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孽缘》标准空气

12、（12）

　　王憨看到送到堂前的物件心下甚喜，杯中酒一饮而尽，用眼睛瞟了一眼身旁的楚衡。喜帕一出，谣言立清，自己和妹子都恢复清白之身了。恨恨的又看了楚衡一眼，若不是他妹子和自己怎会有这不白之冤？
　　楚衡今日可是与王憨一样是送亲的娘家人。因苏婉儿在苏家已无近亲，那楚衡这个亲表哥便当仁不让的成为娘家的大舅哥。几天前杭州府的学正、临安县的县令一一亲自造访，知会楚家一定要去送亲。本来楚衡可以托病不来的，虽说是不愿得罪官府，可一想到从今以后与婉儿只怕是咫尺天涯再难相见，再者也想看看婉儿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听说是个武官，不知人物如何可配得上婉儿。左思右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是州府学正来请不可不去。
　　今日到了展府之后，只见展家因是纳妾惊动的人不多。可是方才在新房所见，屋内物品件件精美。此事堂上所坐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巨富大贾，只怕寻常富裕之家娶妻也办不了如此场面。此刻看到堂前喜帕，心如刀绞悔恨不已，明明深知表妹其人为何听信他人之言？
　　这时堂前一阵骚动，新人出来敬酒了。因苏婉儿并非正配，便少了拜天地的仪式。苏婉儿只给孙氏敬过茶就算仪式已毕。只是展昭和孙氏不愿委屈了苏婉儿，故而留下宾客同乐，表示展家并未把苏婉儿当做妾室看待。此时的展昭和苏婉儿都更换掉了喜服。展昭仍是一身蓝衣，只不过不是常穿的半旧布衣，而是杭州特产的绸缎所制，整个人都添了尊贵气象。苏婉儿也一改往日习惯没穿蓝绿之色，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拖地长裙。
　　展昭指着眼前这位风流才子对苏婉儿说道：“婉儿，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柳永柳大人。”
　　苏婉儿眼中一亮道：“可是奉旨填词的柳大人？”
　　展昭含笑道：“正是。”
　　柳永笑道：“展大人谬赞了，展大人好艳福，娶了这么一位美丽的娘子。”
　　展昭微笑道：“柳大人还不知道吧？婉儿不光人长得美，词也填的美。婉儿，柳大人可是大家，以后可要多多请教柳大人。”
　　苏婉儿低头应道：“是。”
　　柳永笑道：“好啊，改日一定来府上与如夫人谈诗论赋，以后怕是少不了叨扰府上。”
　　婉儿一进堂前就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趁此时众人都忙着吹捧柳永，悄悄扫了一眼。一扫之下看到了一双总在梦中相见的眼睛。此刻那眼中是喜？是悲？是惭愧？是后悔？原以为今生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不想••••••不知在梦中多少次与他洞房相见，现在却落得从此陌路。他为什么不敢见自己？是被姑父逼的么？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一时之间思虑万千，百味杂陈。
　　展昭觉察到苏婉儿的异样，随她目光看去，只见楚衡也呆呆地发愣。不知苏婉儿想到了什么，身体微颤，情难自抑。
　　展昭伸出手来轻轻握住苏婉儿的手，柔声道：“婉儿，我们一起去见你的家人。”
　　苏婉儿握着那只宽大、温暖的手，看了看展昭，展昭眼中一如往昔，平静包容，婉儿心绪平复了许多，点点头。
　　楚衡自苏婉儿出现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婉儿。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相携而来，不由心底发酸。想起幼时与婉儿一起读书，读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时，那时年幼不懂男女之事，可自幼定亲的事实，使二人看到这样的句子都有别样的思绪。当时婉儿娇羞的神态如今还时时浮现在眼前。现今都长大了，给她梳成发髻的人却是他人。
　　原以为展昭是个粗鲁的莽汉。今日一见，他没有武人的半点张扬，也没有文人的酸腐之气，如玉般让人想亲近。在他面前自己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再看那婉儿，今日妆扮不同往昔，不再像那个清秀可人的少女，而是露出娇艳妩媚的气质，正是“雨洗青竹别样翠，带露桃花分外娇”。两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双璧人。
　　展昭拉着苏婉儿走到楚衡的桌前，道：“这位就是楚家表哥吧？今日展某与令表妹结成秦晋之好，从此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婉儿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楚兄就是她最亲近之人，以后楚兄来杭州之时一定要来舍下住，也可稍慰婉儿思家的苦楚。”
　　楚衡唯唯诺诺，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
　　展昭转头又道：“憨哥，别见怪，我与婉儿一样这般称呼你。往日多亏你照顾婉儿，从今日起婉儿由展某来照顾，不知憨哥可放心得下？”
　　王憨憨笑道：“放心，放心。我妹子交给你，我最放心。”
　　展昭又道：“憨哥，在杭州多住几日，陪陪婉儿可好？”
　　王憨道：“好，好。过几日我才走呢。”
　　苏婉儿眼见楚衡失仪，再看看展昭的从容，暗自庆幸自己嫁了一位好夫君，一杯酒下肚后，心中与楚衡已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