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老宅的隐秘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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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漆黑，气温降至冰点，墙体和周围原本的陈设一应消失，徒留中央的一张老式黄梨木架床。
一袭刺目的血红色长裙抵在床尾，柔顺乌黑的及腰长发遮盖模糊的面颊，无孔不入的刺骨阴风夹杂着凄厉鬼泣。
要不是在冥府黄泉中，被血雨腥风鬼哭魂泣疯狂攻击过神魂，单是这红衣厉鬼现身时的华丽出场秀，就足矣把我吓个半死。
好家伙，鬼打墙！
黑暗中，一大一小两双琥珀色的猫眼，成为唯一的光源。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衣而卧，极力压制蠢蠢欲动的袈裟环，连丹田里的火焰都未催动半分，待红衣厉鬼现身，才睁开猫眼异瞳，一把掀开棉被，支撑着坐起。
胸口的袈裟环憋闷多时，瞬间迸发出纯粹的护体光罩，青玉色的光晕将我与小奇完全笼罩其中。
小奇额前的青色圆形印记感应到袈裟环的能量波动，也随之亮起，它刨了刨枕头，背部和前腿弓起，四肢和尾巴直立前驱，脑袋微微后仰，眼神警惕且犀利，喉中发出阵阵嘶哑的低声咆哮。
这样本能的应激防御状态，比面对怨灵梅晓雨时更加剧烈，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小奇的种种异常，只能有一种解释，那便是，眼前的红衣厉鬼，不仅仅只是怨灵这么简单。
它甫一出现，就制造出密不透风的鬼打墙，浓烈的杀意没有丝毫掩藏，是一个比梅晓雨更为强大的对手。
不等我反应，红衣厉鬼抬起双手，左手轻轻一挥，一股浓郁的黑色死气扑向小奇面门，右手指法数变，竟缔结出一道利刃形状的鬼气符咒，径直朝我胸口挥射而来。
小奇哪会坐以待毙，在死气出现的下一秒一跃而起，收敛额前的光芒，轻易就避进了黑暗之中，隐身不见。
丹田内蓄积的火焰沉寂良久，一见来活儿了，澎湃激荡不已，左手掌心萌生一团雾蓝色的净化之火，向消失的墙体呼啸而去。
房内四周都弥漫着袅袅的雾蓝色烟雾，潜伏在暗处的死气封印着鬼打墙的结界，净化之力所到之处，死气消散无一幸免，指甲刮擦铁皮的刺耳摩擦声连绵不绝。
给我破！伴随轰一声骤然炸响，整个房间猛地震颤了一下，桌椅摆件砖瓦墙体一应回归，鬼打墙消失。
鬼气符咒直击心脏，袈裟环和舍利子岂敢怠慢，右手掌心同时发力，青玉色噬魂之火与袈裟环护体光罩合而为一，结为一枚拳头大小的玉质光球。
利刃状的鬼气激射进玉质光球，光球挟鬼符升上半空，只见一抹黑在青玉色球体内疯狂挣扎突破，不出十秒，鬼气被中和完毕，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噗嗤，威胁解除。
在我长大的老宅里，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下杀手，我气自己能力被封印多年，竟没有早早察觉此等凶恶的存在。
小奇仍潜伏在暗处，伺机偷袭，机动打辅，那么正面强攻的任务，还是交给我来吧。
鬼打墙被破，利刃鬼符被噬，原本打算一击必杀的红衣厉鬼，被掀了如意算盘后，明显恼羞成怒。
不同于被镇压在九宫八卦阵下能量被限制的梅晓雨，这里似乎是它的主场，暴怒之下，它不过发出一声尖锐的鬼啸，刚刚被破的鬼打墙便又再次成型。
如墨的乌发四散炸开，露出一张好看的脸来，五官被鬼气萦绕，看得不甚清晰，唯有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眼白分明，作为一双鬼眼，有些过于灵动生辉。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这双美丽的眼睛，却与我妈有六七分的神似。
