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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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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开门，顾昭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月色下门外楚子慕玄色衣袍染上大片黑红血斑，顾昭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楚子慕的手蓦地用力抓住了顾昭的手臂，连气都喘不上：“陆师弟和花影师妹......他们出事了！是玄明顺......”
顾昭心脏漏跳一拍，没等楚子慕说完，她便道：“他们在哪？带我去。”
萧营城是座方正的城池，城中白日里禁止御剑飞行，平日里也有巡逻的修士，这几天因为月涂公主要来萧营城举办寻花典，城中守备更加森严，且设了禁制，一旦发生打斗，则会触发禁止，招来守卫。
典藏楼在城北，是守卫森严之地。陆凡等人做的任务也很简单，只需要根据法器的属性以及品级，将其进行分类。任务全程在典藏楼内进行，楼中还有及其弟子，按理说应该是安全之地。
然而等最后挑完福袋，那楼中的掌柜说有贵人要相见。其余人领了福袋就走了，他们又是第一次来萧营城，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能有什么贵人？
当即楚子慕就觉得不太对劲，再看掌柜的表情，也有几分鬼鬼祟祟。所以三人没有去，等出门时却发现门外并不是来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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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灯火通明的街道变成了无人暗巷，周遭是暗色的屋宇，墙壁颓败坍塌的不少，偶尔一声乌鸣外，是死一般的沉静。月色无声在东南方向的夜空挂着。
三人抵背环顾四周，皆握紧了手中灵剑：“门口有阵法？”
陆凡刚迈入结海境，花影还在生灵境第六周天，楚子慕修为比他们高点，也不过结海境初期，在墨风阁里尚不是高手，在这人才隐聚的萧营城里算不得什么。
陆凡：“不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福袋比他人好，那掌柜的后悔了吧？”他方才确实抽中了一普通灵石。这世界流通的货币有金银玉灵石，灵石价值最高，一块普通灵石可换一千两白银。
楚子慕摇头：“不会，若是因为这个，这典藏楼不会在城中开这么久。”
花影：“可是我们也没得罪谁......”
未说完，三人同时反应过来，他们也不是谁也没得罪。
就在此时，暗巷里传来几道脚步声，很轻。三人同时扭头，看到了玄明顺那张绽放诡异笑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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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顺带了两人，那两人是结海境第三周天的修为，玄裕虽不在，但我和陆师弟却也打不过，勉强拖了时间，后来为了引开他们，我们选择了分头走。陆师弟去了远离城中的东南方向，我带着花影师妹则向北走。没想到，玄明顺带着手下两人就直奔我们而来。”
楚子慕知道和他们硬碰没有好下场，自己又还带着花影。玄明顺修为低，另外两人要顾及玄明顺，他于是看准时机，伤了玄明顺，然后和花影分了两头。玄明顺被惹怒，终于撇开花影向他追来。
楚子慕手中有覃郅给的琉璃针，捏碎之后能片刻迷惑对手。
就是靠着那片刻的时间，他拼尽全身之力，方才逃回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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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以为是虚拟之境，但看到月亮那一刻他便明白了，那典藏楼外布下不是什么幻境一类，而是传送阵法。
传送阵另一端，在东南方向的城郊处，这样可以避开城中巡逻的修士。
一定是那典藏楼的人收了玄明顺的好处，不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布下传送阵。
宁府到城郊大约四十里，顾昭带着楚子慕御剑而行，一刻钟的时辰便到了。如此飞法相当耗费冼息，楚子慕只是乘坐顾昭的灵剑也觉劳累，但看眼见道君，只是轻微喘息，片刻未停地将冼息送出探查周围的环境。
几乎没有任何的冼息波动，“玄明顺他们应该不在这里了。”
打斗发生在一无人小院门扉之外，青黄色地面上，仍能看到片片黑色血迹。
“你走之时，可与你花影师妹约定了她往何处去？”
楚子慕摇头：“当时情况太危急，来不及说。” 楚子慕站在已经朽了大半的门扉前，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手指西北方向一伸：“当时，我是从这个方向跑的，玄明顺三人追着我来，花影师妹应该是，是从后面这两个方向择其一走了。”
顾昭扫过向陆凡指的方向，又转身环顾后面的两条路，一条通向城郊更外的东南，一条是荒寂布满碎石的西南。
去东南，是陆凡的方向。去西南......毫无外物遮掩。
顾昭站在原处，盯着那两条路看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花影和陆凡关系好，她也许不会去找陆凡.....顾昭想到这，猛地低头，看向地面。果然见得有一道染了血迹的脚印，脚步凌乱，通向的...是门扉里的小院。
楚子慕顺着顾昭的视线，也看到地上的脚步，然而看清脚印的数量，他浑身陡然一震，血液顷刻间冲上脑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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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极静，听不到一丝声音。
顾昭循着脚步，颤抖着手推开房门，在落慢灰尘的漆黑角落，看到了缩着的一团身影。
她悬着的心落下。还好，没事——
“走开——”
墙角的花影头发披散，衣服破烂，蔽不遮体。她两只手缩在一起，紧紧握着一只折断的发簪，朝着顾昭的方向，眼中含着恐惧和泪水。
见到来人不是玄明顺，而是顾昭，她握着发簪的手一松，发簪落地发出闷闷的声音：“道君......” 慌乱间，花影想要躲，却发现无处可去。
楚子慕听到动静快步赶了过来，清了花影的处境，他震在原处，讶然：“师妹......”
