已这样做,你感受如何?”

      霍修宓低头笑,“很踏实。这种顺着我预想轨迹的结果,让我觉得很安稳。”

      静默半响,霍景烯添茶:“做一件事都需要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

      霍修宓没说话,霍景烯继续添茶:“我觉得当年的事情,除了你之外,霍家这些后辈里没有人知道,包括你弟弟,是吗?”

      “谁不想保全一份体面?这些事,难道很值得去宣扬吗?”霍修宓说:“只是提醒您,做事之前希望你掂量霍继临和霍继贤之间的差距,四叔您这条命能顶多少罪,还能吃多久饭。”

      她话很明白,父母之间纠缠的事她不想让霍继临知道,这种心理是和霍景烯对霍继贤是一样的,除非他被岳辛夷弄疯魔了,失去理智了,而他的确又是做得出的。话说在前头,先挡拼命的人。

      拿出霍继贤来说话,她这话说的又已然没有对长辈的尊重,霍景烯不乐意了,冷笑:“你在这自以为是地遮掩,霍继临不是傻子,最后拼命的是他,你的安稳踏实是被他撞碎的。”

      霍修宓形色不变:“只要我不说,没有人可以知道。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自动算在你身上。霍继贤没有了父亲,我看他拿什么立足在A国。”

      他彻底黑了脸,金蟾扔向用来隔绝水涧的玻璃门:“我活到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威胁我。”

      “言重了。”霍修宓低头喝了口茶。

      她猜测霍景烯那天并没有问得太仔细,或许只问了霍景清“有或没有”。在这件事上,他一贯聪明老练的做法变得冲动,霍景清死了,岳家的一切就死无对证。霍景清是有参与,但不代表他一个人就能把事情粉饰这么多年。再怎么样,接下来真相就只在她身上了。

      岳家、岳辛夷、霍继贤,这些是霍景烯的软肋。相比起来,她的软肋就少很多了。

      *

      剪刀剪下,一束花包了起来,还有点花枝露在外面,佣人帮忙拿着。南楼最近种了很多月季,因为霍修凝爱种花,最近在研究花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花,霍景清的葬礼一出,用到花的地方更多。

      霍继贤在一旁等着,他今天是受了吩咐来拿花的,霍修凝喊了他一声让他拿花,“这下你和你父亲是真的留下来了吧。”

      三叔就这样死了,霍家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是意外,但四房要留下的事实基本确定了。只要三房主事人位置一空,再怎么样霍景烯都不会去国外了,因为自有霍家人留他。

      霍继贤觉得这话有歧义,“姐这话说得好像四房盼着三伯死一样。”

      霍修凝看他眉头微微耸起,:“抱歉,是我不会说话。”

      霍继贤是年纪小,在平辈面前说话也不会绕圈,霍修凝转移了话题,月季越剪越多。霍继贤抱着一大束白色月季,刺伤了。他穿着白色衬衫,花刺刺进皮肤流血,显得更明显。霍修凝把南楼的医生叫来。她才刚开始学花艺,没好好修剪花枝。

      霍修凝一脸愧疚,霍继贤简单处理后看一旁的霍修凝,有点受不了她那眼神,说:“这很小事。”他拿着那束花:“那我先走了。”

      霍修凝把他送到门口又折回去医疗室,医生正把沾血的棉花的纸放到垃圾桶,被霍修凝阻止:“等下。”

      鬼使神差地,她有一种荒唐的猜想。霍修凝曾经在很多年前偷听到郑桦的对话,她知道三房是有害四房的心思,但当时还有二房的事。这些事她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因为这对于她来说是自保的筹码。

      自从霍景烯要留下开始,她就不确定这筹码的价值。尤其在霍景清死后,她要知道四房到底知不知道岳家当年就是因为霍景清和霍老爷子联手而导致破产。前者为了斩掉兄弟羽翼,后者为了包庇。

      但当中还有二房什么事,她不知道,想不到。

      这太荒唐。

      如果霍继临和霍继贤是亲兄弟,这个只是霍修凝的假设,虽然有点开脑洞,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反正结果出来了,那她可以排除一个可能性。

      霍修凝夜晚躺在床上,失眠睡不着,突然笑了,笑自己被最近的二房吓到,开始草木皆兵了。但即便这样,她也要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不是真的还有价值......而这个筹码,是不是足以让她自保。

      南楼的居家医生第二天回到医疗室,发现门被撬开过。一看,霍继贤留下的血样被偷了。用这种方式这种手法的阳谋,只有一直监视着南楼并且轻易进出这里的人,这样的人选不多。

      霍修凝人刚起床收拾好自己,就听见这样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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