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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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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展昭不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可他今晚不知怎的,非常想在这里住上一夜,仿佛展昭就在身边一样。
推开房门走进去,屋内物事仍与自己离去时一样,不曾移动位置,只有••••••怎么自己的香囊会落在这里吗?
一摸怀中香囊仍在。走近床前拿起香囊,分明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比自己的旧些,像是整日被人把玩。显然把玩之人的手很粗糙,把香囊表面磨得毛茸茸的。莫非是那人留下的?没错,世上只此俩个,绝不会有第三个。
“把守门人叫来。”
“是。”
“小人见过龙公子。”
“我来问你,这个香囊是哪儿来的?”
“公子是问它呀,是那位昭公子留下的。”
“他,他来过了?”
“是中秋节那会儿。那天小人都睡下了,忽然发现这屋里亮了灯。小人以为进了贼,忙去查看,不想是昭公子在房中。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小人问他怎么这么晚来了。他笑笑说,他与您约好的,他在等您。小人寻思过一会儿您也会来,就穿好衣服在外面伺候着。谁知您一夜没来,天一亮昭公子就走了。”
“昭公子后来来过吗?”
“没有。”
“那晚昭公子可说了什么?”
“昭公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床边看那个香囊,看了整整一夜。”
守门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他走前喝了盏茶。喝的不是他常喝的‘雨前’,而是您常喝的‘龙井’。喝完以后,他说‘我随了你的意。’然后就走了。昭公子走了以后,小人才看见他的香囊落下了,小人只好放在原地等他回来找,谁知他再也没回来。”
赵祯呆坐在床边,耳朵里像打雷一样轰隆隆直响,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赵祯挥手让众人退下。拿起那个香囊回想起往昔之事。
就在这间屋中,让那人喝“龙井”,那人就是不喝。他说:“展昭人傻,一生只认一样东西。认包大人是如此,认皇上是如此,认茶也是如此。偏不喝,岂能事事都如了你的意?”说那话之时,嘴角含笑眉目含情,眼波流转难描难画,记得曾让自己失神了许久。
喝了“龙井”,还了香囊,留下一句“我随了你的意”,是什么意思?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难道他认为自己为了江山社稷放弃了他?还是认为自己负心薄幸另结新欢,对他始乱终弃?越想越是心惊。他日夜兼程赶来京城,只落了个“不见”。是啊,好歹两浙招抚使也算一方大员,莫说刚立了战功,即使无功无过的安抚使了到京城,按例皇上也是要接见赐宴的,自己竟然让他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
是了,以前说过,两人若有什么矛盾口角,当日一定讲清,绝不过夜,自己忘记了。想到他苦守一夜等到鸡鸣,也难怪他会那样想。
越想越后悔,抬眼望去,天快亮了。原以为来到此地嗅着他留下的体香能做个好梦,谁知却发现自己缘来是最无情的那个人 。
对,赶快回宫,也许他上的战报就要到了。回去以后一定不能便宜了那个杭州知府。如果昭从此不理朕,朕要他用他的一生来赔。
五天后的早朝,有御史弹劾杭州知府挟私报复,仁宗皇帝天颜震怒,不顾庞太师的反对当场圣裁,杭州知府撤职查办永不录用。
又过了一个月,邵兴毫无悬念地战败。朝廷下旨着展昭进京述职。
赵祯已兴奋了半个月了,想到很快就能看到昭,连日来看到的什么都是那么顺眼。就连最不喜欢见的那几位大臣,都能用真心的微笑去面对了。
不曾想,来京述职的是展昭的副手——新任的江南东路安抚使。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展昭受伤生命垂危。不由大急,细问之下才知那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了,现已无碍只需长期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