脚步如千斤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立刻背过了身子，双目通红，手握成拳，青筋暴起：“我去杀了他们！”
顾昭回过神，眉心一蹙，花影慌乱无措的眸子滑出两行泪，往后退了墙角，无路可退，拼命将破碎的衣料挡在身上，想要遮掩：“道君，我......”
顾昭见得花影这幅模样，心脏刺痛了一下，她将身上外袍脱下，俯身罩在了花影身上。试图安慰她：“别怕，师叔来了。”
花影怔了怔，看了眼顾昭，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会伤害她。任由顾昭将衣袍裹在她身，一行行泪水从她眼中无声滑下，紧咬泛血丝的唇，声音空溟，半晌说出一句：“道君......都怪花影，是花影修为低下......”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顾昭的声音一如平日里温和，细听却听出隐含的一丝戾。
“不怪你。怪的是那该死之人。”
顾昭抱着花影走到院门，将她交给了走了一半，又停在院外的楚子慕。
“子慕你先带花影回宁府，照顾好她，我待会回来。”
楚子慕愤怒的脸上划过一丝担忧，欲言又止：“道君要去找玄明顺吗？”
顾昭手中听血剑已经凌空，她微侧头：“我去找陆凡，顺便，会一会那玄明顺。”
花影在楚子慕怀中，如梦初醒般，抬眸看向顾昭，嘴唇无声喃了喃。顾昭见得她目光沁出的恐惧和担忧，勉强冲她一笑：“放心，本君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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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顾昭心中确实没数。
不过她这几日修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在星际她也没少战斗，也就拿他们几个试试水吧。
陆凡跑出没多远，身后没人追上来，出于担心，他又绕了回去。然而没走多远，便遇到了玄明顺和他的两个手下。
陆凡一惊，没见着花影和楚子慕的身影，他转头就想跑。
玄明顺却也不追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脸上绽着令人恶心的笑。他手中拎出一件小衣：“你可认得这是谁的？”
陆凡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看去。见玄明顺指上一件浅色棉绸上衣，破碎了不少，他虽不知道是什么，但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你把我师兄师妹怎么了？要是道君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玄明顺心中划过一丝快感，但想起宁昭和宁桑冷，仍然一丝恨意：“果然是宁昭的袍下狗啊，和你花影师妹一个德行，到临头还想着他。可是你看看他能救你们吗？今日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给宁昭，得罪我玄家，这就是下场。该说不说，你花影师妹滋味还不错。”
陆凡声音含了一丝颤栗：“什么意思？”
玄明顺：“这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宁昭没和你做那事？”
陆凡猜到了什么，目眦欲裂：“你...！你......你找死！”他手中灵剑一转，就要向玄明顺刺去。
这时，在玄明顺三人身后不远处，一道身影凌剑而来。
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破开夜色传来：“不用他告诉，本君已经知道了。”
玄明顺闻言僵硬了一下转身，顾昭已经到了他跟前，转腕送出一掌，玄明顺身旁的两人连忙上前挡下，化解了这一掌，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
玄明顺捂着胸膛退了两步，又讥讽笑起来：“你来了也好。我也正想和你分享，那花影是个雏儿，没想到就和仙乐公主三分像，你竟舍不得动她？没有想到尽寒道君还是个情种呢！”
玄明顺知道顾昭修为不低，所以才选择花影陆凡等人动手。但他身边有两个结海境第三周天的手下，又有无数法宝。而且他是玄家的少爷，别说他只是玷污了那花影，就算把她杀了，他也不信他会杀了他。
顾昭只觉恶心至极，表面却含着一点笑：“你既然知道，她是本君都没动的人。你动了，那你可算到你有什么下场？”
玄明顺看着眼前的顾昭，分明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听来却无端瘆人。他陡然想起了墨风阁听过的那些传闻，心中浮出一丝慌乱，表面却极力镇定：“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玄府嫡孙，我若是在你宁府的地盘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爹爹会饶得了你？宁奉若会为了你一个外孙得罪我玄府？我劝你——！”
顾昭手中未出鞘的剑绕过玄明顺身旁的手下，横掸到了玄明顺身上，冼息威压传来，登时逼得他呕出一大口鲜血：“你......”
