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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灵牌 ...

  •   陆问之扯着他来到上次他们下来的小路。
      那里的雾还是很浓很浓,雾气翻涌间好像有了实体一般。陆问之因为要拿东西抽回了手,温度消失那一瞬谢凌寒不自觉皱眉。
      不开心。
      下一秒陆问之又抓住他的手,揪住自己衣服的一角放进他手里,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随后他就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燃。
      谢凌寒没有放开,还稍微用了力气,揪得那块布料皱巴巴的。
      抬眼看着他手里的动作,火光燃起那一秒,出乎意料地,浓雾瞬间退散,露出一个大缺口,陆问之又转身牵过他的手,两人走到了石梯口没有再上前。
      整个石梯全都变成了黑色,在灯光下有些反光,谢凌寒甚至能看到那些黑色在蠢蠢欲动。
      陆问之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扔上前,谢凌寒有些惊讶地看着几乎是一瞬间,无数黑丝从地面拔起,把袋子戳穿后露出里面还活着的鸡,那只鸡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活生生绞烂,血雾弥漫,连一点尸体都没留下。
      周围的雾气也在剧烈地翻涌,想要扑上来,却又被烛光影响着,留出半径两三米的空间。
      陆问之转过头来抱歉地开口:“本来是从村民那里讨来给你煮汤喝的。”
      谢凌寒倒无所谓,看着那些黑色的头发有些恶心,问他:“你怎么会想到过来这里?”
      陆问之牵着他往回走,不让他再看下去,回答:“我等会儿慢慢跟你说,先离开这里,万一蜡烛熄灭就不好了。”
      那些浓雾紧接着追了上来,亦步亦趋,仿佛伺机等待着。
      看着两人离开那个地方,浓雾才有些不甘地止步不前。
      陆问之才回忆着开口:“我今天被村民拉着去帮忙……”
      他当时做好晚饭,正准备喊谢凌寒出来,一个村民跑来告诉他们,希望有一个人能帮他们一起找一头牛,那头牛因为受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明明村里有那么多人,怎么会想着喊他们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呢?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另外几人踌躇的眼神,于是陆问之就去了。路上陆问之还想着,早点回家早点哄哄他家脸皮薄的上校。
      其间不少村民想对他下手,却都被他巧妙躲过,没有得逞,最后还是他找到了绑在一个小院子里面的牛。
      刻意得很明目张胆,但他眼瞎一样硬是装作没看到。
      最后牛主人为了表示感谢,再三邀请他留下喝酒,如果忽略到他略显僵硬的表情和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的话,还是挺诚恳的。
      但陆问之拒绝了,还不走寻常路地跟牛主人说:“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想谢我,就把院里那只大公鸡送我吧,我拿回去熬汤喝。”
      他提着大公鸡回家时,特地绕了一下路,借着地形甩掉了跟着他的几个不死心的村民。虽然这是他们自己的村子,但灯下黑嘛,想甩掉他们还是轻轻松松的。
      当时正好绕到这边来,他想起村里面几乎家家户户都开着灯,就连睡觉也是开着灯的,这只是个村子,路边的路灯却每隔几米就装了一个,多得有些离谱。
      他便想着过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谢凌寒认真的听完,反手握住他的手,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干脆去村民家做个客吧!”
      两人借着路灯,随便找了一家,摸到了窗户口边。
      屋内通亮,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两人屏气凝神,只听见男人压低自己粗犷的声音,夹带着乡音的怒骂:“妈的又没抓到,这次来的人怎么跟泥鳅一样……”
      “你小点声……”女人凑到男人身边,“总会有办法的……”
      “我能不着急吗?那个老吴,老在我跟前变着法地炫耀他儿子有多能干,妈的也不想想,就他儿子那个样,以后能不能给他养老都不一定呢!”说着他冷笑一声,“那个小崽子狠着呢!”
      他抽了一口烟杆,叹道:“不过那也是他的本事,咱们儿子呢?别说让他哄骗个游客了,他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也是个窝囊玩意儿……”
      他囔囔道:“难道真的没有后了……”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俯下身说:
      “你也别着急,要我说啊,你们不应该急急忙忙就下手,那个戴眼镜的,还有那个瘦高瘦高的,一看就不好惹,应该从那两个女的下手,一个妇女,一个小孩,怎么也不可能抓不到吧!”
      “万一她们一直躲着不出来呢?”
      “不出来就引出来,随便一个理由,像今天那个戴眼镜的,不就出来了?他们这些人,看着胆子大,实则害怕着呢!”
      “那你说怎么办?”
      “你听我说,我们可以这样,明天早上……”
      ……
      窗外的两人靠坐在墙边,身体大喇喇地出现在路灯的灯光下,晚上是不会有村民出门的。
      谢凌寒耳朵听着女人讲的那个计划,只觉得有时候“最毒妇人心”倒也没说错。
      屋内,男人听完,哈哈笑道:“可以,可以,这次就不信不行……”
      男人突然停住了笑,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用气音大喊道:“哎,灯光是不是暗了,快,你再多点几根蜡烛!”
