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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黑料皇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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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推拒谢墨回这暧昧的试探,景昭又直接将谢墨回的脖颈掐得是殷红一片。
谢墨回的眼神因此从原本的逐渐迷离中恢复过来。
但也恢复的不多,谢墨回自己伸手碰触着自己脖颈上景昭留下的痕迹,刚才堵塞喉管的挤压难受劲儿过罢、现下皮肉间的微微刺痛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像是赢得了某种勋章般,从眼底泛起一股没来由的骄傲感、自豪感来。
没救了。景昭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想,自己就不该给他那个脸。
商务保姆车此时正巧载着他俩停到了公司楼下,景昭迅速起身准备解安全带下车,想要哪怕暂时离开谢墨回的身边。
刚下车,就见另一台车从路的另一个方向朝公司门口远远驶来。
对方车门开启,早已准备好的几名摄像人员从公司大楼内鱼贯而出,围着那台车拍摄着。
从车上走出来的,是终于在医院做完全套检查,受伤的那只手臂上包裹严密的籍星弈。
“公司准备把籍星弈受伤后仍坚持训练,以及我们如何帮助他战胜伤痛、战胜困难的过程,当作出道纪录片的一条主线,着重拍摄。”谢墨回此时跟上景昭,在他身后,也看着那边的方向朝景昭解释道。
景昭和谢墨回他俩此时和籍星弈那边只隔了大概一个车道那么远,早有眼尖的拍摄人员看到了这边的二人,将镜头往这边推着。
景昭看着兴师动众的多位拍摄人员,结合籍星弈目前的情况,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按谢墨回的说法,这几乎是能必剪进出道纪录片里的内容。
如果他能趁籍星弈手断了明明需要人关心、照顾的关头,刻意表现得恶劣一点、跋扈一点,比如让坏了手、行动不方便的籍星弈教自己跳舞、帮自己拿东拿西、驱使来去的话,那他故意“霸凌”队友、甚至还是受了伤的队友的“霸凌”行为,岂不是能事半功倍地“板上钉钉”了?
景昭一边觉得这样利用伤者的自己真缺德啊,一边又觉得这一招很是可行。
他快速看了一圈,可惜于自己今天没有背包来、不能让籍星弈用伤手帮自己提包。
但这可惜也只是一瞬,只要有籍星弈的这条受伤未愈的手臂,和这周围一直进行的镜头记录,景昭相信自己总能找到机会的。
打定这个主意后,景昭瞧了又瞧籍星弈手臂上包裹得紧紧的绷带,控制不住地翘嘴角笑了起来。
谢墨回看景昭对着籍星弈眼睛亮亮的样子,心中酸涩。
早上是主动要和沈时昀一路走,现在又是见了籍星弈眼睛发亮么?谢墨回邪火又往外冒。
但碍于眼前拍摄的人员众多,且籍星弈毕竟是伤员,谢墨回的这股邪火也没法像刚才对沈时昀那样,朝正被景昭关注着的籍星弈发去。
他只能将此情绪别扭地憋在心里,或许化成下一次爆发时的引燃剂。
今日的练舞也在摄像头环伺的情况下按时开始。
“都是我害得你手变成这样的。”一起做伸展动作时,一找到机会,景昭就开开心心地用绝非道歉的语气凑到刚回队的籍星弈身边,假模假样地开始关心着他。
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是几分得色。景昭甚至刻意将“我害的”这三个字当着镜头咬得无比清晰。
有几台设备的镜头随即对准了景昭。
对着伤员不关心反而像是“耀武扬威”的表现,景昭觉得自己这样应该算是够明显了。
哪怕现在大家还只是小小怀疑此事有异,但之后等到他自己的“霸凌”的消息爆出,大众肯定能联想到自己今天绝对称不上是“愧疚”的、奇怪的“道歉”表现,认定景昭就是这样没有同理心、爱霸凌的人的。
谁知对面被景昭如此对待的籍星弈却因此脸热到一直红了脖颈,看向景昭的眼神满是宠溺和羞涩。
“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籍星弈像是在医院的这几天将这话思来想去在心里、嘴边颠倒了很多遍般,现在难得不保持寡言,说出了这句如同告白般的话语。
景昭隔着练习室的镜子瞥见身后的镜头从震惊并不解地对准景昭、对准他那“不思悔改”的“霸凌者嘴脸”,转至因另一种意义上的“震惊并不解”、聚焦向满心挚诚的籍星弈身上。
景昭心知不妙。
这下记录下来的重点明显已变成了籍星弈和景昭之间的“队友情深”,而非景昭想要的“单方面的恶意欺凌”、或什么“不知悔改的阴阳怪气”了。
