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菁之程》木子烤鱼

16、重建光芒

　　陈晨宇带着复杂的目光望向茗粥。

　　“我没事。”茗粥说完又对向李觅风的神情。“那天星探我也在，他叫我也去签他们公司。”

　　“哦？”

　　“我可以把名额给你，虽然我没有和陈晨宇商量过，但是这些舞台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

　　“那我可以问问，你只是单纯地对舞台不感兴趣吗，如果说今天我不和你家晨宇组合的话，你是不是一样要陪着他呢。”李觅风十分直白地说道。

　　“嗯，当然，我可以陪着他。”

　　茗粥这句话在陈晨宇听来，像是在与旁人宣誓主权，又像是一种誓言。

　　李觅风手指放在嘴边，用极具调侃的声音开口：“好可惜啊，但是你已经说了要把名额给我了，就让我陪着小晨宇吧。”

　　说完，放在嘴边的手像换位一样，落在了陈晨宇的肩上。

　　“哈、哈，你可真幽默啊，师兄。”

　　陈晨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地给移开。

　　“晨宇啊，你太好了，换谁不喜欢。”

　　“既然师兄你知道了星探要来，也猜到了些事情，但是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呢。”

　　陈晨宇如果再不转移话题，一旁阴着脸的茗粥可能就要将自己赶出家门了。

　　“你怎么那么聪明啊，以老师的本事他是会帮忙的，我只是想经过你的同意。”

　　茗粥听完二人的对话，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这才知道自己被李觅风牵着鼻子走了。

　　“好了，师兄，既然什么都确定了的话，那边我说的是三天之内给答复，我还要去给我另一个朋友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何乐不为呢，小师弟推荐的人肯定是顶尖的，而且我很看好你前乐队的键盘手，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是他。”

　　“哦？真的吗？”李觅风眼里充满着喜欢与期待，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嗯，你们会见到的。”

　　陈晨宇带着少有的冷淡回道，接着抬头望了望茗粥。

　　“师兄，今天主要是拜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要上学。”

　　“嗯，路上慢点，你们就不用特意和老师说了，他可能在楼上玩你送的小礼物忘了咱们了。”

　　陈晨宇强忍着愤怒，没有丝毫想要继续待下去的意思，扯着茗粥的衣襟就出了门。

　　“有趣，小晨宇的脾气还有点大，还挺可爱的。”

　　李觅风在二人走后，自言道。

　　“他们走了吗。”

　　陶木泽不紧不慢地从楼上走下来。

　　“刚走，他们有急事，拜托我向你说一声。”

　　“这个新徒弟我挺欣赏的，性格也很有意思，还蛮懂事的。”

　　“嗯，确实，他身上有种特质，无法让人拒绝他。”

　　“一身戾气，不服从规则，向往自由的同时还要在乎自己飞高落地时别人会不会安全。”

　　“哦？怎么看出来的。”

　　“他对他身边那个人不就是吗？无论在哪，都是保护着他，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他们两个都是相互的，只不过一个比较大胆，一个比较克制。”

　　“老师还是老师啊。”

　　“你们都说好了吧。”

　　“嗯，我把你的原话也对他说了。”

　　“好，做饭吧，我想吃麻婆豆腐。”

　　“嗯？又能吃辣了？你的喉咙不是才痛吗。”

　　“谢谢你，我的好徒弟，你就为我做吧。”

　　陶木泽用手推着李觅风去往厨房的位置。

　　陈晨宇和茗粥在外面走着，“不是，那个李觅风是草屡虫吧，他那个话不是耍你吗。”

　　茗粥听后，心里入了一股暖流。“我没事，别生气了。”

　　“烦死了，我还要和他做队友，我要疯了。”

　　“我相信你，你不会那么轻易表现出来的，而且你也分的清，音乐是音乐。”

　　“你既然知道他的骗你的，你不用给他名额，你还会来和我一起吗？”

　　茗粥与他对视：“会。”

　　陈晨宇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如果你到时候出现在了公众上，先不说其他的，你父亲来找你怎么办，他如果毁了你的名声怎么办，他就算在学校乱造谣你，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走进大众视野都好解决，可是如果你真的走进大众视线了呢，还有娱乐圈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舆论造谣，现在的人都是盼坏不盼好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我给星探说三天，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多想想，你要走的路不是为我走的，茗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你会在意我的名声吗？如果我的名声坏了，你会信吗？”

　　陈晨宇觉得茗粥的脑回路总是与人类的正常思路不在同一条线。

　　“不会，我了解你，就算全世界都讨厌你，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讨厌全世界。”

　　“那你觉得你这样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陈晨宇觉得自己说那么多好像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样。

　　“我知道你的担忧，我成年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所担忧的我也有想过，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手指跳动琴键的时候，也是我的自救方式。”

　　茗粥说话的间隙，眼神是坚定的，是不怕事和困难的。

　　陈晨宇被他的眼神盯着，狠不下心再劝他死心：“好吧，我会帮你的。无论多难，无论什么时候。”

　　“我知道。”

　　“回家，我感觉一天都要被你气死。”

