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P-烧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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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撒了谎。
不只是对林生南，还对自己。
他可以不要世俗，但陈锵不行。
挂了电话，林楚容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时隔四年，手腕又开始发疼，细密的汗从脊骨直接钻到额角，他开始想念陈锵温热的怀抱，他每一次抱他，总会花很多的力气。
被陈锵衾住的时候，林楚荣的血液才会流动。
可是疼痛与消亡并不会因此暂停，林楚容蜷缩着，把自己窝进那还有余温的被褥里，侧腰却被一块小小的硬物硌得生疼。
他手指轻轻一扫，拿起刚刚掉落在床上的那支棒棒糖。
正准备拆开糖纸，过道响起了陈锵的声音：“要我帮你拆开吗？”很轻，像易碎的玻璃珠。
林楚容被吓了一挑，手一抖，糖果再次掉落。
陈锵已经转过来，走到了床边，“荣哥。”
他眼里有林楚容看不懂的情绪，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打电话不过是十分钟前的事情，可他完全没有听见开门声，也不知道陈锵是否听到了他和林生南说的那些。
他没有否认自己的真心，却践踏了陈锵的。
可陈锵只是弯腰，拾起那颗波子汽水味的棒棒糖，忽然笑了一下，说：“早上给你留的这个味道，本来还怕你不想吃呢。但我想着，大早上的吃可乐口味的太冲，清甜的波子汽水口味倒是不错。”
“是吧？荣哥。”说着他已经拆开了糖衣，把糖果放进了林楚容的嘴里。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楚容咬着糖，声音含糊，“不是要拍到中午？”
陈锵轻轻拨了一下林楚容含着的棒棒糖外面的那根小白管，摇摇头，“我就知道哥没听话。”
“什么？”林楚容没反应过来。
陈锵指了指便签，说：“早饭。”
林楚容恍然，刚才事情太多，他确实完全忘了还有这一茬。
但陈锵的回来还是让他原本绷紧的身子放松了很多，棒棒糖被他咬得“咔咔”响，他脚尖轻轻碰了碰陈锵的，问：“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被拍了？”
“嗯。”陈锵淡淡应了声。
林楚容脚尖往上，又问：“那你是跟剧组请假了？英姐有说要我们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做。”陈锵眼神落在林楚容脸上，情绪还是很平静，“我先给你叫个饭。”
“哎！”林楚容想抓住瞬间从身前溜走的人，却只抓住陈锵一点点的衣角。他没有食欲，被林生南搞得倒胃口，又有些发愁。
刚才那一番话，也不知道林生南会不会因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毕竟，他终究还是承认了自己和林家盛是一类人这个事实。
林生南对林家盛或许只是不齿，加上他气死自家父亲的事情同样让林生南耿耿于怀，疯人院便是他能想到的、处置自家丢人弟弟的最好归属。
可林楚荣不同。
虽然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但明显的，林生南需要他，或者是说，他需要他这个儿子来维持一个和睦美满家庭的模样，需要他在公众媒体面前是个所谓的正常人。
糖果被彻底咬碎，甜滋滋的汽水在口腔里冒泡。
“陈锵。”林楚容喊在电话机前的人，“你过来好不好？”
陈锵对林楚容的服软完全难以抗拒，他走过来，变本加厉，说：“你能喊我一声哥吗？”
这话就很欠打了。
林楚容剜了他一眼，心思却跟着轻松了几分，顿了顿，问他：“既然什么都不做，那你好端端的请什么假？”
看陈锵的样子，刚刚和林生南的谈话并没有被他听到。
林楚容舒了口气，拿出棒棒糖的管子，扔进垃圾桶。
陈锵没有回应。下一秒，他却是径直捧起林楚荣的下巴，唇舌便不由分说地勾了进来，边亲他便喊：“林楚容。”
拜陈锵所赐，林楚容现在听见陈锵叫自己大名，就总觉得不对劲。
有种要被人彻底掌控的预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锵含糊的话钻进他唇间，说：“哥，让我做一回主，好吗？”
什么意思？
林楚容被亲得发愣，陈锵的吻技经过这几个月渐长，几下就把他撩的三魂七魄都没了。
在某个瞬间，林楚容半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睫毛轻眨，念头一闪而过，却又很快被陈锵拉进新一场沉沦中。
“闭眼，哥。”陈锵鼻尖蹭着林楚容的，“记得我们的糖果游戏吗？”
林楚容鼻音有点重，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么现在开始，是Candy Kiss。”陈锵宽厚的掌心摩挲着林楚容的脸，“糖果吻，第一局，是波子汽水味。”
