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小册子》杜冒菜

36、【番外】仍是情歌(情歌番外)

　　陆谦玙嗓子哑了。

　　就在他冲到陆烨昀家中疯狂地在泳池泡了几天之后，他情理之中地感冒了。

　　天天跟他一起泡的小狐狸还是个没事儿狐狸，炫耀而不自知：“怎么会感冒呢？里面不冷哇。”

　　陆谦玙有气无力地瞅他一眼，没理解这个天天雪糕饮料塞得比自己还多的人，怎么就还能活蹦乱跳的。

　　经纪人打来电话都无语了，看看日程表，命令他在五天之内恢复健康。

　　陆谦玙好气，用嘶哑的嗓音怒怼着：“啊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什么时候病什么时候好是我能控制的吗？”

　　“不是人话，不是你能控制的。”经纪人很有条理地一句句回答，随后继续下死命令，“但你必须得好。”

　　陆谦玙：“……”

　　“你想想后果吧，如果好不了，你就得假唱。你要是能接受也行，我没下限我无所谓。”

　　陆谦玙认输，他有下限，他接受不了。

　　陆谦玙欲哭无泪，原本是到陆烨昀这儿休假的，结果变成了来养病的。

　　晚上视频的时候，陆谦玙对着恋人隔空卖惨。原本他还挺有精神，起码能够带病与经纪人互呛，这会儿却转眼成了个病殃殃，一副虚弱到就快咽气的姿态。

　　“庭哥我好可怜……”陆谦玙拿无辜的眼睛望着摄像头，“我浑身没劲儿，嗓子也疼，还特别想你……”

　　大晚上刚到家的任砚庭坐不住了，想想自己正好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当即点开软件订票，拉回家的行李箱还没打开就又原封不动地拉出门，连夜坐上了飞机。

　　任砚庭的经纪人是在凌晨三四点他已经落地后才收到的通知，无情又官方：“人在外地，三日后再联系。”

　　经纪人麻了，想想连自己都不知道任砚庭那个对着媒体承认的恋人到底是谁，真管不动了。

　　爱咋咋吧。

　　这边儿的任砚庭离开机场打了辆车，熟门熟路地寻着印象中的地址去陪恋人。

　　赶到时天还没亮，他舍不得吵醒熟睡中的陆谦玙，默默地发了条消息过去，做好准备耐心地等着陆谦玙醒来。

　　没想到陆谦玙秒回，专门定了闹钟等他赶到，第一时间放他通行。

　　任砚庭可算见到了无比牵挂的可怜恋人，带着一身疲惫抱了抱他，心疼地陪他回房休息。

　　陆烨昀一觉醒来才看到手机上那条先斩后奏的“庭哥要来”，下楼一看，岂止是要来，行李箱都已经搁那儿了。

　　倒是没看见人，大半夜过来的，多半还在睡。

　　小狐狸喝着温开水对着门口的行李左看右看，感到很熟悉。

　　陆烨昀提醒：“任砚庭的。”

　　“哦！”小狐狸好快乐，“他也是来游泳的吗？”

　　“不是，他是来照顾谦玙的。”

　　小狐狸点点头，没人陪他游泳也挺好，那他就可以把棚子锁起来，独自在里面变小狐狸了。

　　太阳升高，小狐狸日常拿着水上玩具准备去泳池玩，路过客厅时，发现陆谦玙像个废人一样窝在任砚庭怀里撒娇。

　　“庭哥我要吃水果。”

　　任砚庭把洗净切好的苹果喂给他吃，周到细致地伺候。

　　小狐狸简直没眼看，他生日前不舒服那几天都没撒娇成这个样子，于是眼不见为净，赶紧闪开。

　　没人打扰的陆谦玙更嚣张了，吃着水果，间或抬头往任砚庭脸上亲一口，这神仙日子过得他根本不想考虑工作。

　　然而任砚庭主动提醒他：“我记得你过几天有个节目要录？”

　　“是的……”陆谦玙好心塞，嗓子哑哑的，“你听我这声音，我到时候有首歌要唱的，这怎么唱。”

　　任砚庭知道他是特别不愿意假唱的人，安慰道：“如果恢复不了，就推掉吧。”

　　“看吧，”陆谦玙点点头，“有点不太好推，早就定好了。”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也知道，实在没办法那的确只能推。