　　陈晨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李锦拨通电话“喂，李锦。”边说着，边找药箱吃点镇定的药。

　　茗粥在书房做着自己的事情。

　　“小甜心你终于联系我了！”

　　“闭嘴，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我决定和你一起进娱乐公司，但是我现在成为陶老的学生了，他那还有一个学生，他很早就已经了解过那个星探会来我们学校了。”

　　“啊？那小子利用所有人然后他也想加那个公司？”

　　“嗯，没错，他早就有了名额，或许只是等我上钩，但是他又需要我的加入。”

　　“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问我怎么想是吧。”

　　“嗯，对。”

　　“如果他对音乐都是纯粹的热爱，而你要舞台，但又不想靠家里，现在有了陶老的帮助你确实是有个可靠的后山，虽然那个人有些高傲，但是好待是那位音乐家的学生，我觉得也不会差到哪里。”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的话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完成自己内心想要的。”

　　“嗯，答应他吧，虽然他苦尽心思靠近你，有点利用的意思，但是他也是喜欢音乐，我觉得这也算是种手法。”

　　“嗯，我已经答应了。”

　　“不是？啊？那你打电话过来干毛啊。”

　　陈晨宇将手机握紧，药物的作用已经快速蔓延至全身，说话开始颤抖，声音也越来越虚弱：“组乐队，茗、茗粥也要来。”

　　李锦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管陈晨宇话里的内容。“嗯？你说话怎么回事，你在哪？告诉我！”

　　“xxx小区，八栋2304……”

　　说完，陈晨宇脑袋一顿眩晕，通话还未挂断，重力失衡，坐在床上的身体倒在了毛绒地毯上。

　　只留下了通话那边李锦的紧张大吼：“喂，你怎么了，发病了吗？我马上来，喂！”

　　过了大概20分钟，李锦气喘吁吁的模样，手还不停地暴力式地按着门铃。

　　在书房的茗粥被这一声声的门铃吸引到，带着好奇去打开了门。

　　李锦这时本想撞门，但茗粥来打开了门，导致李锦扑了一个空。

　　“我靠，怎么是你？晨宇呢。”

　　“我还想问你，你那么急是等着抢钱吗？”

　　“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贫，晨宇呢，我再问你一遍。”

　　李锦气不打一处的发了出来，几乎是在担忧而发出的愤怒。

　　茗粥平时本来就对这个油嘴滑舌的人有些反感，现在闯入自己家还那么理直气壮的，但是看李锦这个状态不对，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茗粥忍着脾气深吸一口气：“在卧室，应该是睡觉，我一直在书房。”

　　随后茗粥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李锦急步跑了过去，茗粥跟在身后。

　　打开门，看到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晨宇，身旁还有散落的药物。

　　“晨宇！晨宇！”李锦赶忙抱起陈晨宇在床上。

　　转过头恶狠狠地对茗粥说：“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他好朋友吗，就是你这样照顾的吗。”

　　李锦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会在茗粥家，是一直在这住还是什么。但是当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陈晨宇现在是怎么回事。

　　茗粥看到此刻的情景，他的心里没有比李锦好受多少。

　　“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我一直在书房。”

　　“闭嘴，你说第一次我就记住了，我是说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

　　茗粥眉头一皱，脸色十分地愤怒，但是又不能发脾气：“与其在这发脾气，不如我们出去说，我给他嘴上用棉签沾点水。”

　　等茗粥倒完水回来后李锦依旧抱着陈晨宇的姿势一动不动，“让他自己平睡，你这样不舒服。”

　　李锦恶狠狠地瞪了茗粥一眼，茗粥没有理，冷静地说道：“放下来，我可以给你说你心里那些疑惑，你想等他醒来告诉你的话更会适得其反。”

　　李锦想想也是，如果真的等陈晨宇醒来的话，他现在这个状态并不适合回忆起那些事情，当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等茗粥帮陈晨宇整理完一切后，叫李锦去了客厅。

　　“他一直住在我这里，在开学第一个周的周五。”

　　茗粥没有拐弯抹角，很直白地说出了李锦想要知道的事情。李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握的很紧。

　　“他家庭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在周五晚上我带他翘课去了支乐队的现场，他唱歌时的视频传到了他父亲手里，后来被知道了，结果是什么样你也能猜到了。”

　　李锦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和陈晨宇的父亲也有生意上的往来。陈晨宇的父亲从来没有在业内仔细地提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他父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人。

　　李锦再清楚不过，当陈方宇知道自己的儿子抛头露面还是翘课的情况下，有多愤怒。陈晨宇的脾气肯定是他自己与陈家断关系。

　　“我知道他在美国的时候一直都在用自己的钱，我本以为他回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没想到更严重了。”

　　“嗯……”茗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告诉李锦太多，也不是个什么好事。

　　他想说陈煜的事，顺便可以了解陈晨宇当时在国外的那件事，但是猜想以陈晨宇的想法，肯定是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哥呢。你应该知道了他有个哥哥吧。”

　　茗粥听到这句，瞳孔开始不由地放大。

　　“嗯，我们一个班。”

　　“他在国外的时候，我自己知道的发病频率没有多少次。”

　　“这是他来我家的第三次发病。”

