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大结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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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斯岚怔愣地看着他，她闭上眼，感受到了自己和因果线之间的连接，她抬手，因果线浮现在自己手中，她和因果线之间的主仆之契还在。
她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一刻，她发现她的天道反噬轻了许多，她微怔，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观止：“你……”
谢观止在她面前转了个身，颇有些炫耀的意思：“怎么样？这个模样好看吗？我就知道你喜欢漂亮的。”
她抿唇，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杀了他。”
她没有在因果线上察觉到器灵的存在，她和因果线之间的主仆契约还在，可是属于因果线的器灵消失了，也就是那个她费尽心思养出的器灵，那个有着三个意识的器灵，那个带着谢观止所有记忆的器灵。
谢观止顿了顿，然后没有逃避地点了点头：“是，我离开云峰，就是为了你能杀了我，岚岚，这世间能够杀我的，只有你。”
他挨着她坐下，偏头，眼神认真地看着余斯岚：“你身上的反噬太严重了，终有一天会像她一样死去，作为器灵，可以承载你大部分的反噬。”
“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够活得更久。”他语气带着惆怅，“你是圣女，你可以作为圣女去死，也可以为了救世去死，可我不希望，你承受着许多因果反噬，最后痛苦到连行走都做不到。”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我的记忆里，你可是个天生的剑仙。”
余斯岚沉默片刻，她起身淡淡问道：“是离魂之术？”
谢观止点头：“嗯，他想要活下去，就只有这个选择，拥有我所有的记忆，成为我，然后抛弃一切，舍弃主魂，让我占据他的一切。”
他笑容灿烂地看着余斯岚：“因为这世上，只有我，只有谢观止，才能让你驻足。”
余斯岚愣了愣，随后她笑了，因为谢观止说的是对的，这世上，值得让她停下的，也只有他。
她长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裙摆，然后抬眼看向天空：“回去吧，这里交给门内来处理。”
谢观止朝她伸手，余斯岚疑惑，谢观止无奈：“岚岚，我现在可就只是个血肉之躯，本来这具躯体是叶知桓的，可是刚刚被天道占据了片刻，修为什么的早就被一道带走了。”
余斯岚伸手拉住他的手，随手在空中一划，两人一同离开了苍山，回到了云峰。
云峰宫殿内，李栖源站在广场上，遥望着护栏外的云海翻涌，他站在那儿，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余斯岚出现在他身后。
李栖源面露喜色地回头，然后在看到她身侧的谢观止时笑容消失，谢观止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让他恍惚。
他顿了顿，迟疑着开口：“师尊？”
谢观止没有修为，他落地时一个踉跄，闻言连忙站住了身体，抬起头笑着朝李栖源摆了摆手：“哟，栖源。”
李栖源呆呆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个逝去的人，此刻就这样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笑脸盈盈地朝自己笑。
见李栖源发呆，谢观止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嘛，这个掌门做的有模有样的。”
顿时，李栖源红了眼眶，他声音哽咽，一把抱住谢观止：“师尊！”
“哎哎哎，松手，松手！”谢观止被他勒得难受，他现在一个肉体凡胎，那经得起李栖源的灵压，脸色顿时白了不少。
李栖源慌乱松手，松手之后，他又急急地问：“师尊，你，怎么活过来了？”
谢观止摇头：“不，应该说我已经彻底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拥有我所有记忆的人，连灵魂都是拼凑起来的，不属于我。”
余斯岚在旁边看着笑了笑，她看向李栖源：“乐璃呢？”
李栖源还沉浸在谢观止已经活过来的喜悦当中，听闻她的问询，回答道：“去了西南，说是想自己去看看。”
他此刻满面喜悦地望着谢观止，神色激动：“师尊……”
他觉得自己又好多话想对谢观止说，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多年来余斯岚背负的天道反噬，问道宗多年来的发展，还有他遇到的各种事，他都想向他一一述说，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观止勾住他的肩笑脸盈盈地往宫殿里走：“不着急，咱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不过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余斯岚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了殿里，她嘴角微微上扬，空旷了许久的云峰宫殿，此刻好像回到了许多年以前。
