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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么快就出来了?”夏老师一连惊呆看着电脑上的成绩单,往年二模考成绩十天左右才会下发,但今年五天就到她们手里。

      鼠标滚动,夏老师把表格筛选,诚信中学的所有学生名字全都出现,而排在最上面的则是孙珠胜,总分拿到七百零九,全市第四十。

      她双手捂着嘴巴,惊讶的同时又高兴,“黄老师,你快来看孙珠胜的成绩,创造了历史。”

      黄老师拿着水杯小跑到她旁边,找到名字和分数后满脸的不相信,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几次眨眼睛,又用手揉,不想位置根本没有改变。

      “我没看错吧,全市第四十名。”黄老师不置可否地拉着椅子到自己身后,坐下去鼠标把文件关闭,又从网站中再次打开这个文件,依旧是按照学校名字来寻找,孙珠胜的名字时钟在最上面,分数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再次展开,却能够在一种高级中学中找到诚信中学这四个字。

      成绩的震撼是想不到的,去年这个时候看见董扬佑的分数没有一个人呆愣,可今天却不同,过去勉强能够碰到大学分数线的女孩子,在这半年的时间冲进全市前一百,即使她们知道她很努力,可带来的名次是她们不敢想象的。

      “什么事儿让你们这么高兴?不就是学生考了前五十吗?”高三年级主任淡定地从外面回办公室,看见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没出息,指着她们后脑勺说:“行了,赶紧看手里的卷子,回头我们学校自命题想象怎么弄,小夏,来把我给你的那张卷子拿过来。”

      夏老师坐在主任面前,平复心情后小声道:“自命题的弄完了,但超纲,您看从别的老师那里找,我这个肯定不行。”

      办公室内的喜悦,坐在教室里的孙珠胜并不知道,她沉浸在刷题中,紧凑的学习生活,和逐渐到来的高考让她更加严阵以待,四月底的二模考已经过去了,她信誓旦旦且胸有成竹地相信可以拿到好名次,也可以做到自己之前内心的想法,前一百。

      距离高考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晃眼从过年到现在,时间快到每天除了做题就没有别的事情,高压下的她得到了心理更加强大的自己,比起之前会害怕自己的分数,胆战心惊有没有落后,现在却更加地自信,她相信自己可以达到。

      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宿舍墙角堆满书本和试卷,叠起来有三个她那么高,笔芯是一盒一盒买,橡皮屑在地面都多到扫不干净,胳膊会因为长时间写字抬不起来,大拇指捏着笔僵硬到伸长都在发抖和疼痛,本就容易因为久坐而出现疼痛的腰部,车祸后始终坐在轮椅上,而不是使用拐杖帮助的双腿时而会出现浮肿,身体的疲惫和心力交瘁没有让她想过放弃,依旧坚强的朝着最想要的奔跑,她做到了。

      “孙珠胜,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李老师站在后门说道,安静的教师最前面几排有同学纷纷回头,只看见老师和孙珠胜的背影。

      还没进入到办公室,在外面走廊就听到老师们交谈中的欢笑,孙珠胜进去后一脸茫然的对上她们笑容,“老师们好。”

      一早就被叫到办公室,肯定是有事情,这几步路的距离她想过很多,就是猜不到会和什么相关,可办公室内的气氛太活跃,又让她下意识觉得是开心的事情。

      李老师把电脑屏幕亮度调高,迫不及待地推着她到办公桌前,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手指着电脑中线上方的一块位置,指尖圈住她的名字,“看好了,这条线不要动。”

      一下子滑到最后面的总分和名次,孙珠胜吸了口气久久没有呼出气,最后还是喘不过气才呼气,即使有把握能进前一百,但她没想过会直接进入到前五十,这是她没想到的。

      李老师双手轻握她胳膊,欢喜道:“这个成绩自己满意吗?”

      孙珠胜连连点头,她当然满意,出乎预料地好,难怪老师们今天都和吃了糖坐在办公室聊天,原来是成绩出来了。

      李老师拍着她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容易,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一步步的拿到更高的名次,没有看错你的能力。”

      与其将聪明挂在嘴边,学习能力和动力这种后天形成的很容易让人厚积薄发,从而得到的成绩会让人眼前一惊和刮目相看,孙珠胜便是这样的学生,当心思全部都放在学习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到她,从而不仅会做得成功,其中的时间也会大幅度缩短。

      孙珠胜嘴角的笑浅浅的,几次看成绩她都没有过去的激动和开心,是因为内心笃定可以拿到,所以她更显得从容,也越发和董扬佑变得相似。

      反而是老师们高兴得乐不思蜀,交流之间孙珠胜悄悄地离开,也没她什么事情,出去的时候,发现长廊边的树开花了,可她记得昨天走这条路,花苞还是紧闭的。

      夏老师等候她多时,“看来你现在变得越发沉稳,能够在你身上找到和董扬佑的相似之处。”

      孙珠胜瞧见夏老师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老师,其实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没关系,你可以开心,在成绩已经逐渐稳定的情况下,可以笑得更加快乐,因为这就是你的分数,是别人所没有的,也是许多人追赶不上的,曾经你会羡慕别人,可现在却是别人羡慕你。”夏老师欣喜道,手中的试卷缓慢滑落,被她慢慢地往上提溜,“分数看见了,就等着高考吧,前面这么多考试都在意料之中,希望你的高考之旅也可以像现在这样。”

      孙珠胜点头诚恳道:“谢谢老师。”

      夏老师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临近大考太多的东西堆积在一起,加上很多学生档案都需要整理,不及时解决就结束不了,最后在学校加班加点熬夜完成。

      “四十。”孙珠胜轻声道,在宿舍阳台感受到春夏交接带来的炎热,又能因为暖风让她身心舒畅,“以为只能是前一百。”

      董扬佑笑得乐开花,靠着墙壁痴笑问:“现在满意自己的结果了吗?”

