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孽缘》标准空气

18、(1)

　　过了年的五月，沂州军卒王伦江苏淮安起事。朝廷罢江苏安抚使，着展昭为江浙招抚使进楚平叛。展昭不负朝廷所望，八月王伦战败，死于乱军之中，展昭随即进京复旨。
　　案头上放着展昭上的捷报，赵祯很是高兴。再过几天就可以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长胖了没有。他是南人，回到故土一定如鱼得水胖了不少。不过几个月的仗打下来，吃不好，睡不好，兴许瘦了？笑了笑，再有几天就可以看到他了，一看便知，何苦在这里瞎猜。他若来的快，也许还能与他共度中秋佳节呢！
　　赵祯微笑着拿起一份奏折翻看，越看越是生气喊道：“张彪。”
　　“奴婢在。”
　　这张彪是福宁宫的都知，跟随赵祯多年。虽是内侍却身形魁梧体格健壮，又有些武艺。做事胆大心细口风甚严，被赵祯视为心腹。赵祯微服私访之时常常只要张彪跟随。
　　赵祯扔下那份奏折道：“速速查清此事。”
　　“是。”
　　“回来，小心从事，不可声张。”
　　“是。”
　　张彪拿起奏折走出大殿，心想：几时自己这个都知干起御史的活来了。拿到避人之处打开奏折来看。
　　原来这奏折是杭州知府上的。他参展昭自恃京官出身，每日不理军务，连纳三妾还整日里与名妓泛舟西湖，天天游山玩水。全然不顾朝廷的体面。
　　张彪明白，原来是皇上吃醋了。此事重点不在展昭有没有违制，而在“纳妾”“狎妓”二事。此等事自是不便让御史来查，只是奏折既是从下面呈上来的，只怕御史已然插手。自己只能赶在御史之前查清此事回奏皇上，心中计较已毕连夜出城去了。
　　再说那赵祯越想越气，正在此时文德殿都知王福笑嘻嘻地进来禀报：“官家两浙招抚使展昭求见。”
　　一听之下更是恼怒：“他来得倒快，不见。”
　　“官家，”王福以为赵祯听错了，又说了一句“是展护卫。”
　　“不见，不见。朕不见他，让他回西湖划船去吧。”
　　说完把满案的奏折拂了一地，气呼呼地入了内殿。

　　半月后朝廷收到奏折，军校邵兴在湖北起事。随即朝廷下旨着两浙招抚使展昭就近剿灭。
　　入夜，赵祯坐在案前批阅奏章。心里想的却是，白日里朝臣们为何一致的认为展昭适合去剿灭叛军？连一向与开封府不和的庞太师也这麽想？难道他们的眼瞎了么？不知道他只会带着女人去湖边玩吗？
　　赵祯忿忿地想。
　　“官家，张彪求见。”
　　哼，总算回来了。
　　“宣。”
　　“参见皇上。”张彪入得殿来叩拜。
　　“免礼平身。”
　　“谢皇上。”
　　“官家，奴婢已经查清楚了，展招抚其实是冤枉的。”张彪回禀道。
　　“哦，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赵祯放下朱笔，看着张彪道。
　　张彪抬起头看到皇上嘴角已有一丝笑意溜了出来，便笑嘻嘻掏出一份奏折递到书案上。赵祯打开奏折越看笑意越深。
　　张彪道：“展大人刚到任时，偏偏杭州知府病故了。吏部一时没有合适人选，是官家说展大人在开封府任职多年，定能做好知府，朝廷便让展大人兼判杭州知府，不知官家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兼了有半载吧？”
　　“官家记性真好，正是如此。在那半年里，展大人很是断了几件疑难大案。连往年积下来的旧案也理清了不少，得了个‘展青天’的美名。”
　　“是吗？朕不知他还有此等本领。”赵祯不知不觉中已坐直了身子含笑看着张彪。
　　“正因如此，新任杭州知府碌碌无为，到任以来毫无建树，故而杭州百姓常拿他与展大人做比。说他一个文官做事还不如一员武将来的精细，说他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日子久了，难免传到知府耳朵里去，因此便结下了仇。”
　　“原来如此，那些全是诬告？一点影子也没有？”
　　“影子还是有的。说展大人游山玩水不理军务，是因为杭州知府第一次过府拜望展大人时，展大人带人去山里找合适的荒地，看是不是能做营田。官家不是下旨令各路经营营田，以助军费吗？展大人想找些荒地来开垦，这样可以节省朝廷开销，有省的军士们无事酗酒斗殴。所以说展大人的‘游山玩水，不理军务’不是过，而是功。”
　　“好你个张彪，朕还没说他有功，你就定了他有功？好大胆。”
　　赵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心想：昭，你还有多少朕未知的本领？
　　张彪接着道 ：“奴婢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有功无功还是官家说了算。至于说展大人携名妓游西湖更是误会。只因那个填词的柳三变在杭州游玩，说是请展大人喝酒，谁知柳三变是在花船上请客。展大人要走，柳三变让众妓拉着展大人不让走，气的展大人差一点跳了湖。柳三变还给展大人起了两个诨名说是‘薄皮猫’和‘红脸猫’。”
　　“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白玉堂也常常叫他‘薄皮猫’。看来朕是冤枉他了。”
　　想到展昭被柳永逼得要跳湖时的窘样，赵祯不由得笑容满面。想象着那人红着脸时的娇羞之态，心中泛起波澜，转念一想道：“那他连纳三妾也是子虚乌有之事？”
　　赵祯小心地看着张彪，口气生硬，心却怦怦乱跳，只觉得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那到不是。可那不是展大人要纳的，是他夫人作得主。说他已近而立之年，不广置姬妾如何传宗接代？”
　　张彪偷眼看了看皇上一眼继续说道：“奴婢从他贴身侍从那打听到，展大人虽有四房夫人，却一月之中有多半个月是独自睡在外书房的。那个侍从还告诉奴婢说，展大人常常一个人看着一个香囊发呆，是一个会变色的香囊。”
　　张彪侍奉赵祯多年，当然知道赵祯此刻身上就佩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趁展大人不在之时，奴婢去了展大人的书房，看到了包拯包大人写给展大人的信。”
　　赵祯道：“哦，信上怎说？”
　　“包大人在信上说，如果展大人多纳姬妾，流连声色之所，那么京师就不会有有损圣德的谣言了。包大人和展大人岳父孙大人都有书信劝展大人纳妾。至于展大人纳妾的经过，奴婢已经写在奏折上了。”
　　说完之后，张彪俯首听旨。
　　过了半晌赵祯也不说话，张彪偷眼看了看皇上，只见赵祯脸上忽喜忽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赵祯道：“带几个人，随朕去城西。”
　　张彪心下明白。城西有个小跨院，是两年前赵祯以张彪的名义买下来的，与展昭相会之所。一年来无人居住，只有张彪一个乡下亲戚看着，只怕早已脏的不成样子了。忙应了一声，赶快出去，先叫来两个亲信之人快马前去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