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挽回与初恋情人的婚姻》苏慢言

2、回忆

　　苏夏早上醒来时晕晕沉沉，美梦做到一半总是让人不悦，翻了个身，逼自己又睡着了，梦又续上了下半场。
　　李哲文对她说，“苏夏，好久不见。你怎么走那么快。”
　　她张不开口。
　　李哲文又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追我追得人尽皆知。这下又躲我了？”
　　她怎么也张不开口。
　　李哲文也不恼，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说：
　　“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想起刚做的梦，苏夏不禁老脸一红。
　　也知道梦是假的，李哲文从来不会这么撩拨她。
　　她认识了李哲文22年，他是端正的，理智的，从容的，甚至是幽默风趣的。唯独是不会对她感兴趣的。

　　上初一的第一天，一群小学生高高兴兴地变成了中学生。
　　苏夏在入学之前的摸底考试几乎考了满分，被分到了重点班1班。
　　她和李哲文被分到一起坐。
　　眼前这个男生高高瘦瘦，校服整洁得一丝皱褶都没有，她热情地打招呼：“我叫苏夏，苏州的苏，夏天的夏。”
　　“同学好，我叫李哲文，李哲文的李，李哲文的哲，李哲文的文。”男生微笑地介绍自己，端正中带着一股亲切。
　　“哈哈。”苏夏很给面子地笑出声。
　　苏夏不是个活泼的人，但不知怎得，在李哲文面前，她总聒噪得像只麻雀。
　　李哲文变声期前的声音就是低沉的，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苏夏也搞不懂，为什么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觉得好笑，常常因为他一句话，趴在书桌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苏夏丢三落四，经常忘带课本，她原本的脸皮很薄，但对着李哲文，她总没半分矜持，小眼神哀求道：“哲哥，我又忘带书了，一起看呗。”
　　李哲文把书轻轻压平，放到书桌中间。
　　肩膀挨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苏夏总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肥皂香味。
　　苏夏还经常不完成作业，早上在教室，也不多说，把李哲文的作业拉到自己面前快速地抄答案。
　　李哲文有时候也让苏夏恼火，每次考试后，苏夏问他考得怎么样，他就说：“这次考砸了。”李哲文问她考得怎么样，她总回答：我所有题都做完了，应该还行吧。”
　　等成绩一出来。苏夏就点着他的分数说，“这怎么就考砸了，这也叫考砸了？”李哲文就扬着卷子说：“这还丢了2分呢。”
　　李哲文的字，字如其人，瘦劲清峻，苏夏的字则是矮矮圆圆的。
　　有时候苏夏把李哲文的草稿纸要了去，说要收藏他的墨宝。李哲文也由着她拿去。
　　李哲文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两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两人长得一样高，每次早上从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连廊走过来教室的时候，苏夏透过窗户看着李哲文笔挺的身影，忍不住趴在桌上笑。
　　第一学期末，苏夏的成绩跌到了班里的中游。李哲文稳稳地占据着前三。
　　第二学期，李哲文还坐在原来的位置，苏夏被调到了他后面。
　　这下，忘带书也不好意思让新同桌帮忙。她就扯着李哲文的校服，让他的背贴着椅子，把书拿着，让她后面也能看到。
　　“不给看。”李哲文给她一个雪白的校服背影。
　　“你好无情。”苏夏拖长音带着哭腔，手指捏着他的校服不放。
　　李哲文也真把书往后挪了挪。苏夏往前凑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初二分班。苏夏被分到了重点班3班，李哲文还在1班。
　　她还是丢三落四，忘带书就跑到1班跟李哲文借，反正他们的课总是错开上的。借得多了，李哲文就数落她，你下次再忘我就不借了。
　　苏夏还是忘带。李哲文就说，你就我一个同学吗，找别人借去。
　　还真是，能借她书的朋友不多。
　　苏夏不是呼朋引伴的人。初中那两朋友还是小学就认识的，初一的时间全粘着她哲哥了。
　　转眼到了初二下学期，大家突然开始互问对方心仪哪所高中。
　　苏夏才意识到，她现在的成绩恐怕没办法跟哲哥考同一所学校。
　　哲哥的同桌是1班的学委，看着是个很有威严的女生，不怎么说话，理科成绩非常好。一众男生都喊她姐。
　　苏夏跟哲哥借书的时候，看了眼他同桌，心里有点犯怂。
　　突然就生出了些卑微。
　　苏夏这天去1班，哲哥正背对着窗口。教室里突然有人起哄，3班的大才女怎么回事，老往我们1班跑。
　　苏夏暗想，我都在你们班门口跑了两学期，现在才发现我那。厚脸皮地想，但行动很直接，正想开溜。
　　哲哥正好看向要跑回3班的苏夏，出去找她，“这次又借什么书？”手里拿着物理书。
　　“正是物理书。”苏夏从他手里抽走物理书赶紧跑了。
　　还完物理课本后是语文课。
　　苏夏这次月考作文被老师打了满分。语文老师在班里当范文念了一遍。苏夏的作文被当作范文在全班读不是什么稀罕事。
　　“苏夏，卷子晚点再还你。你那卷子在语文科组被传来传去，1班老师昨天第一个借走了，其他老师要借我也不好拒绝。
　　也就是说，昨天自己的作文就在1班被当范文念了？苏夏这下脸红到了脖子根。一想到哲哥坐在下面听自己这胡言乱语的作文就觉得尴尬。
　　3班的语文老师是班主任，非常严厉，但对苏夏总有几分偏爱。
　　数学老师是政教处主任，快退休了，对学生很有耐心，讲解起数学题来，那叫一个娓娓道来，就靠着老师的和风细雨，苏夏居然勉强把一直头疼的数学学进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苏夏的懒虫被藏起来了，每天下午回到家，也不看电视和小说了，打开课本，一个科目一个科目地过。
　　她就像驶上了高速公路，停不下来，但因为方向明确，显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初二第二学期期末考，苏夏总成绩排名挤进了年级第九。
　　进步之神速，让几个班的班主任在自己班里大肆宣扬，用来激励后进生。
　　苏夏站在年级排名下面，看着李哲文的名字排在年级第五，她的名字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竟恍如隔世。
　　苏夏一下子跻身尖子生梯队，被老师安排坐在第二组，第二组坐的全是班里前十的同学，怕同桌会影响他们学习，安排一人单独坐一桌。
　　班里第一的男生赵旻跟苏夏坐前后桌，是个不拘一格有些邋遢的男生。苏夏没少照应他。
　　有一次苏夏忍不住把赵旻掉在地上的校服捡起来扔回他桌上，就看到哲哥跟赵旻在教室门口说着什么。
　　“你认识李哲文？”苏夏问。
　　“哲文是我小学同学啊。”赵旻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们也认识啊？”
　　苏夏嗯了一声。

