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那个纨绔演员很久了》叹非晚

4、Chapter 4

　　迈巴赫稳稳停到了某酒店门口，禾黍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后面打开后备厢，提出陆檐和梁清然的行李箱，关上后备箱时，陆檐戴着帽子和口罩下来了。

　　他扫了眼地上的行李箱，提出拉杆，拉到自己身边，抬眸对禾黍道：“不上去坐坐吗？”

　　禾黍瞥了眼金碧辉煌的酒店，看着陆檐的眼睛道：“还是不了，你早点休息吧。”

　　陆檐点点头，又问：“你明天会来接我吗？我可找不到你公司在哪儿啊。”

　　禾黍笑出了声儿，微垂了一下眼眸，灯火映在他极好看的脸上，嘴角微扬，周边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他提高了些许声音，“还是不了，我明早有事要忙，你自己过来吧。”

　　陆檐淡淡一笑，说：“那好吧。”

　　“明天早上……先来公司吧，别忘了。”

　　陆檐点头。

　　禾黍说了再见，转身向前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油门一踩便向前开去，渐渐汇入车流里，不见踪迹。

　　陆檐被喷了一身汽车尾气，却安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禾黍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梁清然察觉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上车后陆檐对禾黍露出了几分轻浮劲儿，这是少有的。

　　外面媒体报道他到处捏花惹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梁清然左思右想都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怪，思索了半天突然被禾黍的声线吸引了注意力，一个总裁嗓子怎么是那个式儿的。

　　于是他壮着胆子拉着行李箱凑近陆檐，沉声问：“哥，禾总他嗓子究竟是怎么了？”

　　陆檐的视线渐渐移到他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你猜。”

　　梁清然很受伤，陆檐不想回答时就会说你猜，一旦说了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好蔫巴巴地“哦”了一声，他不追星，对于禾黍的事情他打算上网搜。

　　陆檐把手里的行李箱推给他，自己转身大步流星，往酒店里走，“哝，行李箱给你了。”

　　梁清然接住行李箱，见陆檐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拔腿就追：“等等我啊等等我啊哥！”

　　***

　　一夜之间陆檐现身机场的相关视频被各大媒体转发，《暴风眼》的关注度、话题度噌噌往上涨，陆檐自降身份接演三无电影！紫荆花样总裁禾黍亲自现身机场接人等等词条霸占了微博热榜前排。

　　下面是机场实拍视频。

　　陆檐站在人群中，隔着一段距离与全副武装的禾黍遥遥相望，夜风缓缓吹动禾黍的风衣角和长发，陆檐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远处机场门口不明亮的光芒，两人被人潮吞没，靠近不了彼此，这一幕就好像是电影镜头。

　　镜头怼到了禾黍面前，接着切换到陆檐这边，陆檐早已习惯了镜头，也早就练就不被镜头捕捉到任何用来细微面部表情要来让他们猜忌的本事，所以当镜头转向他的时候，他面无表情，过了三秒，突然盯着其中一个人笑道：“干吗？今晚不让我走了？那我只好打地铺了，”说着还当真思索起来，疑惑，“啧，不知道机场能不能买到被子？”

　　接着镜头又切到了禾黍——他摘了口罩，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人群里安静了三秒才开始疯狂问他问题。

　　剪辑师是个博流量的天才，这么一剪给观众网友留下了很大的发挥空间，光这条视频的点击率一夜之间突破了六十万。

　　有人骂禾黍不懂礼貌，人都来了，还不上去感恩戴德。

　　两人的关系再度被网友们推向新的高度，网上讨论地热火朝天，却谁也不敢下个定论。

　　***

　　第二天一早，陆檐到紫荆花样大楼的时候，任白李冰曹导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陆檐穿的一身休闲装，一件破洞的黑色裤子，戴着墨镜从车上一下来，任白就迎了上去，朝他伸出手，友好地笑道：“你好，我叫任白，是宣发事业部总监，也是我把剧本发给你的。”

　　在禾黍决定用陆檐的那一天，他就把暴风眼的剧本发给他了。

　　“你好。”陆檐回握了任白的手。

　　和几个人依次握完手之后，任白指了指身后的大楼，“咱进去再聊吧，禾总还在忙，我们先去会议室带你见见其他演员，然后顺带你把剧本围读一遍。”

　　“那多谢为我一个人开小灶了……女一号是谁啊？”陆檐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提起这个的时候语气又带上了随性散漫的笑意，“漂亮吗？”

　　陆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任白就知道他还真的如媒体报道的那样，到处捏花惹草，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笑道：“是段雅，前段时间演配角演火的那个。”