李栖源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捋清楚了自己想说的事情，他好像没有了往常的沉稳模样，就如同多年的少年，开始向谢观止诉说着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谢观止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余斯岚就坐在两人身侧，安静地听着，属于师徒三人的时间。
这样的场景，大概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她的记忆甚至都开始模糊了。
三人说着些闲话，从天明说到天黑，从日升到日落，直到李栖源笑着和余斯岚说，乐璃回来了。
这个时候，谢观止才开口：“栖源，问道宗恐怕要交给你了，我和岚岚要离开一段时间。”
李栖源错愕：“离开，去何处？”
谢观止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先祖的意志，西南总归还是不够的，我想和岚岚一起下山，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从最微末的地方开始，去改变这个世界。”
“可是师尊……”李栖源一下子起来，他担忧地看向余斯岚，“斯岚的身体？她身上的反噬怎么办？在云峰她才好些……”
余斯岚在一边温和解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至少五百年内，天道反噬不会危及我的性命了，你放心。”
李栖源沉默了，他想挽留，可是他找不到理由，更明白，他挽留不了，那是谢观止散去生命都想要做到的事情，是余斯岚背负了近千年的反噬，他无法挽留。
他思考了许久，余斯岚并不着急，淡淡地看着他，许久，他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留不住你们，对吗？”
余斯岚伸手，因果线在她手中显出，她闭上眼睛，一缕淡淡的红线从她身上飘出，牵引着李栖源，她抬手在线上打了个结。
因果线闪烁了一下，李栖源看着她，不解她此举是何意义。
将李栖源的命与她固定在一起，余斯岚狡黠地笑了笑：“我和他会经常回来的。”
“我能一起离开吗？”李栖源偏头看着余斯岚，可是不等余斯岚回答，他却先开了口，“算了，不合适。”
他起身，笑容有些勉强：“那过些日子再走吧，我将云峰交给乐璃。”
谢观止点了点头：“好。”
李栖源朝他行了一礼，转身有些踉跄地离开云峰的宫殿，余斯岚看着他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说。
从一开始她就清楚，李栖源是不会离开问道宗的，谢观止将他带回了问道宗，问道宗是他的所有，他也放不下。
应下了多留些时日，余斯岚和谢观止便多呆了些时日，而谢观止也需要重新开始修炼，他如今不过一个凡人，余斯岚轻轻碰他一下就能给他弄死了。
花了些时日，谢观止成功聚气，只是他这具身体资质不高，此生注定修为不高，他能聚气余斯岚倒是松了口气，她将云峰交给了乐璃。
她在云峰住了千年，离去时，她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受，相反，她甚至觉得有些喜悦，这是她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感受。
她守着云峰，守着问道宗，守着因果线，如今，她不需要再守着了，她可以放下这些东西，去做她想做的事，去做曾经谢观止做过的事情。
在放下的那一刻，她发现，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她放不下的执念，在这一刻变得如此之轻。
如此说来，她应该感谢长赢才是，若不是他上了云峰，她此生恐怕会守着着执念在云峰度过余生。
“在想什么？”谢观止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问。
余斯岚望着翻涌的云海，笑了笑：“在想很多事情，我的那颗心，应当也是随着器灵一道死了，对吗？”
谢观止轻嗯了一声：“后悔吗？”
余斯岚笑，她的剑浮现在手中：“我从未后悔过。”
她走上剑锋，长剑载着她飘起，谢观止跳上长剑，站在她身后，与她同样望着远处的云海。
“我也从不后悔见到你。”
余斯岚载着他破开云海，长剑如天空之中的一叶扁舟，狂风汹涌，她的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她身后，李栖源站在方才两人站的位置远远地看着，他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却还是在望着。
在他身边，乐璃担忧地看着他：“师尊……”
李栖源笑了笑：“无碍，继承圣女大典你需好生准备，斯岚钦点的你，门内无人敢反对。”
乐璃有些迟疑：“那师叔还回来吗？”
李栖源转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总会有一日回来的。”
在万里高空之上，谢观止抱着余斯岚的腰，顶着风声大声问：“岚岚，去哪儿？！”
“去最下面的那群人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大结局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