　　快中考了，苏夏提着一口气，不敢去找哲哥，总觉得自己要是去找了，就瞬间泄气了。一中是全市的重点高中，数理化是强项，但要跨区住宿。二中也是市重点，实力比一中
　　稍弱，离哲哥和苏夏的家都近，不用住宿。
　　苏夏不知道哲哥要报一中还是二中。
　　就长大了那么一两岁，却不敢再没羞没臊地去找哲哥了。她有哲哥家里的电话，但不好意思打。
　　她最后赌博似地填了二中。
　　中考完的暑假，她窝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看小说。
　　高一在二中报道的时候，她领完书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哲哥。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她在生物班，哲哥在物理班。
　　生物班在二楼，物理班在三楼。
　　她熟知哲哥的回家路线，如果老师拖堂，她从窗口看过去，就能看到哲哥回家的身影。如果她放学早，就会快速跑步到校门口转角处，看似是等老爸开车接她，其实是等经过这里的哲哥，但哲哥没跟她打招呼，她也没勇气。两个人连视线也没对上。
　　少年的心思很奇怪，原本这么熟悉的两人，又没有闹掰，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高二开始，苏夏开始骑车上学了，没有明目张胆的理由站在校门口转角处等人，苏夏就站在单车保管处磨磨蹭蹭地开车锁，等到哲哥身影出现，她先等上一会儿，再骑单车慢慢跟在他后面，快接近了，快速一脚蹬过去超过他。
　　赵旻也上了二中，跟哲哥同班，有次在回家路上遇到苏夏，才发现两人家离得很近，偶尔遇上了也会跟苏夏聊上几句。
　　慢慢地赵旻和苏夏无所不聊，连自己喜欢了哪个女生的事情也跟苏夏说。到了高二下学期，赵旻的成绩已经一落千丈。
　　高二下学期，大家都在讨论高考志愿，赵旻说，班里好些人都打算报东大，自己看起来是没戏了。
　　苏夏本来想报广商，随口说了句，理工科的男生都想报东大吧。
　　赵旻道，是啊，你还记得李哲文吗，以前1班那个，他也想报东大。
　　苏夏没吭声。
　　高考完的暑假，苏夏鼓起勇气打了哲哥家里的电话。两人约了一起出来走走。
　　连续三四年没说过一句话的两人，突然像个成年人一样面对彼此，仿佛那几年的陌生不存在似的。
　　“哲哥，到时候我们就又是校友了。”有些生疏，又想故作从容，苏夏开口说了这句话。
　　“嗯。”
　　“你爸妈到时候送你去广州吗？”
　　“我跟同学一起上广州，我弟补课，我妈要在家陪他。”
　　哲哥原来还有个弟弟？哲哥的意思，他爸爸不在了吗？只敢在心里琢磨，也不敢问，此刻才发现，她对哲哥原来一无所知。

