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探酒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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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翩起身对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父亲恕罪。”
上官跹没再吱声，两人明显早就商量好了要让他们寻不到那妖怪踪迹，这让上官富贵很是头疼。
罚与不罚还有什么区别，反正人都跑了，这俩掌上明珠也铁了心想同他对着干，只得先对凉落祈几人道歉：“此事是我之过，在下在这儿给诸位大人赔个不是。”
“爹爹！”上官跹应该见不得上官富贵对神仙们点头哈腰吧，这会儿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愤愤地望着凉落祈等人。
凉落祈对上她那双愤怒的双瞳不禁在心里默叹一声，寻思这话也不是我提出来的啊，于是他放下了筷子用十倾曜贴心递过来的细绢擦了擦嘴巴道：“能同妖怪打交道的女子就已经很不同凡响了。既然二小姐说妖怪我们见不到，那便是见不到。上官员外，多谢款待，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出门后凉落祈听到屋中上官跹正质问他“什么叫我说你们见不到那便是见不到”，并未在意迈出门槛后，上官富贵便急急地跟在后面伸手留人：“大人！大人！大……哎哟！”
注意到了门槛但因为迈得太急，上官富贵直直歪了身子向凉落祈倒去，凉落祈反应很快，侧身避开了他马上就要抓到自己后颈的手后及时护住了他，上官富贵才不至于摔倒。
上官富贵后怕地借凉落祈抬着他胳膊之力站起了身，掏出细绢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喘着粗气看向凉落祈：“谢谢大人……请问大人……有看出什么异样吗？”
凉落祈收回手又向里面看了一眼，上官跹正在挥着筷子给上官翩说些什么，随后摇摇头道：“令爱无事。此事尚有蹊跷，还要在府上多叨扰一日。”
上官富贵闻言马上把管家喊到身边来千叮万嘱：“这两位大人可是府上的贵客，一定要好生招待着！”
凉落祈摆摆手干笑两声：“这倒不用，就是那个，夜里若是看到我们翻墙进出，巡夜的家丁不要把我们抓起来就好。”
上官富贵一听眯缝的小眼蓦地睁大，双手摩挲着好奇道：“莫非这夜中巡视是神仙大人们的爱好？”
凉落祈一听一手挠了挠后脑勺，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说出这话定然是……
“今晚巡逻的人加了不少。”夜浓，凉落祈单膝跪于屋顶，低头查看着上官府的地形，忽然注意到了一阵弱光。
在回去的路上凉落祈表示想去看看栀子花，跑远路耽误了一会儿工夫，上官员外已经派出家丁巡府。
许是交代了下去，家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偶然在看从那边墙上比较好时同几个举着火把的家丁对了眼，对方也很快地将视线移开。
毕竟他不久前同上官富贵说翻墙进出那番话自然是要付诸行动的。
看到了什么东西，凉落祈“诶”了一声，随后身子向后一倒屈膝坐在屋顶上望着夜空道：“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阿祈有什么发现？”从入席后便一直沉默寡言的十倾曜出了门终于开了口，上了屋顶后他便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手中正捏着一根刚从路过后院顺手薅的草叶玩儿。
凉落祈神秘地在嘴边竖起食指道：“重大发现。不过还得等等。”等待期间，月色被云遮住又复现高挂，凉落祈神情专注地向着一方看着什么，十倾曜半抬着眼看他。
一盏茶的功夫，凉落祈也坐了回去，对十倾曜说起来重大发现：“刚无意看到上官二小姐屋里出来了个丫鬟，那丫鬟我在刚刚宴席上看过，明明穿得没这么厚重呢。”
转过身去发现十倾曜正闭眼小憩，凉落祈百无聊赖地看着搭在腿上的手，又看了看正在小憩的十倾曜的手，便有模有样地学起他的样子也换了条腿屈起来，摆起姿势。
十倾曜睁开了眼睛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直到瞳孔经眼尾看到他从认真地比划到学成后的偷笑，十倾曜嘴角轻勾，使坏般慢悠悠道：“那晚的狼群应该是天界的帝师杀的吧。”
凉落祈似乎吓了一跳，比刚刚护住上官富贵的动作还要快地忙不迭摆正姿势，双手直直摆在了腿上，他清了清嗓子点点头道：“嗯，之前见面，有猜到一二。”
“我回来那晚绾渡对我说了大概的经过，村里还有什么其他异常么？”
凉落祈回想了一下，身子向着十倾曜挪了两挪，那双手仍是直愣愣地一本正经地搭在双膝之上，乖巧又老实地惹人想笑又想怜爱。
十倾曜听见他干脆道：“上山时有人助我，巡视时有人切磋。当日上山被狼群追赶，脱身时有同僚丢来一把浑身漆黑的小巧弓弩……”
看家丁已轮了两轮，十倾曜起了什对凉落祈伸出手，凉落祈捏着下巴注意到时抬手继续道：“后者嘛……不过在山腰夜巡时听声音似一位少年，嗯，然后与我比划了一番。”
“阿祈心中可有人选？”凉落祈顿了下侧过头道：“有。”
没有了下文十倾曜也点到为止，两人踩着屋瓦出了府邸，拐了个弯后径直朝王家酒肆奔去。
上官富贵只给他的女儿赔不是，并没有解释得来的方子和冰块到底与王家酒肆有什么关系。
