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告白哦》缚清酒

17、惩罚

　　吃完饭，裴淮组织大家前往附近KTV唱歌，程星灿和高天宇、许艺洲走在一起，掉在最后，没有一点存在感。

　　抵达KTV包厢，程星灿刚想往角落钻，裴淮过来叫他唱歌。程星灿哪里会唱歌，五音不全的。说出来裴淮不信，非得拽他去，拽来拽去双双栽倒在沙发上。

　　程星灿被压在下面，头晕过后抬手撑住裴淮的胸口，试图推开。

　　包厢灯光闪烁，明暗不定。

　　裴淮纹丝不动看着他的脸。

　　“裴淮。”程星灿叫他。

　　“程星灿。”裴淮低笑，“你干嘛长那么好看。”

　　这话听着惹人瞎想，程星灿双眼放大，警觉地用力推他，“起开。”

　　“我不。”裴淮伸手碰他的侧脸，指尖触及到冰凉的耳垂。

　　绿色的光从裴淮脸上闪过，又扫过程星灿的脸，气氛暧昧又诡异。

　　“你疯了吗？”程星灿不想闹得其他人都知道，声音不大，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他和裴淮指定要被说点什么。

　　“我没疯，谁说我疯了？”裴淮用拇指温柔的摩挲程星灿的脸，凉凉的，感受不到体温，“那天在寝室说的，真不是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程星灿现在不想知道，他闻到裴淮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吃饭时裴淮应该喝了点，才会现在发神经！

　　裴淮缓缓俯下脸，嘴巴撅着要亲人，程星灿吓出一身汗，奋力地将裴淮推开了。怕裴淮继续做出惊骇世俗的事，狼狈的往旁边爬。

　　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的裴淮清醒了不少，扶额垂头，暗想自己刚才干的蠢事。算是完蛋了！不该做的不该说的全他妈做了说了！以后可怎么处啊？酒后乱来啊！

　　爬开的程星灿心有余悸跑到离裴淮远远的地方，挨着许清融坐下，他希望裴淮只是喝多了犯浑，不是真对他有什么，不然以后没法平常相处。

　　“学霸，有没有想唱的歌？我去点。”许清融问他。

　　程星灿惊魂未定的摇头，两眼不知道往哪放。

　　“选一首呗，难得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许清融撞他胳膊。

　　“我……我唱不了。五音不全。”

　　“在座的谁不是五音不全？”

　　在各种难听的歌声中，程星灿逐渐缓过来，离开许清融坐到高天宇身边。高天宇也不唱歌，盯着桌上精美的瓜果吃个不停，好像怎么也吃不饱。

　　觉得无聊，程星灿就想回家，抬头在包厢找了找，贺嘉树和裴淮坐在一起，与其他男同学聊天。许是考虑到有女生在，烟含在嘴里没点，右手却散漫的玩着和上次不一样的打火机。

　　下一秒，裴淮像是感应到什么，朝他看来，程星灿迅速低下头看手机。

　　“灿灿，这些水果都好好吃，还有各种小吃饮料，你尝尝。”高天宇说。

　　程星灿伸手拿了一颗蓝莓放进嘴里，很甜。

　　过了一会儿，许艺洲跟许清融跑过来问他们玩不玩游戏，反正不是所有人都唱歌，没游戏有意思。

　　程星灿敷衍的嗯了声，与他而言，玩什么都不重要。

　　许清融说的游戏是逛三园，程星灿和另外一位（1）班的男生没玩过，许清融向他们介绍了玩法。其实很简单，第一个人说“星期天，逛三园，什么园”，第二个人可以说动物园、植物园、游乐园，而其余人依次说出这个园的一样东西，说错或者停顿者受惩罚。

　　听上去感觉挺简单的，程星灿自信满满自己不会错。

　　关掉氛围灯，打开包厢内主灯，十来个人围坐在地板上。

　　程星灿依然和高天宇、许艺洲挨在一起，裴淮跑过来要和高天宇换，程星灿整个人都僵硬了，高天宇一点也没舍不得他，给裴淮换掉了。

　　“哎哟！裴淮你怎么回事啊？老贺身边不坐，非得往学霸身边挤。”赵月一脸高深莫测道。她和许清融常年在网上磕CP，腐眼看人基，见状，忍不住开腔。

　　“我和程哥关系好。”裴淮很自然的往程星灿身上靠，还故意问程星灿，“程哥，你说是不是？”

　　好在哪？

　　程星灿不搭理他。

　　斜对面的贺嘉树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神讳莫如深，最后淡淡的瞥走了。

　　游戏开始，第一个人是许清融，她说：“星期天，逛三园，什么园？”

