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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海中树 ...

  •   香府李宅
      李太渊此刻正以手托腮坐于桌旁,见阿若不过几日竟能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符纸术不由感叹,天才就是天才,自觉醒后,她家阿若灵气化物御物符纸术竟都会了,不仅会了还超越前人。李太渊不禁想这孩子真的是她生出来的吗?她老李家怕是几千年都不曾有这么厉害的家主了,又一时思考为何阿若如此厉害,不得其解,遂放弃。见阿若连符纸术都使的得心应手,又另教她观想。
      将观想要点与她一说,阿若乖觉照做。不多时,阿若便呼吸平稳似乎已入佳境。李太渊耐心等待,无意识间将眼神投往正燃烧的线香,只见蓝色云烟随空气流动,袅袅而上,又似轻纱曼舞又似流云如瀑,千变万化十分令人神往,太渊注意力不由被吸引,又见云烟袅袅生出香云盖,不似人间物美丽动人至极,不知不觉竟看痴了,呼吸都轻了,难怪先祖曾极爱香,她如今也算一番领略,当下细细品味,室内一片安静。
      阿若调整呼吸收敛心思后,定住心神,引灵力在身体内游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眼前出现一幅场景,看起来甚为奇异,入眼一片晴空万里白云悠悠,下方是一片无垠蓝色大海,广阔而浩瀚,这海上竟长着一颗巨大的树,宝盖似顶天,枝叶仿若延伸万里。阿若从前既未听闻又不曾见世上有如此模样之树,又这般巨大,当下便绕树观想,观想时只觉十分亲切,又见大树宝盖突然一抖擞,枝叶轻轻晃动,轻晃之间还有细细碎碎的阳光洒落。阿若见此不由十分好奇,便将自我意识化作一白团,去触碰那大树。只见她所碰之处,那枝叶再一抖动,向又将枝叶向伸展她迎来也与她触碰,仿佛特别开心。见它如此,阿若不由也欢欣雀跃。只是不知为何,没过多久,这大树竟消失不见了。阿若心下诧异,再稳稳心神,依然不见巨树。正觉奇怪,忽而觉得玄而又玄,当即敛下心思继续内观。
      只见内视时,她竟又看见一颗大树,树的模样与方才所见相似,只是非常之小。阿若正想这树仿佛小些,突然这大树轰然之间快速生长变高变大,竟似占满整个陆地天空。阿若此时已仿佛是这棵树了,分神往四周感知,她竟可看到行人飞鸟,流云大海。一阵惊异,这感觉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阿若从未有过,只觉分外舒适自然,未有不妥之处。当下又继续内观,听风雨雷电看山水湖泊,沉浸在这奇妙之中。不知过去了多久,阿若慢慢睁开眼睛。
      见阿若睁眼,李太渊与姬佛如都一阵松口气。姬佛如问她“阿若可有不适”,阿若只觉身心舒畅答说未有不适,这时李太渊抓住阿若胳膊“阿若,你可吓死为娘了”。原来阿若这一观竟直接观到第二日。李太渊见阿若半天未醒,便出门四处看看。等姬佛如回来再去看阿若时两人发现阿若竟还未醒,当下有些担忧,他二人当初观想也不过小半日而已。姬佛如轻叫阿若数次,她也没有反应,两人也不敢再做什么怕扰了阿若观想。二人心中担忧又去看札记典籍翻查资料,只是这情况书上全无记载一时不由害怕。
      两人不知阿若到底什么情况,因此一直在此处陪她。见她醒来无恙才放下心来。
      阿若不知情况,只以为父母关心,说自己观想是一颗巨树天地生长,感觉十分奇妙。闻此太渊与佛如对视一眼,当今人世,异士内观从来都是观自我,如何是树?阿若观她二人神色,以为哪里不妥出口道“阿娘内观不是树吗?”太渊答不是,又担心阿若生异扰她修炼,只哄她到,观想每人不一样,这是正常的。阿若放下心来。
      晚上时,李太渊与姬佛如谈话,异士何曾有过观树。阿若这情况甚为怪异,完全说不通,他二人只觉匪夷所思。可阿若是太渊所生,李氏后代,为何如此,与众不同就算了,与她李家历代家主也不一样,情形甚为诡异。二人生疑,又将先祖札记反复查看,始终未得要点。只得宽慰自己,阿若如此定有其道理。他们能做不过尽量护好他。如此此番算是揭过。

      不知名地方
      只见山中也有一棵大树,树冠深绿上有红色花朵,远观绿叶红花色泽浓艳生机盎然甚为好看。粗壮的树枝上有一巨大鸟窝,鸟窝饰以羽毛,窝里没有鸟却有个少年,当真是一件稀奇事。这少年仿佛野人打扮,穿着树叶做的衣服,这树叶不知什么材质如何裁剪缝制,看上去竟也妥帖。
      少年正闭目端坐在窝里,忽见他展颜一笑,睁开眼睛,眼睛仿若星辰。醒了以后他竟在鸟窝里高兴起跳,似又觉不尽兴,又从树上一晃到另一棵树上,直至攀到山中最高的树顶,他大喊一声“啊啊啊啊”,又连连振臂极为激动。声音一阵阵传远又有回声返来,过了许久才消散,那少年叫完后,山林飞鸟地上走兽全被惊跑。又见一大鸟“咕…咕…”声音传来,少年闻声挥手“咕咕,这里”,大鸟向少年滑行飞来,少年纵身一跃跳至大鸟背后,这鸟竟有数米长!
