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故事》新水度

69、no.69

　　乌有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很多时候，不需要借助祂的力量，“正面是丘山，背面不是。”
　　往上一抛，背面。
　　乌有捡起来继续，“正面离丘山近，背面离丘山远。”
　　树叶轻轻落下，还是背面。
　　“还在木相省内吗？正面是，背面否。”
　　树叶告诉她答案，还在木相省内。
　　乌有再次摘下一片叶子，她问：“我该向木相的北边走还是南边走？你俩一起，都是正面我走北边，都是反面我走南边，一正一反我就再问。”
　　掷出了三个一正一反，乌有顿悟，“你是想让我往中部走，谢谢您！”
　　乌有让这两片叶子落叶归根，再次撕裂空间，来到木相中部，中部有座城市，是木相的省会城市，乌有站在一片青草当中，虽说她现在不怕，但如果给文倩带来麻烦，不是她之所愿。
　　省会城市极度开放，到了末世也是如此，乌有小心避开外围的斗殴，往市区去，乌有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地方，还设立了城中区，高高的围墙隔开城内和城外的人，如王母娘娘的金簪，划开了牛郎织女。
　　城门紧紧关闭，乌有看围墙颜色、材质不一，又挺新的感觉，猜测到围墙是新建的，这样，想通过正常途径进去便是难上加难。
　　乌有躲在一棵树下，遥遥望着，再次穿梭，落在这座城市极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到了文倩可能会在的城市，乌有也不那么着急了，开始有闲心逛起了集市。
　　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光景，像是人为造出来的盛世，乌有看着水灵灵的农作物，心生感叹，推着垃圾车过来的环卫工人喊着让路。
　　“小伙子！让让嘛！”
　　工人一直喊，乌有也发现了不对劲，指着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
　　“哦。”乌有让路，等工人一走开，她又继续看起了小白菜。
　　人群之中，只一瞬，文倩发现了熟悉的眼神，虽然长在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上，文倩生怕自己认错，不敢上前，乌有弯下身的一霎那，文倩看到了乌有曾经神态，在基地捡柴火时，乌有就是这样的，文倩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乌有。
　　乌有诧异，抬眼望向来人，也看到了她身后的许多人，乌有眨眨眼，“姐姐？”
　　文倩茫然，她认错了？
　　“你本来就比我大。”
　　文倩想起来了，她比乌有大几天，她想问很多问题，却不敢开口，有很多委屈，多到已经溢出来了。
　　乌有向文倩示意她身后有人，文倩将人遣走，乌有拉着她来到一处隐蔽的犄角旮旯，带着文倩穿梭到漫山遍野飘着红带的山上。
　　文倩不敢置信，感受着这股力量，乌有也没顾忌，恢复真身，她盯着面前一脸震惊的人说：“看你表情，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正保真，独一份只送给你的。”
　　文倩还是笑着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乌有心疼的看向文倩，文倩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肯定受了很多委屈，乌有立刻抱着文倩开始安慰。
　　手碰到背时感觉不对，又再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凹凸不平的触感不用言语，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春日里，身处南方的木相大多已经穿上薄款长袖，乌有怕自己感觉错，又盯着凹凸不平的地方瞧，是下背部的。
　　乌有擦干文倩的泪水，笑着问她，“是谁欺负我们家小文倩啦？！告诉我，我替她报仇。”
　　文倩摇摇头，与乌有拉开距离，“说正事，你怎么又能一下子到这里，又能以男人身份出现？”
　　乌有想起自己刚答应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总不能这么快打自己脸，要是现在问文倩，肯定会被文倩说自己顾左右而言他，不真诚。
　　乌有开门见山，“我知道真相了。”
　　文倩也没想到，“是什么？”
　　“集天下所有人的智慧也想不到的真相，”乌有隐去自己的惊世骇俗的猜想，“月亮真的是神，而且是古神。”
　　上古便存在的神灵，乌有统称古神，如果不是自己变成了动物，她会称那些变异的动物为妖精。
　　“你说什么？”
　　“月亮是神灵，祂有意识，有神力。”一年前，她要是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以为自己疯了，患上精神病出现的幻觉，乌有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比之前更笃定。
　　“庙阳村的秘藏与真相有关，我发现了秘藏，知道了真相，女神像只是月亮的载体，可庙阳村因为这个载体已经成为了所谓的桃花源，月亮永不落下的地方，文倩，祂很强大。”
　　文倩问：“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从祂，祂赐给我的。”
　　“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
　　乌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觉得不够厉害，但已经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厉害了。”
