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孽缘》标准空气

37、(20)

　　皓月当空，丝竹阵阵，正是上元好时光。原以为这一仗得打到端午节，狄青巧妙用兵，夜度昆仑关，冬天便结束了战事，回到京师刚好赶上元宵佳节。朝廷上下喜气洋洋，耀武楼前一改白天景象。文武大臣分品级而坐，品尝着皇家的气派、人间的佳肴。
　　昆仑关大战狄青一战而胜，班师回朝。皇上上元节耀武楼庆功，三杯酒下肚，贺词念过，官样文章做毕，几个文官便嚷嚷着吟诗作赋。说是记此功绩，记此盛会，其实却是在卖弄肚里的那点学问。几首诗词作下来，把皇上的马屁拍得啪啪响。
　　展昭听了不觉好笑，上阵之时不见他们，朝廷急需出谋划策能臣时不见他们，此时却处处显示他们的不凡。脸上不由带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情，恰被以诗词见长的宋祁看到。
　　宋祁说道：“莫非展转运有佳作奉上？”
　　展昭忙道：“末将一介武夫，不会诗词歌赋。除了打仗喝酒，什么也不会。宋大人就不要为难末将了。”
　　宋祁不依。赵祯插嘴道：“爱卿真有佳作不成？说来听听。”微笑着看着展昭。
　　群臣之中，展昭的一举一动赵祯都看的清清楚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展昭搭讪，岂能轻易放过？何况看着展昭受窘也是一大乐事。
　　展昭无奈道：“臣诗词是不会作的，吟一首唐人的旧作吧。”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犁，单于已在金山西。
　　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兵屯在轮台北。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吟毕，宋祁问道：“可是岑参的《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
　　展昭点头答道：“正是。”
　　宋祁暗暗点头，虽非新作，用在这里却也恰当。
　　一员武将喊道：“宋大人，偏帅是武官，你考偏帅诗文做什么？为何不考武艺？不如末将也来考究宋大人的武艺如何？偏帅不会作诗，武功却是好得很，他可是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之人。”
　　宋祁一听来了兴趣，转头问道：“当真？下官只在书上看到过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红线女。展转运当真可以做到？”
　　那武官道：“这是真事，兄弟们是不是？”
　　众武将齐声称是。
　　赵祯道：“展爱卿好本领，连朕都不知道。爱卿还有什么本事是朕不知道的么？”
　　远处一位武将喊道：“烤兔子。偏帅烤的兔子最好吃。”
　　赵祯看着展昭道：“想不到爱卿有此本领。久闻展家四夫人擅长整治菜肴，想来爱卿师从四夫人吧？”
　　展昭脸上一红，道：“圣上取笑了。那是臣昔日行走江湖时，学得做叫花鸡之法。”
　　赵祯不理展昭的窘态，道：“哪位将军给朕讲讲展爱卿烤的兔子如何的好法？”
　　离展昭近的陈指挥道：“有一次夜里，偏帅带我们几个去蛮营烧他们的粮草。不想放火之后，深夜被追兵追的迷了路。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昆仑山上找了个山洞藏身，只待天明找到归途。到了半夜我们一个个饿得睡不着觉。偏帅带了一名贴身随从出去，一会儿就带回来好几只野兔。洗剥干净，偏帅亲自烤了。那烤好之后香味扑鼻，一人两只吃了个肚儿圆。大家都说偏帅打兔子厉害，烤兔子也厉害。”
　　赵祯道：“好好。哪日爱卿一定要请朕吃酒，朕要亲口尝一尝爱卿烤的兔子。”
　　展昭道：“皇上又拿臣开心了。”
　　赵祯扫了一眼武将，道：“文官写诗作赋助兴，都已做了。武将拿什么来助兴呢？”
　　文彦博凑趣道：“臣久闻展转运剑术精绝，独步天下。十几年前耀武楼前献艺，至今仍有人津津乐道。臣常恨臣那时不在京师，不曾有这等眼福。今日仍在这耀武楼前，展转运可否一偿下官的宿愿？”
　　赵祯道：“好啊，展爱卿就允了吧，朕也多时未见爱卿舞剑了。”
　　展昭道：“臣遵旨。待臣更衣后舞剑。”
　　说罢展昭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回来，已脱去了二品武官的公服，换上了四品侍卫的常服，想来是从外面侍卫那里借来的。
　　大红色的官服让赵祯恍惚间依稀回到两人年少之时。
　　只见展昭站在场中央，一个起手式舞将起来。动作缓慢，颇有美感。
　　忽闻宋祁吟唱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琴声甫响，乐工们和着宋祁的吟唱奏起乐来。
　　“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顷刻间耀武楼前鸦雀无声，只有宋祁的吟唱，乐工的琴声伴着展昭。
　　月色照在展昭的身上，衣服已不再是大红色，蒙上一层月光，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虚无缥缈。恍惚之间，人们分不清是公孙大娘在剑舞，还是展昭在舞剑。
　　赵祯看着眼前之人，与十几年前相比，其姿态优雅，只见其美，不见其剑招凌厉。不知是人间还是仙境。
　　展昭出剑越来越快，开始只见点点寒光，到了后来，只见一片剑光不见人影。剑光所在宛如天上的明月。良久，宋祁吟罢，乐亦停，展昭收剑向四周一抱拳道：“献丑了。”顿时彩声如雷。
　　赵祯端起酒杯，缓步走下御座，来到展昭面前道：“展爱卿，你就像一个聚宝盆一样，总能让朕在你身上发现新奇的东西。来，朕敬你一杯。”
　　展昭叩谢道：“谢陛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因靠得近，赵祯看到展昭额头微微出汗，面色泛红，如同春色桃花。想到他床上的风情，不由心里一荡，伸手想摸摸他的面颊。
　　展昭看到他手指微动，目带暧昧，十几年相处怎不知他意欲何为，暗骂他不分场合。忙后退一步，不料退得急了，脚下一滑。赵祯赶忙伸手扶住。
　　展昭觉察到赵祯揽着自己的腰，动作暧昧，顿时满面通红。
　　赵祯心中大乐，却道：“哎呦，展爱卿怎么了？想是酒喝多了吧？”
　　展昭恶狠狠瞪他一眼。
　　这一举动由赵祯看来，只见展昭两颊飞红，面带薄怒，一双眼眸似怨似嗔瞟向自己，好一幅海棠春意图。看的赵祯心痒难挠。当下开始盘算，如何把众臣灌醉，而后自己又如何酒“醉”提前离席。
　　再说展昭听了赵祯的调侃，只好顺着他的话道：“臣吃酒吃得猛了，有些头晕。”
　　赵祯喊道：“来人啊，展爱卿不胜酒力，快快扶下去休息吧。”
　　张彪答应一声，叫过来两个小太监，叮嘱几句。展昭只好佯装醉酒，被小太监搀扶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