      少年语气兴奋,神态激动与这大鸟讲“咕咕,我还有族人!”这鸟能听懂他说话,似乎也为他高兴,听闻此话又叫一声声咕咕,声音清亮悠远,煞是好听。少年再次重复道“我感受到了族人!!我还有族人!!!”,说完蹭了一把鸟脖子。大鸟又是一声咕咕,为他高兴嘞!没过一会儿少年又站起了身,竟直接从鸟背上倒着跌了下去。
      下坠时风的力量极强,少年却在空中自如翻转做着动作,一会儿展臂,一会儿欢呼。这少年竟能抗住猛烈罡风活动自如。那飞鸟见他跃下,先是原地盘旋几圈,又收紧翅膀嗖的直直往下降落,竟如少年一般。飞鸟越落越快,渐渐超过少年,待落到少年下方几百米后,大鸟将翅膀伸出,缓过落势,少年见状也收身提气呼一声“咕咕,我来了”,少年稳定降至鸟背,抱住这大鸟脖子。又一声“咕…咕…”明亮响起。
      一人一鸟又重复几次,原来是在玩耍,星夜快生出时,一人一鸟慢慢飞回大树落在鸟窝里,少年拍拍大鸟翅膀“好咕咕”,大鸟亲昵蹭他脑袋,一人一鸟又闹腾一会儿,在鸟窝里躺下睡了,那大鸟将翅膀盖在少年身上。
      第二日少年早早起窝,咕咕鸟不知去了哪里,少年纵身一跃落在地面。只见他往山林远处去了,不多时又扯回了一支树干,好大的力气!少年陆陆续续扯了几支回来,又不知跑哪里弄一堆藤,好一阵忙活,忽听闻一声“咕”,少年又提气跃上鸟窝,是那咕咕鸟回来了。
      咕咕鸟将嘴里叼着的一颗大果放在窝里,少年捡起擦擦大口咬上,大果果肉清香分外清甜,少年大快朵颐,又有汁水顺嘴角流了下来。少年吃完将果核随手往个方向一丢又惊起一片飞鸟,少年摸摸鸟头,对它说“咕咕,我想家了”,咕咕鸟听懂了,歪头看它,又飞身盘旋咕咕两声,少年笑说“好咕咕。”原来这大鸟是哄这少年呢。少年又对它说“咕咕,我打算回家了”。咕咕鸟听闻此话降在窝里,一边拿头推搡他一边咕咕叫,少年失笑对它说“带你带你,当然带你”,这大鸟才停止叫声将头抬起,任由少年摸他腹部羽毛。

      司灵司
      三使约好今日一起去见香主,到香阁八层时秋霜白发现不仅纱帐没了,还多了几副桌椅。两位香主现下还未至,三人便在此等候。不多时就有声音传来,李太渊这两日为阿若的情况查遍典籍精神不大好,阿若倒是精气神充沛的样子。
      见她二人进来,三人拱手致礼。太渊摆摆手,阿若也说不必客气。
      坐定后,太渊邀三使坐下,趁机悄悄打了个哈欠,见朱雀使玄武使也在便问是有什么事。三人互看一眼,韩嗣煌向前一步站定。将那日与秋瞿二人所言再言一遍,阿若听完看向上首母亲,太渊见此拍拍她手。李太渊直接说道“她既是你阿姐,便永远是你阿姐,若真有皇权容不下李氏那一日,你帮你阿姐我也不怪。从前种种俱已是前尘,我不会计较。只是之后,若有再犯,司灵司必罚。”韩嗣煌应是。
      李太渊再看众人心知今日定要好好解释一番,当即缓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存疑,只是如今事情千头万绪,又涉及历史隐秘前尘往事,并非我一人一言就可以厘清事实映照真相。只有一点我必须言明,李氏为司灵司香主,更为异士。天下皇权容不下司灵司本质上是容不下异士。异士较于常人更为强悍,若是联合起来必成大患。如今天下异士数量少,又有司灵司监管,再加我李氏上乘天意,才有如今安稳局面。如有一日,再无司灵司,人间必乱。天下异士也是人,也会做恶,异士与人如何共处?假若再无司灵司,异士涉朝,皇室之中恰好有异士做了皇帝,其他国君又如何能容如何能安?若是异士被皇权征召变成那杀人机器攻打他国,异士又该如何自处?当今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身在局中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各有理由。我所为,是为异士。”
      三使闻此心下一番思考,只觉李太渊所言确实句句在理,又见李太渊如此诚恳心下微定,至于以后,晦暗难明看不清楚,唉以后再说吧,如今所能做甚少。闻听太渊此话,阿若不禁想,若是天下是一个局,执棋人又是哪些人?