　　李锦听到次数的时候直接暴走：“你他妈就是这样照顾的？这才一个多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是我。”

　　“呵，你觉得我信吗？”

　　“我没必要向你撒谎。”

　　李锦明白，看茗粥对陈晨宇的细心程度，还有厨房内一眼就能看到的助眠汤，陈晨宇的发病肯定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和他哥肯定哥脱不了干系，那个人渣。李锦心里恶骂。

　　“好了，我知道了，等他醒来吧，我进去看看。”

　　“等等，一起去。”

　　李锦内心很不想茗粥去陪着，而且还是已经和陈晨宇同居了那么久，但是奈于这是在别人家，不能没有礼貌。

　　“嗯？你们怎么……”

　　陈晨宇在床上醒来，看到二人像看观赏物一样的眼神。

　　“你晕倒了。”

　　李锦抢说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你语气不对，我叫你给了我地址，然后在电话里也叫不醒你，就过来了。”

　　陈晨宇眯着眼强行开机，好像就是在和李锦聊星探的事情，吃了药后药效发作了，就昏过去了。

　　看到李锦，陈晨宇猛然想起，茗粥说过不喜欢陌生人来自己家，接着又转头看向茗粥。

　　茗粥没有说话，一直直视着陈晨宇。

　　“别太担心，我就是察觉到手有点抖，就吃药预防一下，结果忘了药效发作太快。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

　　茗粥低下头沉默不语，头发遮住的眼睛里藏着勾心般的疼痛。

　　李锦五味杂陈：“没事，没事，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好。”

　　“好了，别在这了，我睡了一会也没事了。”

　　茗粥露出担忧的神情：“真没事了？”

　　陈晨宇笑着向他点头。轻轻地说：“你没事吗，他来家会不会……”

　　茗粥摇摇头，眼睛似乎说着，他是来为你好的，所以没事。

　　“好了，李锦，正好你来了，我们当面说说乐队的事情吧。”

　　“好，走吧。去客厅。”

　　李锦说道，眼神从未从陈晨宇身上挪开。

　　“诶，那啥，小锦子，本音乐家真没事，把你那看将死病人的眼神从我身上消失。”

　　茗粥和李锦听完，心里的石头瞬间就落下了。

　　陈晨宇这番话让他们的氛围一下就起来了，不再是担忧，愧疚，而是放心。

　　“好，音乐家。”

　　“小甜心，我等你带我们赢哦。”

　　“你们真的是吃错药了。”

　　“好了，李锦，就是我之前在电话和你说的那些，茗粥也要去。”

　　三人坐在沙发上，陈晨宇先开口道。

　　李锦面无表情“嗯我没意见。”

　　陈晨宇环抱着手，“你能有什么意见，你们两个一个也不能有意见。”

　　“还有，李锦还没有见过，那个人叫李觅风，多的我也不说了。”

　　“等等，叫啥？蜜蜂？他弹风琴啊，不然叫啥蜜蜂。”

　　陈晨宇忍无可忍，用手上的谱子重重地落在李锦的头上。

　　“就你爱抢答是吧，是寻觅的觅，刮风的风，还有，他是贝斯。”

　　李锦装腔作势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在茗粥看来，挺矫情的一个话唠。

　　“哦，好吧，别生气嘛，那我还是键盘手还是我的主贝斯吗？”

　　陈晨宇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可能是主贝斯吗？”

　　“我呢？”茗粥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是弹钢琴的，不可能抱着钢琴跑，你当我的副唱吗？”

　　李锦满脸不服，md撒娇男人最好命？该死的。

　　“不是，你听过他唱歌吗，你就让他唱？万一公司还安排了其他人呢？”

　　“没事，就算他安排了其他人，最初找的是我们，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应站的位置。”

　　“我会架子鼓。”

　　“啊？！”茗粥这句话让二人都有些震惊。

　　“不是，你？牛逼。”李锦为茗粥的英勇竖出一个大拇指。

　　茗粥没有回应二人的惊讶，自顾自地走向另一间一直紧关的房间。

　　陈晨宇两人跟在身后，陈晨宇觉得这个画面和茗粥当时说自己会钢琴的画面一模一样。

　　“唰。”茗粥扯掉防尘布。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嗵鼓，有着蓝色的漆，金色的镲像是在发光。

　　“牛逼，真没想到啊，你那么闷骚。”

　　李锦拍手感慨道。

　　茗粥瞟了他两眼，陈晨宇露出十足的震惊。

　　“茗粥，你是我见过最深藏不露的。”

　　陈晨宇走到几个角落的柜子边。“北京音乐学院社会艺术水平考级证书。”

　　“10级！我靠！”李锦勾着脖子发出惊叹。

　　吓得陈晨宇收紧下身体：“你要死啊！”

　　“抱歉，我是真没想到，10级的见过很多，但是茗粥10级我是第一次见。”

　　瞬间，茗粥在他们二人眼里成为了有自带光环的存在。

　　“真是没有想到啊，看来我们可以和星探说了。”

　　“嗯，我也觉得。”

　　“诶，队名的话……”

　　“so called freedom！”（所谓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