　　苏夏被闹钟拉回现实。已经中午12点了。
　　洗了把脸，她点开温舜息的头像，发了句：师弟，你认识李哲文？
　　温舜息：认识。
　　苏夏：方便推他手机号给我吗?
　　温舜息：。。。。。
　　温舜息：他不喜欢加陌生人，我就在跟他聚餐的路上，一起来吗？
　　苏夏想都不想就回了句：去。
　　在路上的时候，苏夏才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这个决定太突然。
　　温舜息倒是不慌不忙，握着方向盘看前方，没事，都是一群老朋友，迟到点没什么的。”

　　是个十几人的聚餐，苏夏跟温舜息出现的时候，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只有哲哥看向温舜息的眼神，深不可测。
　　众人忙给他们让出了两个位置。有人打趣温舜息：“温总啊，你这临时都能带一大美女过来，真是有魅力啊。”
　　苏夏直觉不想让他们误会，刚想解释。温舜息的手却轻轻搭在了她腿上。道：“不是临时，我早就想让苏夏来了，她刚刚才答应我来。”
　　这解释就更离谱了。苏夏觉得没眼看。
　　感觉到哲哥时不时看向他们这边，苏夏有些不好意思，又隐隐藏了些期待。
　　午餐间隙，温舜息离席，哲哥也离席。苏夏鼓起勇气想着去找一下哲哥。在抽烟处看到两人在走廊面对面站着。哲哥脸上有些严肃，她下意识站在柱子后面。

　　温舜息比哲哥略矮一些。两人站一起时，温舜息显得有些娇小。
　　“为什么带她来？”哲哥显得有些愠怒。
　　“她自己要求的啊。温舜息无所谓的把脸偏向一边。
　　“你现在，跟她什么关系？”
　　“就你看到的这种关系。”
　　“你带她来做什么？”
　　“我跟她在交往中，带她出席男朋友的宴会不是很正常吗。”
　　“温舜息！好好说话！”
　　“怎么好好说话？跟她说我跟你有一腿吗？”

　　苏夏瞳孔骤然放大，脚软了软，又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用仅存的力气退了出来。
　　她太急着离去，以致于都没看到温舜息的眼神精准地捕捉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