      如今是青龙使韩嗣煌留香阁与小香主讲司中事宜,于是秋霜白与瞿闻先行致礼告别。
      走出香阁时秋霜白问瞿闻“若有一日皇权容不下司灵司,你会怎么办?”,瞿闻听闻竟笑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秋霜白叹道,啧果然是管刑罚的,霸气无双。两人又渐渐走远了。
      香阁中李太渊见无甚大事就去十层补觉了。
      阿若已与韩嗣煌熟识,今日闻听他所言对皇宫生了兴趣,于是问他皇宫是怎样,各国又是怎样。韩嗣煌又将自己从前生活并知道的与阿若一通说,阿若人小却聪明,时不时有些问题,两人相处场面倒也和谐。
      却说香阁十层中,姬佛如正翻看李家先主札记,眉心微拱,他也在研究阿若身上的神奇之处。阿若能力与观想之异莫说李家历代先祖,便是人世先人也未曾有过。见李太渊打着哈欠进来,当下便要她过来看书,李太渊已翻来覆去看过札记许多遍,却不得要义,想起就头痛,怎会应他,于是连连摆手拒绝,顺势躺倒就要进入梦乡。姬佛如见状只得问她“你李氏先祖唤何名?”,切这还不简单李太渊抬手捂眼漫不经心敷衍一句“李木心”,姬佛如不再出声,继续翻着书页,这卷书他也翻了好多遍了。
      李太渊已快睡着了,等姬佛如下一问却一直未有。又思及他所问问题,再结合人世传说。一个无比疯狂可怕而又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酝酿成型,可是这一切毫无逻辑道理可言,根本说不通!太渊心跳声如擂鼓,她将手从面上拿开,撑地坐起,面色郑重看向姬佛如,姬佛如也抬眼看她“只有这一处,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了。”
      二人彼此一对想法,心中俱是一番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前尘往事李家辛秘,阿若的情况,还有司灵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细想间恍如迷局,又身在局中看不清楚。若心中所想为真,那这天下的执棋人又是谁?又为何这样做?李家和司灵司在其中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他二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相顾无言失声许久。姬佛如最后出声道,此事万分隐秘怕是牵扯极为重大,先不要对阿若提及。若是他二人心中所想为真,那么不管是什么皇权争斗司灵司异士又或是久不现人间的天神,都不如他们的阿若要紧。
      阿若上到十层以后就见父母面色颇为凝重,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太渊佛如两人收敛了心思,又问她今日如何,阿若又简单一答只说不错。太渊抱起女儿亲她几口,又带佛如与她玩耍一番。不管怎样,这是她们的阿若。
      前方迷雾重重看不清楚,皇权在侧有如危机四伏,可那又何妨?刀砍斧劈,走着瞧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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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海中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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