      孙珠胜不说话,心中是觉得满意,可她想要的成绩还可以再够一够,既然已经到了第四十名,从开学的全市前万人,到前两千,到前八百,再到现在的四十名,她从诚信中学出来,在一中和十二中众多学生中夺得名次,是从前未想过的,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名次,便可以继续往上走。

      L市高考竞争压力之大便体现在分数的划分,即使几门课全部都考到及格线,也不能读三本,可一旦超过六百八十分,便已经成为全市的佼佼者,更不要说七7%。

      或许是试卷做的越来越顺手,她可以将自己的梦想越变越大,一个小目标完成了,就会有下一个目标,直到最终看到大目标。

      孙珠胜闷声有着自己的想法,就像考进全市前一百,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但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梦想变成现实。

      “满意,但是不能松懈。”孙珠胜笃定道,走在轮椅上,总感觉腰部的不舒服越来越严重,她不知道到底是躺着还是站着缓解这样的疲惫,只能依靠着舍友的帮忙在宿舍内一点点行走蹦跳。

      董扬佑欣慰又鼓励她:“可以的,已经到了这里,再加把劲,能考得更好。”

      孙珠胜听见他的笑声,低头抿嘴,寒假过后便再也没有见面,如果不是她每周日给他打电话,或许那些信息真的会石沉大海,因为她没有时间看。

      大多数女生的分享欲是非常高的,但在孙珠胜这里可以说是没有,她的生活黑学习彻底充斥,除了这一件事找不到其他的,而董扬佑在学习之余,依旧每天坚持不懈的给她发消息,碰到了可爱的小动物便会拍照,分享每日的所见所闻,会叮嘱她好好吃饭,注意劳逸结合,也知道这些消息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看,但没有一次性发给她。

      因为学业孙珠胜选择将董扬佑抛之脑后,经常会忽略他,可他却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断了联系,而是和往常一样,该发什么就是什么,想到她便把信息发出去,依旧重视两人的聊天,每日都会有消息。

      “怎么不说话了?”董扬佑轻声问,孙珠胜回神苦笑道:“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爽朗的笑声传到孙珠胜耳边,尴尬地把手机拿远一点,不再去看他,垂眸问:“笑什么?”

      董扬佑轻快道:“像不像做错事的你?不要觉得对不起,学习永远在第一位,将来工作也是,异地也没有关系,总归将来会在一起生活很久。”

      孙珠胜其实已经有了高考之后的想法,但她始终没有去确定,而是想着等到出分后再做抉择,同样她也知道现在的成绩不代表高考分数,平时发挥好的人,到了哪天或许会失利也不好说,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已经不敢再去赌。

      “看看家里的天有没有月亮。”董扬佑问道,孙珠胜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天空,比皮球还要圆,云朵的移动因为月亮散发的光芒而看清楚,从未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她有些惊讶,但也感叹和董扬佑在一片天空下,看的是一个月亮,心意即使没有说,月亮就是两人的见证。

      孙珠胜仰头凝望天空,一直都在低头的她,已经快要忘记晚上的天是什么样,深呼吸后笑了笑,“这天不像晚上,像没去过的海边。”

      L市属于内陆城市,但要去海边开车需要五个小时,孙珠胜鲜少提及海边,因为她生活中只有一望无际的麦田,有着她无法割舍的所有感情。

      她没想过要离开家乡,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有机会去外地求学,会陷入思考中,她该怎么去做?

      环境之下让孙珠胜想要拼命地求学,因为知道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自古以来这个道理已经贯穿了数千年,可真的有一天她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她该如何放弃家乡的一切?

      有时孙珠胜总听老人们说,到了一定的年龄一定得认命,人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地来,又孤单落寞地走,人间走一遭痛苦的反而不是肉身,而是有着极高思想的灵魂。

      那时的长辈们是没有机会,可现在的她如果有了机会没有去抓住,抉择又该是怎样的,心头突然出现的想法压住她,让本轻松的她陷入思考中。

      “董扬佑,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自己?”孙珠胜迷茫发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内心的考虑,希望帮她答疑解惑。

      董扬佑温和道:“是,因为你是独立的自我,如果做事情优柔寡断,就会错过很多,现在的你就很好,坚定又坚强,别人的话对你永远只是参考,人生脚下的路是自己走的,没有人替你走。”

      “不管是谁都有可能影响你,兜兜转转你还是会寻找到最终属于自己的答案,决定一旦做出就不能后悔,落棋不悔。”

      鼓励的话带来的动力,是难以去想象,虽然董扬佑说过很多,但孙珠胜依旧可以得到很多力量,在这条漫漫无止境的人生道路,带给她的启发远远不是所知道的。

      即使人站在了山顶,去感受脚下的世界,依旧会有那么一瞬间疑惑不解,人总在寻找意义,却不知意义到底是什么,想要什么样的意义,便反复试错,等到最后的结尾。

      面前好像有一个镜子,孙珠胜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清晰透明但某刹那的迷糊,演变成她内心的想法,一座座高山,一片片森林在她眼前,深处的思想被激发,董扬佑为了曾经亲眼看到消防员的救灾和普普通通报效祖国的伟大理想,选择成为一名消防员,她也找到了所谓的意义,不管是为别人或自己,自定义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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