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Chapter35 ...
-
上车之后的谢染嘴没停下来，车辆开上平直大道时，他抱着胳膊幽幽道：“我看你俩一定有别的秘密。”
没头没尾的一句，禾黍觉得他还在琢磨刚才的问题，偏头看了他一眼，继而看着路面，笑问：“那你说有什么秘密？”
谢染转过了头，用福尔摩斯那样睿智的眼神看着他，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道：“我怎么记得你俩以前关系很好，怎么现在变得疏远了，不是那种关系，你俩又是不同的赛道，一定不是事业纠纷，闹矛盾的话就只能是女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谢染，”禾黍都被气笑了，“这么荒唐的可能性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你说是什么可能？！”
什么可能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以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很不光彩，乃至在他心里种下了厌世的种子，这些年好不容易缓和了很多，他不想再提及这件事了。
车窗一直开着，风呼呼地灌进来，周围树影接二连三的滑过，他目视前方，眉眼间缀着若有若无的忧郁，静默了几秒才道：“因为，因为我恨他。”
“……啊？”谢染几乎失声地喊了出来，“真的假的？为什么呀？以前不是……”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啊。”禾黍惆怅道，“你以后没事儿别老过去找他，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切，我要不是为了你，鬼才稀罕去找他！”
禾黍睨了他一眼，夸道：“哟，我们谢副总会关心我了，值得表扬啊。”
“你那说话的口气和陆檐一模一样，根本就听不出来在夸我！”谢染依旧臭这一张脸，他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就听见禾黍轻笑了一声，哄道，“啧，我说真的，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哼。”
谢染两只胳膊撑着车门，吹着风，黄昏时的地平线的景色很美丽，天光暗淡下来，天边的云层分开，像是一只睁开的血红色的眼睛，半响他还是被禾黍方才的话吊起了好奇心，禾黍怎么会恨陆檐呢？
他蹙着眉扭过脸，盯着禾黍面对着他的那只眼睛，问：“哎，你为什么恨他呀？”
禾黍认真开着车，口罩下的笑意一丝丝收敛起来，车辆高速行进中，他看着似乎在变又几乎没有变化的路边，以前的事情在脑中电影一样回放，他突然不知道该从何和说起。
想了很久，这些事情所带给他的，就只有伤感，再开口时，禾黍声音浸透着忧郁和难过，语速很慢：“大概是因为，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搭理我吧。”
“啊？他怎么这样啊！渣男！混蛋！”
今晚窗外的晚霞很漂亮，禾黍盯着路面的时候偶尔会瞥一眼，好景色应该配个好心情，只可惜他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先是在酒吧受了伤，回到家好不容易睡了一觉，结果还被任白的电话吵醒，马不停蹄地赶到训练基地才发现自己被骗，接着被谢染套路，现在又忆不怎么美好的往昔，这一天过得可真精彩啊。
禾黍没心情和他贫嘴，边开车边数落道：“下次再拿这种事情骗我，你就搁剧组自生自灭吧。”
看在禾黍“千里迢迢”来剧组接他的份上，谢染道：“……知道了知道了。”过了会儿又说，“都好一会儿了你那口罩能摘了吧？”
禾黍抬手摘了口罩，露出一条狰狞的伤口，谢染激动道：“我靠！你干什么去了？”后知后觉沉声道，“你不会是去吴江那个酒吧了吧？”
谢家父子都知道这件事，是一次他被打得太严重，送往医院，医院通知家属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的。
起先他们是不愿意让他沾染这些的，后来禾黍说了自己的想法，再考虑到禾黍的状况就由着他去了。
谢君豪为了此事，还给禾黍买了几千万的保险。
“嗯，是去了。”
“……陆檐知道吗？”说出来的时候，谢染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陆檐陆檐，你天天陆檐！”禾黍声音稍微提高了些，但没有喊他，“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他知道，你那么惦记他，干脆嫁给他得了。”
谢染一听就炸，眼睛都睁圆了，“我才不干！我讨厌死他了！”
“那就安静一会儿。”
“……哦。”
***
《暴风眼》剧组的拍摄异常顺利，从出事的全网嘲到发布陆檐接演时的惊奇再到如今通过定妆照掀起的风浪，从不好看到取得一定友好的关注度，这一切都归功于陆檐。
禾黍走后的第一天，曹导来看训练进度，其实都是冲着关心陆檐来的。
问他累不累，在模拟仓里驾驶的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如果有及时告诉他，他会改进。
陆檐觉得曹导太过客气，委婉的拒绝了导演的好意之后，说了几句话让导演不必如此“讨好”他。