趁我愣神的片刻，它手掌互相摩挲，捏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奇怪手势，利刃形状的鬼气符咒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鬼符变得巨大无比，从先前的一个巴掌大，变成了近乎半人高，在红衣厉鬼的头顶凌空抖动，鬼气阴森。
我的胃都紧张得蜷成一团，真是活见鬼了，鬼打墙不稀奇，会念咒施符的鬼，真是闻所未闻。
赤红色的攻击火焰，只是针对普通魂体的万能杀器；暗黄色的疗愈火焰，仅能修复魂体损伤和人类神魂；雾蓝色净化火焰刚刚用来破了一次鬼打墙，能清除邪祟，反之也能充盈鬼气。
青玉色噬魂之火，犀利凶猛，堪称鬼见愁，与袈裟环的护体光晕合成的玉质光球，刚刚也用来破了一次小型的利刃鬼符。
与梅晓雨的几次交手，最后重伤它的，都四色火焰相融后生成的橙色火球，当巨型利刃鬼符悬空而起时，我已凭战斗经验，在丹田内将四色火线完全融合。
下一秒，猫眼异瞳的中央，精绝的橙色火苗熠熠生辉，我整个人被橙色火焰点燃，如火球浮空而起。
与前几次被动仰面浮起不同，这一次，我的神识与橙色火球的能量，陡然间产生了灵犀共鸣，橙色火球随我的心念操控，将我的身体垂直浮起，升至与巨型鬼符的高度齐平。
红衣厉鬼聪明异常，见橙色火球爆发出噬魂销骨的能量波动，并未轻举妄动，漫漫长夜，她强我弱，它还有着大把的时间来消磨我的力量。
我一度拿不准橙色火球的具体属性，直到与它心意相通的这一刻，才恍然大悟，这如初升太阳般的火焰，之所以将我燃成火球，如圆月高悬，竟是因为它，代表着「觉醒」啊！
怨灵和厉鬼，执念深重，怨气冲天，杀人如麻，早已脱离六道轮回的可能性。
如若被橙色火焰焚烧殆尽，虽魂飞魄散，化为虚无，却能在彻底消亡之前，觉醒死前的自我，回归善念的本性，在最后的时刻获得难能可贵的平静。
原来如此！梦魇结界中所见的，梅晓雨的记忆碎片，就是被觉醒之力唤醒的。
我懂了，原来所有极端透顶的恶，都还暗存一丝天性的善，这当之无愧的恶鬼克星，原来是摁着恶鬼的头颅摩擦，强迫它们认错低头，直面恶，重温善，咣咣往它们脸上扇巴掌那。
妙，实在是妙！
想通这个关节，我决定放手一搏，意念操控橙色火球，从我的身体脱离而出，朝巨型利刃鬼符袭去。
明面上，我的手心同时释放了玉质光球，意欲让红衣厉鬼分心，实际上，当橙色火球抵达它头顶之时，却突然之间疾速涨大，将鬼符和厉鬼同时包裹进了橙色的能量场之中。
鬼符越缩越小，不多时就被噬消散，红衣厉鬼也不是盖的，身周释放出大量犀利的黑色鬼气护体，黑色死气在橙色火光中胡乱窜来窜去，拼命抵御觉醒之力的吞噬，。
随着时间推移，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逐渐清晰可见，眼窝深邃，鼻梁高耸，杏眼含娇，唇红齿白，张扬灵动，好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
瞧见这与我妈六七分相似的混血样貌，我控制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慕晚滢！我妈妈是樊霖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儿子慕非，也是我妈妈养大的，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帮你，不要滥害无辜”！
如果来人真的是慕晚滢，我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几次与梅晓雨的交战，令我深刻意识到，疾病对身体的损耗，会影响灵力的蓄积和释放，在没有恢复健康之躯前，我能从丹田中释放出的火焰能量，是有限的。
破鬼打墙，破鬼符，释放橙色火球，今夜我的战力损耗，估摸着已达七成，已是强弩之末，再打下去，以目前舍利子的续航能力，我可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余光瞥见小奇潜在暗处，悄咪咪一点一点破坏着鬼打墙的阵脚，趁着红衣厉鬼耗费鬼力突破橙色火焰。
我只能试图采用心理战术，假意识破她的身份，用友情和亲情动摇她的神魂，助小奇一臂之力，只要能将它重创，逃了便是赢。