顾昭收回剑，脸上的笑褪去，眼中覆上沉肃：“我本来不想杀你，但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这样看来，我是不能让你回去了。”
顾昭生平三好公民，平日里尊老爱幼，在星际出任务时，也只杀过感染者，从未杀过人。杀人...她从未杀过。
玄明顺胸膛疼痛，亲身感受到顾昭的修为，他语气染上了惊恐：“你，你若不杀我，我就饶了你，以往的事我们一笔勾销。你为了一个花影，得罪我们玄家，这笔账不用我教你算吧？！”
顾昭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得对，她来的路上只想过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要了他命根子。但若他付出代价，但活着回去......玄府不会放过她，下一个死的人说不定是她。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让他这么走了，她做不到。
玄明顺见顾昭不说话，对左右使了个眼色，转眼就往传送阵处跑。
顾昭握着听血剑的手一丝颤抖，看着玄明顺的背影，又想起方才花影的模样，她下定了决心：“凡儿，你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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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家在偏东南方向的妲如城，距离萧营城几百里之距离，若坐传送阵，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到。但寻花会在即，仙岳城周围的大型传送阵全部禁止使用。御剑飞行，快则要半天，慢则一天都可能。
宁桑冷算好了时间，踏入妲如城，夜色完全降临。在城郊他收了翅膀，从空间戒里随意唤了一把灵剑。
一影子从废弃的茶楼中出来，很快到了宁桑冷身后。夙一瞥了眼身后的红城，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瞥了眼宁桑冷，唇角动了动。
面具下红城微无辜地抬了眼皮，“我这张新面具不好看吗？”他想起什么，清爽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主人之前不是说我的脸太小白脸了些？这面具可是我从傩面摊上特意挑的，虽瞧着丑了点，但也算英武霸气？”
英武霸气？？夙一咳了咳，这小子挑什么面具不好，偏偏挑宁昭给自家主子选的那张，真是，他想救也救不了啊。
果然，听得宁桑冷不辨喜怒的声音淡淡传来：“你戴这个，是打算把人都招来？”
红城反应过来，大人是在说他面具上的鼻环的声音。他哦了一声，手覆上面具，微一用力，鼻环应声而落，然后盯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朝向宁桑冷，讨好道：“大人，属下这样可还行？”
宁桑冷手指动了两下，他撇开眼，问：“玄家那两人回来了吗？”
红城说：“玄裕回来了，但玄明顺还没回。要再等吗？”
宁桑冷闻言，轻轻皱了眉。玄明顺的脚程不可能这么慢，没和玄裕一起回来，大概是留在了萧营城。只是留在萧营城......难不成是想要找宁昭麻烦？
他又想起宁昭在宁府的表现，能忍则忍，处处谦让......若是玄明顺要害他，他倒是想看看，他会不会仍束手忍让？
宁桑冷断了思绪，唇上慢慢勾了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就算他不出手，让玄明顺多活一天，亲眼看看玄府的下场再死也不是不行。
宁桑冷上了灵剑，心情好了一分：“不用，你在此处布好阵等着。”
红城微愣：“玄府里高手不少，大人......不用属下一起吗？”
宁桑冷看了眼红城，眉目睥睨地扫向玄府的方向，蜷了下张开的手指，温声说：“毕竟也不是全都杀了，我一人足以。”
说完，宁桑冷御剑而去，留下一句：“还有，你那面具，看着碍眼，下次别戴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