      紧接着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很克制的没有发出很大声响,不过一会儿,屋内的灯光就又亮了起来。
      女人安抚的声音响起:“睡吧睡吧,明早起来叫人……”
      谢凌寒两人又陆陆续续地“走访”了好几家,大致明了这个村庄每月靠几个游客来参观的时候,让游客替他们完成了某项很危险的事情,从而从寺庙里面那个佛那里换得“生儿子”的好处。
      游客就是指玩家,看来这个副本还是每个月开一次。
      谢凌寒凝眉沉思。
      陆问之突然开口:“明明有那么多灯,为什么要点蜡烛才行?”
      整个村庄的人,每家每户都点上了蜡烛,蜡烛的黄光和路灯的白光交相呼应,本该是和谐宁静的一幕,却因为周围都是雾蒙蒙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显得越发寂寥阴森。
      “如果……灯光是为了防止雾,那么,蜡烛是因为什么……”
      “蜡烛的光是火光……”
      “火,什么东西怕火呢?”
      “是那些头发!”两人齐齐开口。
      “村里的人都点了烛火,只有我们,我们住的地方没有蜡烛。”谢凌寒眯了眯眼,冷笑。
      他之前找工具的时候就注意过了,一根蜡烛都没见过。
      谢凌寒抬脚就要往回跑,陆问之拦住他:“你别着急,他们几个可不蠢,现在肯定是安全的,我们出来还有事要做呢,你忘记了?”
      与此同时,土楼内。
      让他们担心的几人正在悠闲地打扑克,有些昏暗的小房间里挤了两个男人,一个妇女和小女孩,屋内用铁盆烧了一捆柴,烤得人暖烘烘的,小女孩偶尔抬起头来看看门外的方向,语气里满是担忧:“为什么哥哥们还不回来啊?”
      尽管几人都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慰着娟娟:“没事,他们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
      娟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玩扑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头谢凌寒和陆问之已经匆匆赶往下一个地点。
      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侧对着门口的摇椅上,坐着一位老人,手里的扇子慢悠悠扇着风,拐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两人进屋,听见声音的老人也没回头,摇椅在寂静的黑夜里嘎吱作响。
      两人走过去,一左一右地在椅子两边蹲下:“老爷爷,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缓慢地摇着椅子,开口:“年轻人……没有依据的话不要乱说。”
      “大半夜闯入留守老人的家里,实在是没礼貌。”
      陆问之冷笑一声,站起来拉着谢凌寒转身就走。
      “哎哎哎!年轻人那么急躁干什么!停下停下,让老人家说几句怎么了?”老人急得立马站起来出声阻拦,都顾不上拐杖,直追到门口。
      陆问之双手抱胸,无所谓道:“找我们来的可是你,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至于任务线索,他自会找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老人气得站在门口直跳脚,瞪着陆问之不放。
      两人僵持不下,谢凌寒无奈开口:“你今天下午见到我们,用拐杖对着我们敲了两下地板,最后还敲了自己的大门,我想,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点到这里来一趟,我没猜错吧?”
      老人听着听着面露满意,余光看到旁边的陆问之又是把嘴一撇,响亮的一声“哼”直冲他而去。
      “行了,不就是来晚了半个小时,要是换成没明白的人,你还要等到天亮,你也消停点,不许胡闹!”
      最后一句话是偏头对陆问之说的。
      谢凌寒又扯着陆问之的衣袖,带着他回到屋内,老人杵着或许只有装饰意义的拐杖,手里提着一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有些年头的煤油灯,带着他们往屋里走。
      “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了,”老人摸着拐杖,“你们两个下午的时候应该看出来了吧,我不是活人。”
      二人对视一眼,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唉,你们倒是胆子大,以前遇到的人不是对着我喊杀喊打,就是吓得到处跑,可是我除了没有影子,好像没别的地方不一样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死了多久了。”
      “那您怎么……”
      “怎么死的吗?我不记得了,我待了太久太久了,总是过一段时间就忘记一些事情,或许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想找人把这些事说一说,但是村里的人……唉,我的小孙孙也是个木头,说给他也总是听不到!”
      “对了,你们声音记得小一点,我的小孙孙他睡得沉,但是声音太大的话还是会醒的。”老人转身叮嘱,穿过堂屋,他在前面慢慢走着,走到自己睡的屋里,用煤油灯照着,手在一块木板处摸索着,摸到一块凹进去的小坑,手一勾,很快便将那块木板掀开来,露出一截木梯。
      通道幽暗,木梯有些狭窄,陆问之非跟他挤作一排走,身体不受控制的会有些摩擦,引起颤栗。
      前方一抹明黄色的亮光照过来,两人跟在老人身后走向那出口,脚刚一落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排又一排的灵牌!
      谁能想到,在这么一个木屋下面,藏着一整个房间的灵牌!
      从高到低,从远及近,密密麻麻,每块灵牌都单独的放在一木桩上,两边都分别立着一根蜡烛,这么多蜡烛燃烧着,像一个宗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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