果不其然，在橙色觉醒之力的影响下，红衣厉鬼生前的本性回归了一部分，先是渗人的模样变回艳丽的容貌，跟着她尖利到打弯的长指甲也慢慢收了回去。
紧接着，它的脑袋开始无规则地剧烈晃动，左右两只眼珠三百六十度乱转，瞳孔中眼神一秒数变，似乎生前的记忆碎片正在疯狂涌入。
就在小奇破掉最后一个阵脚的同时，暗黑的鬼力终于突破了橙色能量的束缚，觉醒之力未完成，觉醒过程被逆转，它的头颅恢复平静，长指甲涨了回来，鬼气萦绕五官模糊，唯独怨毒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我。
咚咚咚，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传来，门外两道焦急的声音：
“梨梨，你还好吧？你房间里怎么回事，一直有奇怪的声响，你是不是反锁门了？我用备用钥匙都打不开。我的小姑奶奶哟，你没事吧，千万别吓我们啊”！
老宅拢共五层，布局上没什么特别。一楼，进门有个大玄关，左手边是客厅和洗手间，右手边是餐厅和厨房，姥姥住的房间在最里间。
二楼，左手边是我的房间，慕非的房间和一间客房在右侧，客房里住着韦鹤祎。
三楼，左侧是姥爷的房间，右手边是我爸妈的房间，客房也在右侧，住着韦鹤祎的爸妈，和二楼的格局差不多。
四楼，是杂物间和几间客房，几乎常年空置。五楼左侧是个大露台，右侧是间阳光房，基本也都闲置着。
鬼打墙的结界，封锁了我的房间，构成了一处独立的平行空间，我房内的异常，普通人其实根本无法察觉。
估计是小奇在暗中持续搞破坏，才让乱哄哄的打斗声，从结界的裂缝中渗透了出去，吵醒了慕非和韦鹤祎，把他们俩吓得够呛。
原本直勾勾盯着我的慕晚滢，在听到慕非声音的时候，身体莫名震了一下，有一秒钟，我在它的眼中看到了柔和的光，但也仅仅只有那一秒钟。
厉鬼的本性难移，见鬼打墙屡次被破，我也不是孱弱的待宰羔羊，还有只黑猫灵物在侧，红色身影嗖一下便从我眼前消失了。
紧闭的玻璃窗忽地洞开，寒风乒铃乓啷灌进房内，熄灭的碳炉子噗嗤几下，又重燃了起来。
哐当一声，房门从外往内被大力撞开，慕非和韦鹤祎狼狈地一扑棱，在地上滚成一团。
见我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毫发无伤，小奇蹲在墙角，懒洋洋打着哈欠，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颇为尴尬。
“可能是窗户年久失修，被大风吹开了，小奇又趁我睡着跑出去，撞翻了窗台上的花盆，那个门锁生锈很久了，明天让小张来换一个就好。”
都知道我在打马虎眼，但的确房内除了窗户洞开，其他一切无恙，韦鹤祎穿着单薄，冻得嘴唇都发紫，见我没啥事，挥挥手赶紧往客房跑回去。
慕非讪笑一声，带上门，我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他：
“慕非哥，你们没有听错，我跟小奇，刚和一个恶鬼，交了手。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小奇又破了鬼打墙，事情才没有变得更糟。我不想把韦鹤祎牵扯到这些事里来，明天，能带我去你家的老宅看看吗？事有蹊跷，我有些关节没想明白，需要确认后再告诉你。”
慕非点点头，没有多问，只走过来把窗户关好，拴上固定扣，往碳炉子里加了两块碳，又到床前哄我躺好，盖好被子掖紧被角，才转身回房去休息。
威胁暂退，能量耗尽，虚弱疲累，搂着小奇，一夜安眠。
喔喔喔~菜园子里散养的大公鸡，在第一道晨曦崭露头角时，宏亮啼鸣，揉揉眼，伸个懒腰，怀中的小奇睡得四仰八叉，也只有这个时候，跟一只普通的家猫没什么区别。
山区呵气成冰的寒冷清晨，体感温度极低，我老老实实穿了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最后长款军大衣一套，浑身都暖了起来。
大年二十八晚上出院，大年二十九一早到家，今天一觉醒来，便已至祥和的大年三十。
安排妥当大年夜的围桌大餐，我妈把我交代给慕非，跟我爸一起当东道主，带着韦鹤祎一家三口，体验J市的风土人情去了。
