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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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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还不走啊?”女子脆铃似的声音打断了他。
裴衡止朝她微微一笑,却径直向那老汉走去,万分诚恳地说道:“大爷,不知你们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从西边来,往南边去。”老汉数着匣子里的钱币,头也不抬地答道。
“出大怀吗?”
老汉缓缓抬头,一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随后眯缝了起来,掏出怀中的烟袋,嘬了两口,才徐徐道:“天涯亡命人,终归来处来,去处去。”
裴衡止正莫名之际,那女子抱着臂,扬着下巴:“喂,你倒是还有心思关心我们。”
“什么?”
“你身边漂亮的小姑娘哪儿去了?”
适才裴衡止才想起韶夭,吃了一诧,左顾右盼,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看他焦急的神色,女子扑哧一笑,见他瞪着自己面有愠色,坦然言道:“要我指条明路吗?”
“是你?”
“哼,跟我何干?”女子手往前面一指,“喏,瞧见没,前面的路有条岔口,往左拐,经过一座石板桥,会走进一个林子,林子里有座房子,就在那儿。”
“你怎么那么清楚?”
女子眉毛一挑,并不答话。一旁的老汉开口道:“晚了就来不及了。”
当她醒转过来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师父,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似乎失去了倚仗的支柱,她感觉有些绵软。当人被动地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感觉特别害怕,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她在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里,然偌大一个房间却空无一物,只有地上铺着花团锦簇、颜色艳丽的羊毛地毯。除此之外,总感觉还有什么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呢。
啊,门窗!这是一个没有门窗的房间!
到底,她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房间弥漫的诡异的味道牢牢地揪着她。她想要在地毯上、墙壁上找到玄机,可是,任她摸索敲打都无济于事。她瘫坐在地毯上,被抽掉了力气般,不禁泪如泉涌。师父……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找到了吗?”
“那是自然。”一个甜腻的女声,令人闻之不禁一酥。
“你确定她就是主人要的药引?”
“她身上有股纯正的少女特有的清香,并且还伴有淡淡的花香,嗯……虽然这是一般的花香气,但却让我感到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这我说不上来。”音调婉儿一转,“不过,她就是师父需要的药引,说不定……还会是很好的药引。”
与此同时,裴衡止还在小树林里寻觅那座房子,树林根本不大,却连房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他不禁气恼地想,必是那女子戏弄他,还真是蠢,怎么就信了她!
“我可没戏耍你。”女子脆铃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那女子正站在他背后,愚弄似地看着他。
“古登老爹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裴衡止刚想发问,女子又道:“老爹他同意你一起上路了。对了,我叫古扬莫桑,唤我莫桑便是。你叫什么?”
“她究竟在哪儿?”裴衡止很不配合地吼道。
莫桑自信满满地一笑:“跟我来。”
他们来到两棵树的面前。只见两棵树似并蒂而生,仅隔一指宽的缝。莫桑探手一摸,对裴衡止一笑:“是了。”裴衡止疑惑地看着她。“进去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了一把,往树缝撞去。
刹那破门而入。眼前出现一座极为寻常的庭院。有两个童子拿着大扫帚闲闲地扫着地,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裴衡止一头雾水,问道:“这是哪儿?”
没有回答。
“看到过一位姑娘吗?”
依旧没有回答。童子头也不抬兀自扫着地。
这时,从屋子里缓步踱出一个高瘦的女人,观其相貌,极为平凡。只见她开口笑道:“公子,你来错地方了。”当甜腻的声音响起时,女人脸上的神采似变了一变,五官都活泛了起来,让人轻而易举能捕捉到她隐藏的美。
虽然裴衡止为她的变化和反差感到吃惊,仍旧问道:“不管这是哪里,我只问你,可曾见过一位姑娘来此?”
“哟,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只是,找姑娘也不该找到这儿来啊。”说罢,女人拿帕子捂嘴低笑起来。
少年脸上有些涨红,对着她的眼睛怒目而视。
女人笑完了,瞧他盯着自己,嘴角一挑,言:“公子能进到这儿来,算是有些本事。我也不瞒你,确实有位姑娘在这里,跟我来,带你去就是了。”
那女人将他引至西厢尽头的一扇粗质的木门前,转身道:“就是这儿了,公子无妨进去一瞧。”
裴衡止将信将疑地上前推开木门,才探过身去,那女子狠劈下一记手刀,裴衡止被打晕在房间中,刹那房门紧闭,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解决了?”
女人轻蔑一笑:“稚子而已。”
“不,他能找来并进入结界,不太一般。”
“倒的确蹊跷,怎么想来就能来,是不是该……”
“勿要节外生枝,主人会不高兴。”那男子一顿,又道,“只是,虞娘何须留着他,打发走便是了。”
“打发了只怕还是会寻来,倒不如关起来省力。”
“还有一点不明白,一个小姑娘而已,为何费力关在寥室,还怕她逃脱不成?”
“这你也不懂么,自然是要化去她身上的杂气。”
裴衡止睁开眼时,朦胧间看见一个女子的剪影,“韶夭?”
“呸,自己都被关起来了,还救人呢!”
从床上坐起,细看那身影,正是古扬莫桑。裴衡止的无名之火顿起,一时都发泄出来:“都是你!把我诓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我连韶夭的影子都没看到!”
“气什么?那是你自己蠢笨,还要我救你出来。”莫桑使劲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是啊,自己似乎已经不在那个鬼地方了,此处虽说不甚宽敞,却也亮堂堂的,普通的旧式家具还算齐全,似乎在一个普通的小旅馆中。她是怎么救我出来的……想到自己……裴衡止不作多想,他已经没有追究真相的好奇心了,只是颓然地一闭眼:“如今……又该如何?”
“老爹说过了,迟了。”莫桑满不在乎地玩弄着桌子上的茶杯。
裴衡止蓦地一睁眼:“什么?”
莫桑咯咯一笑,眼神中的笑意像在看猴戏,这也是最令裴衡止不舒服的地方。只听她笑意盈盈地说道:“我还没说下半句呢,你急什么?”
裴衡止深吸一口气,“下半句是什么?”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再告诉你下半句。”
“裴衡止。”
“噢。”莫桑一副了然的样子,“其实,虽说迟了些,却未必太迟。他们会去南方,正好顺路,你明晨就跟我们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