　　挨着她的赵月说：“动物园。”

　　谢一凡说：“狮子。”

　　轮到高天宇时，他顿了两秒，知道的动物都被其他人说了。许清融立即喊道：“高天宇输了，受惩罚。”

　　高天宇张大嘴啊了声，不信自己就这么输掉了。

　　许艺洲说：“就知道吃吃吃，重要时候说不出来了吧。”

　　高天宇气馁道：“我真不知道还有啥了。”

　　“不管不管，输了就是输了。”许清融从身后抱出一个玻璃灌放在面前，里面装有纸条，每个纸条写了惩罚，“我帮你挑一个惩罚。”

　　高天宇紧张道：“你别挑个难的。”

　　“放心好啦！”拆开纸条，许清融说：“模仿小狗叫五次。”

　　赵月说：“这个惩罚一点不难，超简单。高天宇，快快快，行动。”

　　输了就要受惩罚的道理高天宇懂，也不耍赖，立马模仿了五次狗叫。

　　这个惩罚没劲。

　　从高天宇开始，这回贺嘉树说了游乐园。

　　前面的人说的很快，没有任何停顿，在轮到裴淮时，他像是故意的没出声，许清融立马喊道：“惩罚。裴淮。”

　　程星灿往旁边看了一眼，裴淮正好歪头来，冲他笑了笑。

　　程星灿便懂裴淮是故意的。

　　赵月说：“我帮裴淮抽，最好给他抽个难的，嚣张得不得了。”

　　许清融的目光在裴淮和程星灿之间流转，一脸我看懂了，“哎哟~我好想知道了点什么。”

　　裴淮和贺嘉树那几个朋友也问他搞什么，又问许清融知道什么。

　　许清融摇头说NO，拒绝回答。

　　赵月这一抽，也不算难，“和下一个人面对面，深情朗诵《鹅》。”

　　许清融看向程星灿，发现他低着头在揪自己的裤腿，“这个惩罚相当不错。”

　　赵月笑道：“我觉得也是。”

　　“这有什么难的？等着。”裴淮转了转身体，“程哥，别低头啊，转过来。”

　　许清融和赵月同样期待的望着他们。

　　众人都在等程星灿反应，每一道目光令他浑身不适，僵着转过去和裴淮面对面。

　　“别怕啊，我又不做什么，只是朗诵《鹅》而已。”

　　这么多人，裴淮敢做什么？

　　程星灿冷淡的嗯了声。

　　“那我开始了哦。”

　　一首《鹅》从裴淮嘴里出来，太深情了，深情到程星灿想自废双耳，更想自戳双眼。

　　他一结束，有人鼓掌，许清融说：“哇哦！太深情了！”

　　赵月说：“我滴那个妈呀！有人在疯狂敲门哦！”

　　程星灿赶紧转回去，暗道：一群疯子！

　　又玩了一轮，程星灿侥幸逃过一劫，轮到动物园时，一直很幸运的贺嘉树竟然张口发不出声，许清融和赵月激动终于逮到整他的机会，激动的喊道：“贺嘉树！惩罚！”

　　他几个玩的好的纷纷起哄，裴淮叫的更大，扬言道：“我来我来！我要给老贺搞个大的！”

　　贺嘉树冷着眉说：“显得你！让许清融她们抽。”

　　“不行！”裴淮从许清融手里夺走玻璃灌，掏出一个纸条。

　　贺嘉树的脸黑到不行，裴淮狗屎一样的运气，指不准给他捞点什么破处罚。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裴淮举着纸条笑着说：“随机找一个人，嘴对嘴，灌一口酒。”

　　说完他先哈哈大笑起来，一副要看好戏的贱样。

　　贺嘉树扑上去掐死他的念头都有了，其他几个跟贺嘉树玩的好的，能和他开玩笑打成一团，听到这样的惩罚也大笑着起哄。

　　整个包厢被热闹声侵占，程星灿觉得有些吵，却很好奇和期待的望着一脸不情愿的贺嘉树，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很想知道谁是这个倒霉蛋！

　　如果这个倒霉蛋是我，我不介意。

　　“贺嘉树，赶紧的，挑一个。”许清融催促道：“在座的不管男女，你随便挑，对方要是不配合，我们帮你摁住他。”

　　“就是啊，我们非常乐意帮忙。”赵月笑道。

　　比起她们俩的兴奋，谢一凡反而沉静许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她也想成为那个倒霉蛋。

　　贺嘉树懒懒的说：“不亲怎么样？”

　　“达咩！”裴淮高喊，“必须嘴对嘴！记住了，是嘴对嘴！”

　　贺嘉树瞪他一眼，他旁边的高天宇低声给他出招，“选裴淮吧，他比较贱。”

