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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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在水中上下沉浮，飘起的柠檬压住了翠绿的薄荷叶片，用三色吸管搅动饮品，成功让沉底的蜂蜜和苦水混合，冰块碰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若尔兹丢掉吸管，大口大口吞咽着甜腻的饮品。
时至今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吃过正经东西了，现如今她成了研究所的通缉犯，为了洗清嫌疑，她不得不去做些蠢事。
若尔兹将冰块咬的咔吱吱作响，牙龈肿痛的感觉让她的困倦减退，若尔兹脱下外套，再次来到了饲养池前。
熵在外面望风，她的机会不多，如果失败，那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混浊的池水平静，一如往日，若尔兹深吸一口气，呼喊着那只危险的收容物。
“维尔涅。”
金发的人鱼浮出水面，在看到若尔兹的那一刻，浅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别样的情感，若尔兹焦急的呼唤，维尔涅便摆动鱼尾，迅速游到了岸边。
若尔兹将手伸向他，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将扣在他脖颈处的黑色拘束器取了下来。
拘束器上的红色光点开始频繁闪烁，并发出一阵警报声，若尔兹深呼吸，闭眼将拘束器戴到了她的脖颈上。
被扼住喉咙的感觉让人作呕，若尔兹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迅速扭曲又迅速回归正常，若尔兹半跪在地面去，垂下脑袋在水边干呕不止。
“这是排异现象，因为你并不适配这个型号的拘束环。”
一只潮湿的手轻抚上若尔兹的脸庞，悲悯的人鱼心疼的望着若尔兹，若尔兹脸色发白，但还是强作镇定道，“傻子才会戴一辈子这种东西。”
若尔兹嘴硬的态度惹得人鱼发笑，他的鱼尾在水底摆动着，掀起层层水花，若尔兹强忍住抓脖子的欲望，主动开口道，“我遇到麻烦了，你要为我作证，我没有杀害沉樱。”
金发人鱼的手指顺着脸颊向上，抚摸过若尔兹的眉骨、额头，最终落在了若尔兹的头顶，维尔涅温柔的望着若尔兹，浅色的瞳孔里映出若尔兹略显狼狈的模样。
贪婪的造物启唇，用那张俊美的脸庞迷惑着若尔兹，他说，“我能得到什么？”
“自由。”
若尔兹想也不想，立刻回答。
维尔涅沉默了，宛如被人按下了停止键，若尔兹张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就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容拒绝的拉力。
维尔涅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湿漉漉的皮肤紧贴着她的脸颊，若尔兹甚至嗅到了腥味，若尔兹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在维尔涅看来，几乎可以忽略。
维尔涅忘情的将若尔兹拉入水中，欢快的唱起歌，若尔兹晕头转向，几乎搞不清她现在身在何处。
“放我下来，快快！”
维尔涅却置若罔闻，蹭着若尔兹的脖子，欢快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但你没有！你的承诺完成了一半，真的，我真的可以说非常爱你！”
维尔涅拉着若尔兹的手，说什么也要跳一支华尔兹，可这里没有音乐也没有舞池，若尔兹被他折磨的不轻，等维尔涅将若尔兹送上岸时，若尔兹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
“我真的谢谢你。”若尔兹拧干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将手机做了防水，若尔兹拨通的程然的电话，等待着对方接通。
响铃三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勒斯的声音。
“若尔兹，你在违反研究所的规定，你不能带走收容物，它们都是研究所的财产。”
对方的语气冷冷的，没有半点情绪，但若尔兹却不肯服软，直接辩驳道，“只要他还活着，在哪里都一样，研究所可以随时追踪到他的拘束环定位。”
若尔兹下意识抚摸上脖颈上的拘束环，这是一场豪赌。
