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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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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在餐桌上,她和季清缘面对面坐在一起,桌上布置精细,摆在旁边的烛台摇曳着烛光。
被强烈的目光注视,姜泠栀连嘴里的食物都觉得无味。
餐叉穿透甜腻的奶油和蛋糕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拿起盛着果汁的高脚杯,递到嘴边,又静止般地停下来,将杯子放回原处。
季清缘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发现她表情不对,立马贴心询问:“怎么了,是食物不合你的胃口?”
她没说话,目光落在季清缘身上。
他今天穿的西装极有设计感,V领,敞开的部分衣领上有刺绣,低调的灰色,用衣带做收腰以突显修长的腰线,西装后摆开口,弯腰时会露出一截明显的黑色皮带。总结来说,是外敛内骚。
他精心打扮过,连清冽的男士香水气味都更浓了点。
视线掠过他的喉结,收了回来,“你不吃东西,光盯着我看干什么?”
季清缘拿起刀叉切割食物,声音轻而无奈:“平时见不到面,所以想趁现在多看几眼。”
“你介意吗?”他自问自答,眼睛往下盯着餐盘里的肉,被他切得七零八落,“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连我看你的权利都剥夺。”
姜泠栀回:“我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被别人一直盯着。”
刀叉的金属面反射出冷光,他面不改色,餐刀的锋利面用力地划出“呲啦”的声响,短促而刺耳。
季清缘:“抱歉。”
她无所谓他的道歉,拿起餐布擦嘴,一会又撑起下巴,纤细的手指无聊地在桌面上敲击,“我吃饱了。”
“要做吗?”
言语直白。
她对季清缘的耐心限于给她送钱的时候,亦或是在床上,毕竟他学习能力出色,服务意识也强,最近的几次都把她弄得很舒服。
季清缘切牛排的动作忽地顿住,听见她说的话,他高兴不起来,那股弥漫的涩意令他胸口发胀,似乎他对她的价值仅限于此。他不希望她们之间毫无爱意,只剩下交易。
他没反应,姜泠栀在桌底下朝他伸了伸腿,他送给她的miumiu珍珠白小皮鞋,鞋尖从他裤腿蹭了进去,不是调情,她故意在他的袜子上留下灰扑扑的鞋印表示不满。
“嗯?”姜泠栀歪着头。
显而易见,他永远无法拒绝她。
季清缘:“订的酒店过去大概需要15分钟,你如果着急的话,我们可以选择就近的地方。”
“好啊,我着急,那就近点吧。”姜泠栀放下蹭着他裤腿的脚,从包里拿出手机点来点去。
没一会,向他展示手机屏幕,“订好了,我们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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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订的地方连酒店都算不上,是一家条件简陋的宾馆,还是按小时收费的那种。
花她的钱订的,当然要节约点。
没电梯,要走楼梯上去,从前台办理完入住,季清缘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逼仄的楼梯间让他产生怀疑,终于忍不住问:“你确定是这吗?”
“没错呀,就是这里。”姜泠栀走在前面,朝他挥挥手里的房卡,“应该快到了。”
房间狭窄简陋,一张大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头有个小柜子,地毯像是有烟头烫过,浴室的玻璃门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全景。
她对这种地方早就习以为常,说不上排斥,睡个觉而已,那些放的浴巾毛巾她又不会用,而且她把季清缘带来这里除了便宜外,还存着别的心思。
季清缘眉心紧敛,周围的环境让他不适,床头柜放的烟灰缸没洗干净,插座上有类似烧焦的印记,唯一算得上整洁的地方,似乎只有他身旁的那张床。
即便这样,他也依然感觉床单上有许多看不见的细菌存在。
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姜泠栀,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足。
“你坐,我要去洗个澡。”姜泠栀随意地把包往床上扔,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她在里面脱衣服。
季清缘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在他看来,房间里的一切都让他无从下脚。
他想不通她带他来这种地方的原因,是因为钱吗?她有钱,而且,钱也可以由他来出。
隔着玻璃,两人对视,姜泠栀没有避讳,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打开了淋浴器。
哗啦啦的水声从闭拢的玻璃门缝里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他感觉身体有点热,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忽然瞥到墙角那将欲掉落的墙皮,又觉得烦,高级定制的西装与这里格格不入,被他不屑一顾地扔向床角。
季清缘止不住地想,她这是在暗示他认清自己的地位吗?他记得在前台看到的那串名字,宾馆、廉价,对她来说他是宾馆。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实打实被膈应了一下。
没有浴袍可穿,姜泠栀光着脚走了出来。
地板算不上绝对干净,也没有铺地毯,沾上水容易滑倒。
她抬脚时,季清缘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脏。”
腿弯挂在他手臂上,两条白皙的腿在空中甩了甩,她故意搂紧他脖子,湿漉漉的身体将相贴的衣物打湿。
姜泠栀在他耳边吐气道:“你要不要也去洗洗?”
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锁骨和穿成链的细腻珍珠,圆润透着柔和的光泽,她顺势往下摸,果然触摸到不同程度的凸起。
“季总。”
他转头去看她。
趁季清缘没注意,她用勾起珍珠链,用力一拽。
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始作俑者悠闲用手指在他肩上画圈,好奇地眨眼,“连着什么呀?”
“不过你都穿上这个了,来之前应该把自己洗干净了吧?”
季清缘叼住她的耳垂,在她想扭头避开前,用牙轻轻啃咬,“嗯,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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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往后,下巴靠在她肩上,湿热的吻落在她的侧脸。
姜泠栀不想回答,偏偏他异常执着。
“嗯……这里离得近,又很便宜……”她在手机上选,都是按从低到高的价格顺序。
重点落在她最后一句上,便宜。
季清缘不再出声。
姜泠栀订的是四个小时的钟点房,没温存多久就脱离季清缘的怀抱,从床上爬了起来。地上堆着两人衣服,他的衣服是私人定制,款式相同的估计也只在秀场男模身上穿过。
不过,她的恶趣味,看着他有洁癖却又要强忍着不适的表情也挺有趣。
她套上衣服的那瞬间,季清缘没来由的,心脏抽抽了两下,他从前没觉得,现在才产生那种感觉,他送货上门,还免费倒贴。
比卖/身的还要低/贱。
姜泠栀穿上针织开衫外套,从床上找发圈,顺便提醒他:“你再不起来,要有人来催了。”
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
她莫名其妙的,听见季清缘问:“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我是宾馆,他是家对吗?”他眸光深沉,像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的那句话。
她仔细想想,好像真差不多,不过季清缘肯定比宾馆高级,如果她回答“是”,故意气他,他恐怕会直接打开窗户跳下去。
楼层不高摔但断腿也足矣。
“不是,”她否认道,“我没这么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带你来单纯因为这儿便宜,你也太会联想了。”
姜泠栀都想笑了,她“噗呲”一声,问:“季清缘,你是从哪看来的这句话?”
“……”
他耳根发烫,心放回到肚子里,许久才微红着脸憋出一句话:“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