　　“你之前就比多数人厉害。”
　　“不一样，这次的力量是碾压级的，之前需要搭配智慧使用，”乌有抛着小石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靠树叶，掷了几把就掷出来了，厉害吧？”
　　文倩点头，“厉害。”
　　乌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前的人快乐脸庞她极为熟悉，可神态与眼神却与之前大不相同，她不知道文倩经历了什么，可她知道，一定受了不少苦。
　　“你背上的伤……”
　　文倩答非所问，“我现在是护卫队队长，管一队事宜，副局还被我架空了，我现在能调配木相所有的军事力量。”
　　乌有牢牢的盯着她，“回答我。”
　　文倩并未出现心虚，反而问乌有，“现在你力量强大了，不需要我了是吗？”
　　乌有倒吸一口凉气，只能退步，让文倩说话，心里对文倩隐瞒的事情更加好奇。
　　文倩说完了护卫队的现状，乌有当机立断拍掌叫好，一个个彩虹屁吹的文倩脸上笑容绽放，乌有见缝插针，“倩倩姐这么厉害，我现在又无处可去，收留我几天好不好？”
　　一句话将文倩的嘴堵死了，文倩被堵的措不及防，只能说好。
　　乌有嘿嘿一笑，换回之前样子，“那在城里，我们就以姐弟相称，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姐姐！”
　　“行！”
　　乌有挽着文倩的手回到城中区，那些护卫队的成员看到两人踪影开始不怀好意的打量，乌有主动社交，给他们介绍起自己。
　　“我是倩倩姐姐的弟弟，我叫文语。”
　　队伍里有了声音，“姓文啊……”
　　乌有点头，“是啊，我爸和倩倩姐的爸爸是堂兄弟，当然都信文，从小就是倩倩姐带我一起玩，我和她关系亲密些很正常，你们不要想歪了。”
　　“好吧……好吧……”
　　文倩看着面前乌有的发挥，忍不住称奇，这人演技好像一向挺好，见到谁都不怵，文倩开口对下属说：“我带她先去安置，今天你们巡逻完就自己下班吧，不用等我。”
　　“是！”
　　文倩带着乌有回到自己的房子，对乌有说：“你看！我也有这么大一套房了！”
　　乌有为她高兴，文倩给她做饭，乌有知道隐私的重要性，但她很想知道文倩这些天的经历，乌有在知道真相与可能掀开文倩伤疤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没开口问文倩，问了，文倩肯定不会说。
　　她想溜出去问问那些下属，套一下话，可是文倩看她看的很紧，很明显，不仅她了解文倩，文倩也了解她。
　　乌有没办法，指尖凝出一只蝴蝶，在心里对蝴蝶说：“找到除了我和文倩以外，在这座城市里，身上文倩气息最浓厚的人，进入他的脑子，翻找有关文倩的记忆同步给我。”
　　蝴蝶飞走，乌有借着蝴蝶的眼睛看着世间万物，乌有以为蝴蝶会去找文倩的同事，没想到蝴蝶飞着飞着，飞到了一个乌有从没见过的人的帽子上。
　　蝴蝶融进那个人的头颅，乌有看到了他记忆里与文倩有关的所有的一切，一片血色，一个身上因折磨泛着死白的人，还有那双皮手套冷漠而多次的按着桌前的按钮，每按一次，坐在刑讯椅上的人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和说话，居然用了冷水泼醒她。
　　文倩还是没有把她说出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第一次的话语，那些人开始熬鹰，熬到文倩熬不住晕倒，又将文倩吊在城中村与城外的那面墙上。
　　那些人以为她在藏匿，于是用文倩威逼她现身，可是她那时在赶往周阳的路上，她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份威胁。
　　乌有擦掉脸上的泪水。
　　她后悔了，她只是想让文倩有事情做，不要找她，可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到感觉自己快要死掉，恨不能回溯时间把说那句话的人干掉。
　　文倩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去了木相，她说的话在今天变成了凌迟自己的刀，一刀一刀刮的心痛，心如刀绞莫过如此。
　　文倩从厨房端菜出来，看到坐在餐桌前呆看前方的乌有，“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红眼病犯了。”
　　“啊？”
　　“倩倩姐炒菜那么好吃，能不眼红吗？”
　　文倩皱眉，回到厨房，“我以为你是被辣椒呛到了，木相省的人很爱吃辣椒，我第一次吃木相菜的时候辣到喷火。”
　　“我都行，倩倩姐炒的都吃。”
　　文倩看她一眼，“这里没别人，你还是变回你原先的模样吧，这么看着感觉怪怪的。”
　　乌有摇了摇头，“不，装就要装到底。”
　　她继续翻着他的记忆，越翻越恼火，越翻越想扇自己，要是她那时候在文倩身边，文倩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乌有搓了搓手指，想要杀了他，心绪一动，只杀便宜了他，想让这人也尝尝文倩受过的滋味，又想起文倩因为自己饱受摧残的样子，终于放下屠刀，选择了另一条路。
　　她对蝴蝶说：“现在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操纵身体、捕猎他的灵魂。”
　　蝴蝶露出贪婪面孔，它将嘴张的很大，一点点吞噬那人的大脑，最后它取代了大脑，待在头颅之中。
　　不止是他，抓住文倩的人也很可恨，还有共同审讯的人员，最可恨的，是她，是她让文倩陷入危险。
　　乌有站起来，“倩倩，我参观参观你的大房子。”
　　“行。”
　　乌有看着这些东西，好像那时候陪在文倩身边一样，她不能用对刑讯官的手段对文倩，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