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8） 红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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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徐长卿和景天进入竹林之后，云霆并未一直守在外面，而是独自离开，前往了锦瑟楼。锦瑟楼到底有什么玄机，又与暮霭有何牵连，云霆很想知道答案。
来到锦瑟楼前，云霆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看起来与往日无异，正步进入锦瑟楼内。云府的骚乱已经引起了城内百姓们的不安，在这个时刻，云霆竟然突然出现在锦瑟楼内，任谁也不会觉得云霆是来此地寻欢作乐的。
老鸨战战兢兢的引着云霆落座，亲自奉茶，只字不问云霆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云霆倒也自在，自斟自饮着茶水，也不言语。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走，云霆也不着急，可是整个锦瑟楼的氛围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老鸨有开始的焦虑已经变为了战栗，一股阴冷的气息渐渐将大厅包围。
很快云霆发现周围的人和物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绿色，渐渐，云霆听到自己脚下有流水的声音。
慢慢的，一条清晰的河流出现在了云霆的眼前，河岸的两边开满了眼红如血的花，不知为何，这灼目的红色让云霆心底涌出悲伤之感。
一股凉意透过衣衫侵入体内，是起风了吗？云霆抬起头看向上方，只见随着这股阴冷的风，河岸边殷红花瓣四散飞起，花瓣间，一个素衣女子渐渐显现了出来。
“暮…霭…”
徐长卿曾经说过锦瑟楼里可以找到暮霭，但是却不曾想是这种情况下见到暮霭。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瘴气渐渐从女子的裙底涌了出来，伴着这股浓重的瘴气，暮霭站到了距离云霆面前。
“暮霭知道，云霆公子一定会去而复返的。”
说罢，暮霭露出了一个坦然的微笑，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了一种静谧和平和。
这是一种人死前得到救赎后才会露出的神情，看在云霆的眼内，让云霆不由得升起了怜惜之情，想要安慰眼前这个女子。
不等云霆问出什么，暮霭转身，向河的尽头走去，瘴气所致，岸上的花朵更加娇艳的盛开了起来。没有机会问出口，云霆就只能跟在暮霭身后向忘川的尽头走去，周围那四散飞舞的花朵，仿佛承载着很多人的悲伤，阴冷的风，带来的是无尽的辛酸。
这里到底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的不平与不甘？云霆不解的看着四周，望着身前的女子：莫非人死后，到了这里，还要被这些所折磨？
行了一段路，河水已经变成了鲜血，静静流淌在脚边，而此时暮霭也停下不再前进：
“云霆公子你看，这引人入冥界的河水，尽头不过是俗世间肮脏的鲜血。我在这冥界里守候了多年，却始终是孤独的，如今…即便成了这样…仍旧孤独。”
暮霭悲伤的看着忘川河，伸出手指向远方：
“那边就是三途河了，那时候的我被船夫抛下了三途河，我的灵魂被河水侵蚀，我的身体被一点点的拖进河底的深渊。”
说到这里，暮霭越来越悲伤，泪水从眼角滑下。
看着这样悲伤的女子，云霆不禁想到，暮霭的前世应该是个身世凄苦的女子，即便是来到了冥界，也没有摆脱前世的梦魇，心中那股怜惜之情也随着暮霭的泪水变得浓烈的起来。
这冥界的传说，云霆也是略知一二的，落入三途河的灵魂，再也不能轮回转世，永远在这三途河中承受河水冰冷刺骨的煎熬，这永生永世的折磨又有谁能够忍受？
“那你又是怎么从三途河中逃脱的呢？”云霆不禁上前一步，关切的询问道。
“因为你来了，是你救了我，其实你本不必来的，只是有人刻意引他前来的。只是我死前的一个愿望，没料到却是这股执念害了你。”
看着眼前的暮霭，云霆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云霆心中却觉得，暮霭口中的“你”说的就是自己。看出了云霆心思的暮霭，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公子所想，暮霭又与公子见面了。”
恍然间，云霆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红色帷幔下，烛火与身影交织在一起的摇动，帷幔外白玉凝脂般的手。瀑布般黑发铺满了火红的床榻，那双充满爱意的双眸……
“是你！？”
已经被交错的画面弄得混乱的云霆，面对着这个与自己有着前世纠缠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想要触摸到暮霭。
只有碰到了暮霭，云霆才觉得这些不是虚幻，云霆想要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眼前出现的景象是前世的回忆还是这一场飘渺。
有些事情，看到了也未必觉得可信，只有真实存在的感觉才会让人觉得信服，现在的云霆，缺乏的就是这种真实的感觉。处于虚无的状态下，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此时，云霆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到暮霭，拥抱到暮霭，如自己看到的景象一样，那份真实的温暖的触感才会让自己相信，这些是真实的。
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暮霭的泪水早就消失了，连泪痕都不曾留下。
那张静谧平和的面容，一语不发的注释着缓缓前进的，双眼迷离的云霆。平静的双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交叠的双手自然的放于身前，任由滴血的花瓣落在自己的身上。
慢慢前进的云霆，看着眼前与前世交错的画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双脚已经被河水浸湿，远处，那些不能轮回的灵魂正向他伸出双手……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18） 红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