没心没肺的韦鹤祎，头也不回兴冲冲跟车走了，家里只剩下忙碌筹备年夜饭的警卫员小张。
慕非回房内取出慕宅的钥匙，搀着我，缓缓向自家的老宅行去。
慕姥爷过世后的这些年里，慕宅始终是生人勿进的状态，进进出出的有且只有两人，慕非和我姥爷樊祯焕。
姥爷过世前，按照慕老爷子生前的交代，都是他在固定时间，带着慕非回慕宅打扫和祭拜，姥爷过世后，慕非始终谨遵规矩。
这是第一次，他带一个“外人”，进入这栋发生了许多事的老房子。
慕宅总体结构上和与时俱进的樊家老宅有很大不同，还是老派的金柱大门制式，复古的双开朱砂红木门，檐柱、中柱和金柱都刷成了金色。
照理说金柱大门本该深邃庄严，可我站在门前，却有丝缕不属于阳间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四层楼高的主建筑，不知是朝向问题，还是有意而为之，楼体大都避开了明媚的阳光，昏暗阴寒，死死沉沉。
小奇立在墙头的瓦楞上，嗤了嗤鼻息，喷出一股白色雾气，身体呈戒备状态，眯着细线状的猫眼，紧盯着西北方向。
我随它的视线抬头望去，三楼最北面的一道窗边，隐约透出一片熟悉的红，想来那个位置，就是慕晚滢生前的房间了。
慕非犹豫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钥匙，找到大门的那一把，插进黄铜锁眼内。
咔哒一声，朱红色的大门洞开，慕非做了个“请”的手势，搀着我，迈进了高高的门槛。
双脚踏进慕宅大院的下一秒，宅院内的光线瞬间隐去，阴风大作，大片大片混沌的迷雾从堂屋中喷涌而出，顿时陷入一片渗人的黑暗之中。
慕非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了照顾我，他强装镇定，但搀扶的手不由得使劲捏紧。
来到红衣厉鬼的大本营，又怎会不做足心理准备，小奇的叫声穿透迷雾，从虚空中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慕非的肩头，我的猫眼异瞳也随之开启。
推开慕非，展开双手，右手掌心一团盈盈燃烧的赤红色火焰，左手掌心一簇荧荧闪烁的雾蓝色火焰，右手奋力朝堂屋的方向一甩，左手蓄力往脚下的土地一拍。
晦暗的迷雾迅速扑将上来，将赤红色的火团完全裹入其间，弥漫交织的雾气中渗透着隐约的红光，赤红色火焰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势虽缓，却后劲十足。
看似微弱扑簌，快要被扑灭了，结果迷雾从中央往外，开始冒出黑色浓烟，逐渐熊熊燃起，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彻底焚烧殆尽。
那边厢，雾蓝色火焰隐入脚下，在地底像鱼儿一般来回巡游，追着一道金光，忽左忽右，上下乱窜，小奇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那条毫无规律的蓝色轨迹。
趁迷雾焚尽，烟消霾散，慕非忍不住想往前走，腿刚抬起就被我一把拉住，小奇在他肩膀上也用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背，提醒他稍安勿躁。
脚下的地面陡然震颤了三下，蓝色轨迹先前所经之处，从地底往地表溢出迷离的蓝金色光芒，蓝色来自雾蓝色火焰，金色来自火焰中微弱的鎏金颗粒。
定睛细看，那些浮动的颗粒，原来是些金色的细小符文，早在感受到震颤的瞬间，胸前的袈裟环按捺不住能量的波动，伸展出一个两米高的半弧形青玉色光罩，将我和慕非小奇护在其中。
空气中飘散的符文被净化之火焚烧，试图钻入青光之中，袈裟环的保护罩固若金汤，并不给机会，我们两人一猫，就这么静静等待着。
眼见鎏金符文消散无踪，四周的一切如刚踏入院墙时一般无二，唯独脚下，生出一个巨大的诡异符阵来。
乾坤锁魂阵！冥府一日游时，我曾浑浑噩噩穿过那黑灰色的「接引的房子」，等到逃脱升天，神魂归体，才猛然意识到，那奇特的房子，便是鬼门关。
今日，先是门外淡淡的檀香气味钻入鼻腔，待踏进门后涌出迷雾，陷入无尽黑暗，再是雾蓝色火焰逼出了脚下的金色符文。