　　“高胖子！闭嘴！”裴淮喝道。

　　高天宇无辜道：“他最想看你热闹，那就选他呗，一起热闹。”

　　裴淮扑过去将他摁在地板上玩他胖嘟嘟的脸，一遍威胁恐吓。

　　“贺嘉树，赶紧的啊！”许清融心急的催促。

　　坐在贺嘉树左侧的原末伸手从桌上拿了一瓶啤酒，“哥们儿，是男人，咱愿赌服输。”

　　牵扯到是不是男人的问题上了，贺嘉树脸一板，艹了声，“今晚这嘴不亲不行了。”

　　赵月抓住谢一凡的手臂举起，“选谢一凡。”

　　谢一凡整张脸唰地红了，拼命的抽自己的手，许清融也说：“谢一凡可以唉！贺嘉树，就她了。”

　　贺嘉树握住啤酒瓶，目光落在谢一凡身上，她已经羞到低下头。虽然是玩，贺嘉树也拎得清分寸，这种场合下找女的万万不行，容易惹人误会以及引起一些人起哄。

　　思忖中，他的目光移向了程星灿，和他四目相对。

　　贺嘉树的心脏失常的跳动了一下，抬手指过去，“程星灿吧。”

　　全场安静了两秒，程星灿不信的睁大眼，“我？”

　　“卧槽！”许清融跟打鸡血似的喊道。

　　正在收拾高天宇的裴淮闻言，倏地腾起盯着贺嘉树，“你说谁？”

　　贺嘉树怕他听不见，提高了声音，“我选程星灿。”

　　“不行！”裴淮一脸拒绝，“换一个！程哥不行。”

　　周围人好奇的看着他们俩，贺嘉树淡淡的说：“他都没说不行，你不行个屁。”

　　“不是。这儿这么多人，你选谁不行呢？程哥就是不行。”裴淮皱眉。

　　原末笑着问：“淮淮你啥反应？你喜欢程哥啊？”

　　众人:“……”

　　贺嘉树冷酷的盯着他，警示性十足说：“裴淮，玩归玩，别疯。”

　　两家是世交，感情好，他们俩又是一起长大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裴淮这些年玩得多疯，他不是不知道，一直没越轨，他就不开腔。真往歪路上走，他是第一个掰裴淮的。

　　受到警示，裴淮担心贺嘉树真看出点什么，强辩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你不是不知道程哥他和我们不一样，这样的玩笑他玩不起。”

　　“闭嘴吧。”贺嘉树伸手把他弄到一边，朝程星灿勾勾手指，“程儿，过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程星灿，他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许清融激动的说：“哇哦！贺嘉树好霸道，好冷酷。”

　　程星灿自然听到贺嘉树警示裴淮的话，懂得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猜到贺嘉树不认可同性恋。他的心情很不好，面对贺嘉树的招手没有愉悦与窃喜，反而是揪心的害怕。

　　“我说了，程哥玩不起。”裴淮说，“老贺，要不算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贺嘉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多丢面啊！放着女生不选，特意选男的，不选最好的兄弟而是同桌，完不成惩罚都要笑话他！

　　单纯想看他们俩亲嘴的许清融推推程星灿，“学霸，上啊！犹豫什么呢？只是玩游戏啦！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

　　程星灿动了动嘴，他知道是游戏，玩了就玩了，不会有人当真。可是，他自己好像会当真！不但如此，可能会更喜欢贺嘉树。不能再喜欢了，再喜欢他就要陷进去了。

　　可贺嘉树那是他，也不懂他，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站起身直接朝程星灿走过去。他起身那一瞬间，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眼看着贺嘉树走到中间，极具压迫的气场压向程星灿，他怔了怔，紧张又害怕的往后退。惊慌的眼里映着高大的贺嘉树，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

　　程星灿想站起来跑，贺嘉树长臂一伸将他双肩摁住，整个人坐到地板上。

　　“别。”程星灿双手紧握。

　　贺嘉树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低下头贴上他的唇瓣。

　　尖叫声和笑声在一瞬间响透整个包厢，刺入程星灿的耳膜，他的心脏在震耳欲聋的喧哗声中咚咚的跳，那声音响的让他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温热的酒水在外力的主推下流入口腔，又涩又苦的滋味侵占了他整个味蕾，可是贺嘉树近在咫尺的脸，让他有种啤酒是甜的幻觉。

　　贺嘉树。

　　程星灿在心里叫贺嘉树的名字。

　　片刻，贺嘉树微微抬头，放开程星灿的唇，深不可测的双眼直直盯着他迷蒙的双眼。

　　暧昧蔓延了整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