凭上官跹说漏嘴的话，凭今天那妖没出现，凭夜游之物唯独盯上了他与十倾曜，不管是不是蓄意为之，酒肆并非不值去一探究竟。
凉落祈有预感。那妖怪一定还在酒肆里面。
“阿祈，墙侧。”不用十倾曜提醒凉落祈余光也察觉到两边墙壁的古怪波动，那死灵再次出现，一个接一个从墙里冒出，两人越接近酒肆，冒出的就越多，攻击便越强悍。
十倾曜先向前冲去，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剑。那剑凉落祈没见过，如水般通身透亮，在夜中挥舞起来只能看到些许残影。
凉落祈心中一惊那是什么神器，还有那缠于腰间之物，听付逍喊出的也是神器。
刺目的白光穿透死灵阵之际，凉落祈眼尾瞟到了几片飘零的一闪而过的红色。当时最先到他身边的便是小十，对他抱歉的也是小十，那神器应也是小十的。
但是为何没用之前的，反而又唤出了另一个？
凉落祈如此想着跃上了石墙，负雪星河幻出，搭弓射箭穿透了几个死灵的脑袋。
两人配合出了恍若隔世的默契，并肩的那瞬凉落祈率先射出了几箭将面前不断聚集的黑团冲散，十倾曜立刻冲了进去举剑将死灵切得七零八碎。
凉落祈双眼直直盯着那几乎同死灵融为一体的黑色背影，因有灵力裹身他看得清楚。手握弓整蓄势待发之时，凉落祈突然恍惚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睛时十倾曜正甩掉剑身上残留着的一点死灵残影向自己走来，凉落祈跳了下来对他晃了晃手中的负雪星河道：“小十的神器似乎有很多。”
十倾曜将剑展现在他面前：“托一个人的福。”
“谁？”发觉这一句话问出得实在强势，凉落祈赶忙补了句，“方便说吗？”
再次看了眼刚刚沾那脏水处的剑身，十倾曜轻轻勾手将剑柄一旋放平握在了手中递到凉落祈面前道：“阿祈问没什么不方便。托冥王的福。冥界埋土的神器很多。”
凉落祈讶然，却未深入探讨冥界之事，而是对这越看越喜欢的水剑道：“这神器是什么名字？”
“未曾命名。”
“？”凉落祈凑到面前借着光仔细端详起来，听到还未命名十分震惊。
要知道神器只有给了名字才会从主，当然个别情况的话……器主实力强大到被更强大的神器看上眼，名字有无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凉落祈又看了看手中的负雪星河，脑子里凭空冒出的竟是“天作之合”四个字。
十倾曜见他喜欢得紧，便将剑向他面前又递进一分，凉落祈原要伸手接过继续一观，却忽然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短暂失明。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十倾曜马上将剑向身旁一丢扶住他弯下身道：“阿祈？”
“无事，大概是之前那道晃眼的白光留下的……”
后遗症？
不过他自然是不能对十倾曜说出口的。
怕他自责，怕他担心。
十倾曜抿唇道：“我们先回去吧。医术我略懂一二，回去后……再确认一下情况。”
凉落祈摸索着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他晃了晃，听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动静，遗憾开口：“这个……用光了，看来需要多配些。”
十倾曜道了声好便没了下文，回去路上两人沉默之际凉落祈听到他低低说了句抱歉。
于是凉落祈又摸索起来，一手扶着他的手，一手顺着他这胳膊摸索到他的肩，轻拍了两下轻笑起来：“那就拜托你且当我眼了，小十。”
一路上两人并未遇到付逍和衡雾寻，在要进上官府之际凉落祈忽然道：“也要送……送发带的那位？”神器不曾命名，是可以赠送他人的。
没想到会这么问，十倾曜怔了一下不禁轻笑回道：“没有关联。”
“所以他们解决死灵的事了吗？”王家酒肆门前，一个少年问向他身边的人。
“不是有眼睛有耳朵吗。”说话的人声音温和，但应是烦了那聒噪声音，这会儿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分轻微的恼意。
那少年吊儿郎当的模样并不在意他恼没恼烦不烦，而是继续缠着他道：“不嘛不嘛，我想听你说！”
那人扶了扶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想同他再说话，自顾自地从屋檐下走出，模样渐渐分明起来。
白底里衣，淡金袖袍，弯月纹饰，那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标志。
“灾离灾离！你去哪儿啊。”择韶紧跟其后，走在他身上背着手笑嘻嘻地问着，身后的手中在盘着什么东西。
“与其跟在我后面转，不如你也去查查那些死灵。”灾离两人刚刚看得清楚，死灵从墙中钻出，所以那酒肆中邪祟肯定还未离开。
此事交由付逍与衡雾寻处理，他原本不需在人界逗留，只是此处似乎不止邪祟作乱，还有一位神仙也在……
“不行，你让神官去找嘛，我每天可是很忙的。”择韶向来不把灾离的话当回事，这次依旧如此我行我素，他用胳膊蹭了下灾离，灾离没怎么动，反倒是将择韶碰回去半步。
夜色正浓，淡淡微光下，择韶看了看灾离肩膀处滑落下的一缕直发打趣道：“你要不要散散头发？别天天束那半个了……反正你怎么散都好看。”
“忙着怎么烦我是吗。不可散发，失礼之举。”灾离没再理会他，他却喋喋不休起来：“……”
……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探酒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