维尔涅自由的前提，是她替维尔涅承担一切痛苦，她以后可能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她别无选择，“我是被冤枉的罪人，熵和程然都能证明，在研究所停电后，我没有作案时间，而维尔涅可以证明，我没有将沉樱推进水中。”
电话那头的人陷入了沉默，良久，阿勒斯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对方似乎有些无奈。
虽然同情若尔兹的遭遇，但对方帮不了若尔兹，犹豫之下，对方只能留下这样的话语，“我已经知道你不是凶手了，但研究所不会放过你，所以……若尔兹，逃吧。”
“你说什么？”若尔兹一愣，水珠顺着发尖滴落，无声的砸在地面。
“我说，逃吧，若尔兹·兰登，你没有选择了，我会为你尽量拖延研究所的通缉，祝你好运。”
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熵的声音也同时传来。
“咱们该走了。”若尔兹仍有些困惑，但她不能停留了，她撸起袖子转身，向水中的维尔涅伸出了手，“跟我走。”
维尔涅抬起头，憧憬的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握住了若尔兹的手。
一条人鱼的重量约等于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
若尔兹费力的将他抱出饲养池，气喘吁吁的模样好像再走两步就要当场噶掉，维尔涅仰着头看着若尔兹的侧脸，抚摸上了若尔兹凌乱的头发。
“谁吃掉了你的头发？”
“我自己。”
若尔兹惜字如金，匆匆来到熵面前，将这个重物交给了有一身蛮劲的小伙。
“逃难路上，你一定要带着他吗？”虽然这点重量对熵来说不算什么，但熵还是想吐槽。
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攸关，为什么还要带上一只喂不饱的人鱼。
“你想丢掉我吗？”被熵背在身后的维尔涅抱紧了熵的脖子，熵僵硬的笑了笑，连忙否认道，“我是若尔兹的朋友，当然不会丢弃你，更不会伤害你。”
“人类善于撒谎，我不相信你。”维尔涅呲牙，这一举动吓坏了熵，熵惊叫一声，连忙去喊若尔兹，“我还不想被一条人鱼吃掉，若尔兹，你快让他收起獠牙！”
“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若尔兹喊了一声，人鱼浅色的眸子眨了眨，慢吞吞低下了头，真的收起了獠牙。
逃过一劫的熵松了口气，这条人鱼格外危险，熵心中的疑惑越积越深，忍不住开口对维尔涅道，“你为什么这么听若尔兹的话。”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你是她的好大儿？”
熵瞳孔地震，但很快，熵就冷静下来了。若尔兹的资料上还填着未婚，好端端哪里来的这个跨物种儿子，这条人鱼肯定在胡言乱语。
“别开玩笑了，她没儿子。”熵加快脚步，身后的维尔涅听到熵的话语后，低落道，“可我就是属于她，她对我许下了承诺，她许诺给我自由，也许诺给她自己自由。”
“她现在难道不自由？”熵难以理解。
维尔涅压低声音，颇有威胁意味的说，“研究所是地狱，她不该被困在这里——”
“若尔兹，这条人鱼说的话可信吗？”熵忍不住问。
“你觉得呢？”
若尔兹把问题抛给了熵，这让熵更加迷惑，“别打哑迷，我可不喜欢美女与野兽的故事。”
“我不是美女，他也不是野兽，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若尔兹不敢停下脚步，步伐匆匆，熵跟在她身后，皱眉道，“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决定。”
若尔兹转头解释，却正好看到了漆黑的枪口，她打了个冷颤，耳朵听到了枪响。
莉莉型机器人尽职尽责的履行责任，前来守卫研究所的一切，若尔兹想呼喊，但她不可能暂停时间。
破风的子弹离开枪膛，直直向前飞去，正中人鱼胸口的同时，若尔兹也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若尔兹痛不欲生，几乎要昏厥过去，但理智催促着她速速醒来，若尔兹强忍疼痛，高声让熵快点离开。
胸口的疼痛让若尔兹冷汗直流，她攥紧胸口的衣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
若尔兹的喉结上下滚动，低头向下看去，并没有发现枪伤。
她的胸口洁净，并没有绽放出一朵血花。
但疼痛是清晰的。
维尔涅的胸口在往外淌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提醒着若尔兹，是造物中弹了，不是她。
但她还是感觉到痛苦，若尔兹加快脚步，察觉到了矛盾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