　　陆檐边走边回忆了一下他说的是谁，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号人物是谁，于是“啧”了一声，“我不记得了，她漂亮吗？”

　　这时，一边的李冰说：“挺漂亮的，就是咱这部电影，不是以感情线为主，所以女一的戏份比较少，有些可惜了。”

　　“可惜？”陆檐听出他的话外音，瞥扫了他一眼，笑说，“是为我不能和美女共事可惜吗？”

　　李冰讪笑一声，说：“是替她可惜，从配角一炮而红，到现在出演女一很不容易，这次又和陆檐你做搭档组cp，却因为戏份事业不能更上一层楼是挺可惜的。”

　　“真会说话。”陆檐依旧笑盈盈的，让人着摸不透，他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气氛一度奇怪起来。

　　陆檐边走边主动提了出来，一只手插在兜里，笑着说：“我只是你们请来的演员而已，你们才是资方啊，怎么不说话了？”

　　“主要是有话得见到剧本才能聊，”任白说着扭头把曹导拉了过来，“哝，曹导，你不是一早就想见见陆檐吗？现在人就是眼前还等什么？”

　　“……”曹导一脸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三秒后就朝陆檐笑道，“是啊，听说你要接《暴风眼》的时候我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啊，可算是找了个靠谱的演员，陆檐啊，谢谢你来接演这个片子啊。”

　　“小事儿。”陆檐朝他笑了笑，轻轻往上推了一下墨镜。

　　进入电梯里，陆檐盯着跳动的数字，肩膀倚靠着桥厢，“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陆檐最先走了出去，其他人随后，任白再次走到了前排引路。

　　“你们禾总到底在忙什么？”陆檐边走边问，“怎么现在还不见他？”

　　“刚刚那会儿还在忙，”任白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应该一会儿就来了，您先进去，我去找找他。”

　　陆檐沉默着。

　　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他们面前的桌上都放着剧本，个个神色凝重还有几分焦虑，桌上放着的水果和水没有人动过。

　　而会议室里对门的那两个位置是空的，其中之一是禾黍的位置，依陆檐对禾黍的了解，那另一个座位应该就是曹导的了。

　　如今娱乐圈资本盛行，资方凌驾于剧组之上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紫荆花样作为片方和主投，却还给导演留了位置，说明禾黍还是不想让作为资方的自己参与太多拍摄的事情。

　　“陆檐，咱们先进去吧。”曹导对他说。

　　“曹导请。”陆檐偏过头朝他笑，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曹导走在最前面，他们俩进去之后会议室里所有人就都站了起来，齐齐叫了一声“曹导好。”

　　曹导哈哈笑着，走到桌子中间的位置，抓着陆檐的肩膀向他们介绍起陆檐来，“这位就是陆檐，《暴风眼》的男一，也是这部电影的灵魂。”

　　“你好。”女一段雅是个长相甜美，个子不太高的女生，说话温温柔柔的，“我是段雅，在《暴风眼》中担任女一号一位，合作愉快。”

　　陆檐摘下墨镜看她，的确很漂亮，他伸出手与段雅一握，笑道：“能和你这样漂亮的女演员合作，是我的荣幸。”

　　段雅：“……”她讪笑一声，“谢谢。”

　　陆檐放开她，另一人向他问好，“你好，我是赵利，在电影里饰演男二，林一，和你的对手戏比较多，合作愉快。”

　　“你好。”陆檐握住了他的手，须臾间就收回了，“合作愉快。”

　　“来，陆檐，我给你介绍一下，”曹导领着陆檐往靠进主位下面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这位就是我们的大编剧，顾燕云。”

　　陆檐看着这个男人，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却一副笑盈盈地样子，眼睛里还放着光。

　　想必是位老父亲，并且子女要么就是功成名就了，要不就是完全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所以四十多岁还像二十几岁的人一样，眼睛里有光，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

　　“你好。”陆檐说。

　　“你就是陆檐啊，”顾燕云笑说，“看着真精神，年轻啊，真羡慕。”

　　“顾编说笑了，您也风采依旧神采奕奕啊。”陆檐笑说。

　　“我都老咯，精神什么呀，也就是今天剧本围读，”顾燕云有些疲惫道，“要见你，见导演，见禾总，得打起精神来呀，要不然，平时呀我可是灰头土脸，工作太忙咯。”

　　“那您可真辛苦。”陆檐一句话把天儿聊死了。

　　顾燕云争取不让话掉地上，尬笑了一声过后，说道：“份内工作嘛，再苦也得干啊。”

　　“《暴风眼》能有您这样不辞辛劳的编剧，是它的荣幸，”陆檐笑着恭维道，“我敢保证，有您在，有曹导在，还有各位同仁在，《暴风眼》一定会票房大卖的！”