他轻笑，声音朗朗，像山间一抹清丽的雪，又说：“第二局，哥来开。”
林楚容只觉着自己在被带着燃烧。
恍惚的某一顺，将近正午的阳光钻进这间小小的房间，洒下点点余光，落在陈锵蓬松的发梢上，渡着洋洋洒洒的金光。
房间门被敲响。
林楚容蓦地一惊，却被陈锵按住，他皮肤很白，落在洁白的被褥里，衬得人清亮了几分。陈锵有些不舍，却很快起身，说：“等我一下。”
是被第三次加热的早饭。
“我不想吃。”林楚容闻见那三明治里的芝士味，觉着有点腻。
陈锵拆开保鲜膜，劝他：“好歹吃一点，不然等会怎么有力气？”
林楚容瞬间脸上涌起阵阵热意，咬下一口的时候，陈锵进了卫生间，不过片刻，手里便拿了瓶粉红色的小罐子出来。
“是玫瑰味的。”陈锵笑起来，看见林楚容脸上又红了几分。
又当着人的面拉开酒店的抽屉，拿出小盒子时，床上吃着三明治的林楚容终于忍不住抖了抖。
他一把掀开被子，却被人握着脚腕，拉回了怀抱里。
“荣哥，你要说话算话。”陈锵的吻再次落下。
玫瑰味的，一烧便是整座春，陈锵在最后一刻闻见了一整座玫瑰园的甘露，潋滟，像那一年春日的大雨，那双握着黑骨伞的手，指尖停留着一只小巧的浅白色蝴蝶。
那是他的春天。
一个永远盛开着阳日的春天。
很久之后。
当林楚荣困倦慵懒的嗓音跌入被沾湿的被子里，他身上印着一圈圈淡淡的红，陈锵倾身，在他身旁一起躺下。
鼻尖蹭着他的，像小狗亲昵主人一般，他问林楚荣：“荣哥，舒服吗？”
林楚荣话都不想讲，声音哑得不像话，事态的发展早已是失控，他绷紧的那一切被带至巅峰，又骤然坠落。
他浑身都是疼的，陈锵说是心疼他，动起来却是一点也没收着力。
他总想着等尘埃落定，等走上正轨，就像那一年，他等着一个见林家盛的机会，最后却等来了他的病危通知。
要及时行乐。
旺家冰室的老板告诉他，遵循本心。
他是个矛盾的人，可也从来没有畏手畏脚过。然而一遇到陈锵，他就总是想要把握好一切，怕稍一不慎，就此把人带进深渊。
林楚荣细长的指尖轻轻扫过陈锵的鼻尖，想，这就是爱了吗？
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让一个人患得患失，又甘之如饴。
他想把最好的都给陈锵。
不想他伤心失望，不忍心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陈锵被他指尖磨得发痒，浅浅笑了一声，这种亲密事过后，两人之间的交融感让他无比安心，也无比餍足。
他握住林楚荣的指尖，轻轻亲了一口。
“荣哥。”
“嗯？”
“荣哥。”
“……嗯。”
林楚荣倦得要命，几个来回之后，终于没了耐心，“有事便讲。”
“我几个小时前说的，我来做主。”陈锵犹豫片刻，又提起来，“我——”
林楚荣闻言眼皮一掀，“刚刚不是你做主了？小狗崽子，一身蛮力，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陈锵脸有点红，梗了半天才抓了抓头发，说：“荣哥这是夸我还是点我？”说着他圈住林楚荣的腰，“我下次会注意点，这不是凡事都有第一回嘛……”
“不要了。”林楚荣逗他，“太疼了。”
陈锵果然瞬间炸毛，人跪坐起来，就要去看林楚荣，“真的疼吗？要不要我去买点药，唔——”
“你好吵。”林楚荣叹气，他趴在被子上，呼吸声浅浅，“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但他眼皮刚合上，脑海里便划过陈锵方才说的“我做主”这句话。于是，又猛地睁开眼，把原本正欣赏着他睡颜的陈锵吓了一跳，“荣哥，我还是影响你了吗？”
“没——”
林楚荣失笑，偷偷亲了人一嘴，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问：“你葫芦里究竟憋着什么药？你到底想做主什么事？”
“我听到你和，”陈锵半晌才答，语气低沉了下去，“讲电话了。”
林楚荣心颤了颤。
原来是真的听到了。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想着能多捱些日子便捱些日子。
只是——
“你想做什么？”他忽然就不困了，翻着身就要起来，“你千万别去招惹林生南，他在港地的手腕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眼里连亲情都没有……”
“我知道。”陈锵摇摇头，温柔地摸着林楚荣的脸，“别急，荣哥。”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轻轻扫了扫林楚荣额前的碎发，“和我表白那天，你说，你不要世俗了。”
林楚荣心跟着他的一声叹息紧了紧。
“可是，今日陈锵也想告诉你——
“你说你不要这世俗，可我偏要这世俗为我们悬起高歌的阳日。”
“这是一个承诺。”陈锵亲了亲他的嘴角，又说，“林楚荣，陈锵向来一言九鼎。请你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P-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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