眼看这一遭也要不成,景昭甚至急得想要直接伸手去捏籍星弈身上的伤口,想要借此坐实自己的“恶劣”。
可才刚是想想、还没付诸行动,景昭就被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谢墨回预判了想法。
侧腰被谢墨回大手覆上拐着,将景昭要带离籍星弈身边。
“有几个细节舞步需要单独确认一下。”谢墨回黑着脸朝众人宣布,拽着景昭就往练习室的另一头走。
镜头又再次刷刷地朝单独往一边走的谢墨回和景昭两人瞄过来。
景昭边被籍星弈带着移动,边伸手去扒拉谢墨回牢牢把在自己腰间的手。
此次却是蚍蜉撼树一般,什么也扒不松扒不开。
谢墨回的手掌就像是用强力胶水黏在了景昭身上,且明明是谢墨回他主动发作、主动携着景昭离开,谢墨回的表情却委屈得像是景昭狠心抛弃宠物小狗、要抛弃他一样。
景昭已是气到极点,却偏还不能挣扎得太大太夸张用力。
若是在镜头下记录下自己和谢墨回的扭打,那可又不是景昭想要的“自己霸凌”的黑料,而变成了和谢墨回“双方的丑闻”了。
自己的名声可以坏且必须坏,但谢墨回得保持着“天选之子”、“美强惨”、“模范生”、“圣父”等等的原本剧情线里的好人设才行。
无论如何,景昭来这一遭都是为谢墨回的未来演艺事业“铺路”的,就算是为了能最终完成任务、顺利离开,他也决不能公开对谢墨回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所以占尽所有便宜的谢墨回到底在委屈什么?
景昭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避开镜头的角度,愤愤地瞪他的眼睛。
因为谢墨回而忍耐、被限制、顾虑重重,却仍必须帮助他、为了他完成任务的景昭自己才委屈。
夹杂着对这不公世道本身的愤慨、和眼下扒不开谢墨回手的恼怒,景昭反而“想通”了。
他蔫了神,垂下手不动了。
反正也阻止不了谢墨回想要做的事,景昭索性放弃罢,不挣扎了。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直接猛地把谢墨回吓得骇然、吓得失魂丧胆。
景昭在谢墨回的怀里生龙活虎地挣扎的时候,谢墨回只当是两人之间独有的那种相处的情趣,可景昭心死般地板在谢墨回怀里不动时,谢墨回才体味到什么叫做从脚底掀到天灵盖儿的惧意。
谢墨回看刚才在车上还愿意掐自己的、生动又可爱的美人儿,现在就这样恹恹地、了无生气地倚在自己肩上,一副心灰意冷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又无尽后悔。
景昭真的生气了。
谢墨回只是想让景昭只看自己,哪怕多理理自己,可是景昭这样、景昭这样......
工作人员们仍不明就里地朝着景昭和谢墨回两人拍着,谢墨回慌到极致却也只能在镜头前强憋着泪演着。
仿佛无知无觉的景昭也任他演。
两个人都像是被牵了丝线的皮影一般,索然无味地扣着那原本被谢墨回当作借口、现在却被他当作救命稻草的几个舞蹈动作。
等到一天的练习差不多终了了,工作人员比着“OK”告别下班后,谢墨回才像是霎时被抽走了周围赖以生存的全部空气,失了全部气力。
他垂着头,几乎要瘫软在景昭面前。
“昭昭,你别这样...”
呵。景昭轻蔑而冷漠地盯着眼前的谢墨回。
又是叫自己不要这样。
可景昭他到底怎样了?他还能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只有像谢墨回想要的那般只待在他身边、只能看向他、直至他全然失去自我了,谢墨回才满意?
余光瞥到刚出门去送工作人员的宴迟、沈时昀和籍星弈已然要回到练习室里,景昭从地上拖起已失魂落魄的谢墨回,从另一个方向快步冲向这幢大楼里的电梯区。
刚好有多余的电梯停在这层,景昭面无表情地将谢墨回甩进电梯厢里去,按着他的头往虹膜识别的小摄像头上扫。
两个人又一次一同来到了那天的那间需要极高权限才能进入的、雅致的会客厅。
这次倒轮不到景昭着急想搞清楚事态、想问个明白了,谢墨回急得还没等身后的电梯门完全阖上,就膝盖杵地,“扑通”一下跪倒在景昭脚前。
他却也不敢问景昭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决定像那样沉寂枯然地不理自己,只是道歉道:“对、对不起,是我错了...”
谢墨回此时膝盖贴着景昭的脚尖,大腿和上身绷紧绷直着,他的双手在景昭身两侧、像抓住悬崖边的绳索般攀着景昭垂下的小臂,昂起的脸只隔了不到一寸地快要贴上景昭的躯体。
景昭垂眸,却根本不再吃他这一套般漠然地后退两步,和谢墨回拉开距离。
他瞥向谢墨回的眼神像是真的在看最低贱、最卑劣、于他如草履还不如的某样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