被看出意图，曹导不免尴尬地笑笑，无奈地说：“做我们这行的啊，行情不比以前了，流量当道，不像以前用真本事说话了。”
当今娱乐圈比以前的鱼龙混杂，乱象丛生的情况更盛，演技再不是考验一个演员的基本准则，而是流量，比谁的粉丝多。
而这其中的乱象包括但并不仅限于，演员凌驾于导演之上的现象比比皆是，譬如流量演员为红各种奇葩理由营销，粉丝大战互撕盲目跟风做避重就轻的澄清，中伤所有圈子，刷票造假各种数据的疯狂饭圈文化，再譬如，粉丝线下出警等等等等。
想想都令人匪夷所思，脊背发凉。
陆檐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知道曹导想要什么，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拍拍曹导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告诉他让他妥协，人不被同化已是万幸，就不要想着改变了。
曹导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曹导都没有出现，经过好多天的相处，赵利已经和陆檐单方面的混熟，当陆檐训练结束从飞机模拟仓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收到了赵利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
赵利扫了他一眼，见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便笑问：“出了这么多汗啊？里面很热？”
“还好吧。”陆檐客气地笑笑，扬扬手里的水，“谢谢。”
他拧开喝了一口，就看见训练基地的地上放着两个马扎，他抬脚走过去坐下，赵利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和谢总认识啊？”
赵利倒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陆檐还在想禾黍脸上的伤，这时，偏过头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谢染一来就大声吆喝着要找陆檐，一度还拉着他不让他走就为了等禾黍来，而这漫长的几十分钟里，即使陆檐很克制，但那种从心底蔓延上来的不喜欢，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即使他是个演员。
“因为……”
赵利有点说不上来，演了那么多戏，读了那么多剧本他竟然一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太敢说，陆檐与谢染之间倒像是仇人见面。
半响，他措辞道，“因为，谢总平时根本不会来剧组，也就是禾总前期会来看看，今天他是第一次来，还是冲着你来的，他所有的表现都看着好像和你很熟悉。”
“是吗？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陆檐说完扫了他一眼。
赵利换了说辞和角度，但他听得明白，自己对谢染的不喜欢表现的那么彻底明显吗？
陆檐拒绝讨论有关谢染的一切，半响，主动换了话题，“你呢？前面剧组开拍的时候就已经训练过了，这次又练了那么久，驾驶技术应该突飞猛进了吧？”
“还成吧，这又不是真飞机，能在镜头前以假乱真就好。”看出陆檐不太想聊谢染，赵利也及时换了话题，“听剧组其他人说这部电影禾总非常看重，为此还开了几次大会，我一开始还以为它要夭折，打算去试别的戏来着，结果我刚到《别怪》剧组，导演就叫我来重拍定妆照，真是庆幸呐。”
“那是挺庆幸。”
陆檐兴致缺缺，掏出静音的手机就见梁清然发了好几条信息给他，问他结束了没，自己要过来送些东西。
梁清然这小孩儿那天上网百度了禾黍，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神神秘秘地对他说起了禾黍，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发现三体文明真实存在。
到这儿训练的几天他没让跟着，倒是天天过来看他。
但是今天……
“禾总以前可是被誉为周杰伦2.0的，几乎每首曲子都霸占榜单第一，当年参加《明日之星》的时候，禾总应该与你很熟啊，”赵利突然这么说，陆檐扭过头看着他，“可惜了，现在嗓音已经成那样了，不过，有他在，影视界倒是还有挽救的机会。”
“他又不是神，也不是升级流爽文的主角，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陆檐站了起来，没搭理梁清然收了手机，他知道赵利说得是什么，也是网上网友提到的那一幕——禾黍飞扑到了他怀里。
他没有继续谈论的兴致，语气比较淡，垂眸目光落在赵利脸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拜拜。”
见陆檐没了聊天的兴致，赵利站起来笑道：“封闭训练啊？你要出去？梁清然呢？”
“是啊，再见。”
他说完抬脚往浴室走，前几天禾黍脸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他想看看，想现在就见到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