　　顾燕云：“那就承你吉言。”

　　陆檐笑笑没说话。

　　接着认识了几个戏份比较重要的角色和工作人员之后，一群人就落坐了。李制片拿了一份剧本给陆檐，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了他旁边。

　　陆檐那天只草草扫了眼剧本，昨天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剧本。依他多年演戏经验，对洛枳这个人物不敢说完全理解了，但起码有七八分的把握。

　　先从男主开始，陆檐聊到角色的时候，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椅靠在椅背上，架着二郎腿姿态慵懒的模样，为他本人增添了几分无人企及的魅力。

　　“洛枳，男，三十四岁，天之骄子，毕业于北航，从事航空客运工作，性格么，”陆檐轻笑了一声，“和我一样，你们可真会挑人。”

　　剧组几位重量级人物皆讪讪一笑。

　　“洛枳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共十一年的时间里，所驾驶的南航cz8892，从北京飞往喀什徕宁的航班出现过一次事故，事故导致17人下落不明。”

　　“洛枳因为这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年轻时的混不吝和意气风发荡然无存，他变得忧虑，他一直觉得这17个人的失踪是自己的原因，而对于这17人的下落国家也成立了相关调查组进行调查，可是几年过去了，一无所获……电影的开头就是这一幕，然而他重新驾驶南航cz8892，飞跃喀什的时候，真正的故事就开始，他和全机123人一起进入了平行世界，科幻大片就此展开，与量子力学的纠缠也开始了……在这里他从一个忧虑恐惧死亡的人，因为要寻找那17人而变得坚毅……整部片子处处都是人文关怀…”

　　陆檐说完故事梗概和男主人设，把目光投向顾燕云，笑道：“顾编，你这是奔着拿奖去的啊？”

　　“拿奖倒谈不上，就是想为中国科幻电影出一份力罢了。”

　　陆檐点了点头，“那科学和技术顾问呢？今天怎么没来？”

　　“科学顾问他家里有事。”曹导说，“技术顾问也一样，真是太巧了…”

　　“好吧。”陆檐谈完了男一，就该剩下的演员说话了。

　　一圈人说下来，已经一个小时之后了，陆檐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朝门口瞥了眼，禾黍还没到。

　　他往后靠了靠，垂头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梁清然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问他怎么还不回来，他没搭理，许哲给的夺命连环call，他一个都没接。

　　陆檐都来参加剧本围读了，接演《暴风眼》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许哲再怎么样都拿他没有办法了。

　　再打多少个电话都是一样的道理。

　　他拇指划拉着退出微信，点进了某音乐软件，刚打开，禾黍就推门进来了。

　　“抱歉，在忙训练基地的事儿，来晚了。”

　　陆檐抬起头，就见禾黍迈着步子从门口那边走过来，拉来椅子坐了上去，两只手十指交扣放在了桌上，视线扫了他一眼，又收回去，问曹导：“围读到哪儿了？”

　　“已经完了。”曹导说。

　　“完了？”禾黍小小吃了一惊，“这么快？”

　　曹导笑着对他说，“是啊。”他看向陆檐，“陆少只用了短短几天就熟悉了剧本把握了人物，真的很厉害。”

　　禾黍看向陆檐。

　　陆檐扫了他一眼，目光瞥到曹导身上，谦虚道：“曹导说笑了，我只说通了故事梗概，洛枳这个人物我还没有完全把握住啊，曹导可别捧杀我呀。”

　　“哎，已经好多了，”曹导极力纠正，“你比陈家好多了。”

　　陈家是他曾经合作过的一个男演员，在他的某部电影里出演男配角，演技比较生涩，电影上演之后，票房贼底，导致曹导一直记到今天。

　　“曹导再要是夸下去，我可是会飘的。”陆檐开玩笑道。

　　曹导大笑两声，说：“你值得夸赞啊。”

　　陆檐意识到再谦虚下去，他可能会禾曹导你来我往八百回和，于是便笑笑接受了他的赞许。

　　他把目光落在禾黍身上，想听听他想说什么，然而禾黍只是在盯着桌子看。

　　就在此时，顾燕云笑道：“禾总，来迟了可得请我们吃饭啊，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作为投资方你可得来啊。”

　　禾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陆檐把手机揣回了兜里，视线自始自终都落在禾黍身上，他十指交扣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扣紧了，脸色也变了，满是顾虑。

　　他是不会去这种场合的。

　　果然，下一秒就听禾黍婉拒了曹导的请求，“抱歉啊，我就不去了，这种场合我一般都不参与，我让任白陪着你们去吧，账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