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罩外》青山树

2、第 2 章

　　第二章
　　双方的枪声震得人耳边嗡嗡地响，火光四射，毒气和硝烟的味道直冲鼻腔和肺，詹粒已经被呛的的泪流不止。

　　进攻和防御没有停歇，对面的人屡次想攻破防线，靠近铁丝墙，但双方武器力量差异悬殊，屡次又被火光击退。
　　对面伤亡太多，战斗力明显下降，多人掩护也无法冲开哨兵。此时天空的颜色似乎恢复正常了一些，只听到一阵强烈的电流声，对面撤退了。

　　天空逐渐恢复为阴沉的灰色，四周的紫色气体正在慢慢消散。

　　——“各分队汇报伤亡情况！”

　　“报告一队无伤亡”
　　“报告二队无伤亡”
　　“报告三队14号轻伤”
　　“报告四队3号产生晕厥”

　　——“运送伤员进行治疗”，长官沉声命令道。

　　詹粒看到铁丝网又恢复为原状，营区内的妇女儿童都走出来了，而门外的土地已被染上浓重的血腥味。
　　女人尖叫着寻找着自己的父亲、丈夫或者兄弟，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家，想要简单的活下去。一两个世纪以前很轻易的事情，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却变得如此艰难。

　　麻木、愤怒、怨恨、感激，平民的眼中充斥着各种不同的情绪，他们还要继续寻找下一个可以容纳接受他们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或许死在荒野废墟中。

　　那长官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转头看到詹粒“还不进营区吗？”
　　詹粒仍有些晕，但强撑着走上前去：“长官，我刚刚碰到了一个小男孩，估计已经是孤儿了，我能把他带进去吗？不管的话他可能活不了”。
　　顺着詹粒手指的方向，男孩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营区没有多余的资源给他用，同时规定只有应征通过的士兵才有权进入”。
　　詹粒忙答道：“用我的，用我的，所有资源都用我原来的那一份！我知道规定限制，但至少先让医生给他看看可以吗？”

　　长官看着詹粒焦急的带着讨好的眼神，说道：“营区外有成千上万个家庭正在寻找新家园，每天都有很多孩子，甚至是婴儿死亡。这里是军队，不是医院。”

　　詹粒的眼神逐渐黯淡，他明白这句话中隐含的拒绝之意，也懂得对方说的话是事实。却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连一个孩子的生命都可以不管不顾，这到底是民众的保护罩还是冷血的杀人机器？”
　　詹粒心中感到悲哀，他说不出自己不加入联盟军队了，要带着这个小孩活下去的话，因为自己的存活都是个问题。只能无力地求助、质问更强大的力量。

　　对方没有回应，好像在等詹粒接下来要做什么。
　　詹粒软下声来：“其他人的死离我们很远，可以当看不见。但这个小男孩就快死在面前了，就让医生看一眼，就先让他醒过来可以吗？”

　　长官沉默片刻“可以，但做好救不回来的准备。”说完便走上前去，抱着小男孩往营区走。
　　詹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谢谢长官！我知道这算破例了，真的谢谢你！”

　　——“我叫段榆舟，中校衔级，以后称呼衔级就可以”。

　　“好的，段中校”。
　　“不过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詹粒。詹詹炎炎的詹，粮食的那个粒”。

　　詹粒边走边出神地想着段榆舟这个名字，他回想起了家乡地埂上的那一排榆树，一到春天，哥哥就带他去捋绿油油的闭果儿，炒出来的榆钱真是香啊。
　　绿色的名字，人不算太坏。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世界的颜色慢慢减少。绿色成了稀缺品，最后只剩下了满目的灰，满地的尘土。詹粒的记忆也像蒙上了一层尘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
　　过了一会儿，三人到了医务室。医生取下小男孩的防毒器，开启各种仪器进行检查治疗。
　　段榆舟问道：“善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中校你们先回吧，等他醒了给您汇报。”
　　“好”。

　　两人走出医务室，段榆舟说道：“你也先回训练基地吧，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说完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詹粒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淡淡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