　　结果这嗓子确实就没能好透。

　　五天后的陆谦玙感冒没有完全康复，嗓音始终还带着几分嘶哑。

　　任砚庭在陪了他三天后，不得已赶回去继续忙碌，临走时陆谦玙还是个病宝宝的样子，让人很难放心。

　　陆谦玙心想让他太过牵挂也不好，于是把自己的故作矫情收了起来：“我好多了，你去忙吧，不用担心的。”

　　任砚庭知道他作起来是真作，懂事起来也是真懂事，没说什么，临别前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不一会儿，陆谦玙的经纪人就收到了一条从没想到的消息。

　　消息来自自从加过好友就没咋互动过的人，详细贴心地给她发了陆谦玙的感冒情况，吃的哪些药，大概还需要为他准备些什么。

　　经纪人裂开了，在结束了漫长沉默后，截图转发给了任砚庭的经纪人。

　　“我好像……知道了一件……所有娱乐媒体都想知道的事情。”

　　两人双双陷入震惊。

　　偌大一座城，从此多了两个不眠人。

　　经纪人忍住了没向带病上节目的陆谦玙发起质问，打算找个机会事后再说。

　　休息室里一群后台人员围着陆谦玙送关心，喉糖茶饮送了一堆。

　　陆谦玙把善意一律收下，笑着说谢谢。导演听着他的声音皱眉，也挺揪心的，问：“能唱吗谦玙？”

　　“我自己觉得还好。”陆谦玙嗓子已经不疼了，只是还带着哑而已，“唱是肯定能唱的，就只是声线状态不好，要不试试看？”

　　“行，那你试试看，要是觉得不合适，后期再给你剪掉。”

　　“好的，谢谢。”

　　陆谦玙答应下来，私心里是愿意唱的。这是他写给任砚庭的歌在面世以来，第一次在节目中演唱。

　　他准备了很久，服装和舞台效果都是自己精心参与提供了设计意见的，彩排时的感受很不错，尽管为了保护嗓子，他只是拿着话筒走了一下站位、踩了一下点，但这就已经足够他感受到最终效果的精彩程度。

　　他不想错过，希望任砚庭也能同样享受地观看他的这场表演。

　　陆谦玙努力地给自己的嗓子加油，经纪人从旁边递过来一颗喉糖，默默地对照一下任砚庭发给他的那一屏唠叨，确认没买错牌子。

　　陆谦玙道谢接过，总觉得经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具体哪儿有问题，他也说不清楚。

　　时间很快到了，陆谦玙换好衣服化好妆，出现在了舞台上。

　　他有些紧张，听着耳麦里的旋律暗自稳了稳心态，随后低沉地唱出第一个音。

　　经纪人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还行。

　　陆谦玙本人的心也放了下去，以前所未有的、倒也不算太糟糕的声线，贡献了一次难忘的演唱。

　　万万没想到，这仅仅算得上差强人意的表演竟让他上了热搜，话题名叫#陆谦玙攻起来了#。

　　意识到陆谦玙应该是感冒了的粉丝们没有放过他，在评论里笑得十分可恶：“唱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啊，就是和脸不太搭，声线攻气十足，1得让人难以置信！”

　　陆谦玙给这位粉丝回了个大大的问号。

　　还是有粉丝很正直地没有踩错重点，拿着他的表情包一本正经地转发：“我作证，我们谦玙从不假唱，宁愿丢人也不假唱。”

　　谁让你作证了？

　　陆谦玙想哭。

　　带着浅浅微笑的任砚庭坐在旁边刷着他的演唱视频，回味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陆谦玙早前希望任砚庭也能沉浸式享受的那点儿期待全没了，只想把全网的视频都删除，再把他脑里的记忆也删除。

　　然而任砚庭并不是在看热闹，他的关注点从始至终都与旁人不同。

　　任砚庭注意到了视频中的每一个细节，也猜到了陆谦玙的每一个心思，低笑抬头，向他怡然一问：“你这服装，是谁设计的？”

　　“节目组帮着设计的，我贡献了一些想法。”陆谦玙心中微动，忘记了丢人，蹭过去反问他，“你看出什么来了？”

　　任砚庭但笑不言。

　　这件衣服的设计元素，处处映射着他参演的那部电影里的形象。

　　就像这首为他而写的情歌，一字一音，皆在倾诉着来自陆谦玙的绵绵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