而慕宅大院中的阵图，竟然就是那鬼门关石板下同款的「乾坤锁魂阵」，只是阵脚更为粗糙，阵的威力小了许多，但所有的细节都一一对应上了，从头至尾那莫名的熟悉感，也来源于此。
冥府鬼门关石板之下的符阵，竟然出现在了阳间的慕宅大院里，简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咦，不对，我这个小菜鸡，除了对“半仙”成书婉教过的九宫八卦阵一知半解，这种存在于地府的大阵，我上次见也不认识啊，今天怎么能脱口而出？
仅仅只是个粗糙简化版的乾坤锁魂阵，被激活后的第一道关卡，就耗费了我两道火焰，所幸大阵的存在，应该是为了锁住红衣厉鬼，对闯入者的攻击，实则轻飘飘的。
而雾蓝色火焰中的净化之力，暂时压制了阵灵的攻击性，失去鎏金符文的加持，只要阵中之人不作妖，阵灵能够短暂消停一段时间。
“梨梨，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从不知道，自家的宅院里，还有这些东西。”
“慕非哥，现在不同寻常，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们陷在大阵之中，你紧跟着我，带我去三楼你母亲的房间，千万别轻举妄动，小奇会保护你，我也跟你一样困惑，估摸着要进到宅子里，才能得到咱们想要的答案了。”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房间在三楼？
“我看到它了。哥，你要有心理准备，真相可能会很残酷，你的母亲慕晚滢，可能早已死了，并不像慕姥爷描述的那样，继承遗产在大洋彼岸开始新生活。你家的院子，被人为改造过，那乾坤锁魂阵，不是我们人世间该有的东西。”
大阵启动后，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现代化的家电也歇了菜。
沿着堂屋慢慢往里，慕宅内的整体格局，其实与樊宅大差不差，但窗户关得严实，一股阴沉的霉味，屋内密布阴暗的死角。
唯一的不同，是诸多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八卦镜，应该是由布下大阵的高人，按我们难以理解的奇怪角度，高低错落悬挂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楼梯也与我家的老宅截然不同，不是正常的九十度拐角，而是圆弧形的旋转楼梯，每阶楼梯的右上角，都隐隐可见发光的金色符文，按照特殊的节律间歇闪烁。
大意了！小看了这乾坤锁魂阵，不仅仅局限于大院，整座慕宅，都是这阵法的覆盖范围！
心中惴惴难安，不知何方高人，如此兴师动众，只为镇压这红衣厉鬼，以我现在的实力，今日能脱得了身吗？会不会连慕非也一并搭了进去？
慕非搀着我，一步步往楼上爬去，我的身体还很虚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明白今天难逃一场血战，假发也懒得戴了，只戴了厚厚的棉帽保暖。
进入堂屋后，小奇就从慕非肩上跃下地来，一路打头阵，充当探路先锋。
终于爬上三楼，来到西北面的一间主卧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一人高的位置，悬着一面古旧发黄的八卦铜镜，镜面正中央，用干涸的血迹画了个龙飞凤舞的禁咒。
我胸前的袈裟环起了反应，过电般震个不停，小奇额前的圆环印记也青光大亮，它的脑袋在黑暗中像颗发光的灯球。
袈裟环和圆形印记同时射出一道青玉色的光芒，凌空汇聚成线，径直射在铜镜之上，打得铜镜一个晃荡。
禁咒将青光瞬吸而入，暗红色的血迹在镜面上潺潺流转，仿佛活了过来，目瞪口呆之际，大门无风自开，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等了你这么久，怎么才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老宅的隐秘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