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远方，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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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寒对江临月很好，会带着她去玩，去吃好吃的东西，只要她想要的，谭寒都会给她。
而谭寒也对江临月很坏，她不喜欢江临月在床上不开口，换着方法的折磨她，直到她肯唤她阿寒。
精神很难被驯服，驯服身体却简单。
直到谭寒靠近她，只是指尖轻触，江临月就起了反应，她那积攒的愧疚一瞬间爆发，她觉得自己辜负了任宵，觉得自己轻贱。
可这眼泪，惹恼了谭寒。
“江临月，你醒醒吧，她不过是照片。她如果在意，早就来找你了。”谭寒看着她，笑意极冷，“她抛弃了你，是我一次次救了你。你睁开眼睛看看！”
下巴被捏住，那吻粗暴，江临月觉得自己要窒息。不过一年时间，女孩长高了很多，也得更美。可那好看的眼睛此刻却充满怒意，她快要揉碎了江临月。
照片被丢在脸上，谭寒反剪着江临月的手，把她摁在床上。毫无准备的进入，不温柔的重复，江临月想伸手把照片翻过去，她不想让任宵看见。
可谭寒怎么会让她如愿。
“孤僻，叫我……”谭寒开口。
江临月不回话，对方加重了力度。
“叫我！”谭寒压在江临月身上，撕咬着她耳垂，手越重。
“唔…… ”江临月只是闷哼一声，死死咬住嘴唇，不开口。
“孤僻……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可脸颊却有泪滴滑落，不是江临月的。
那向来仰着下巴，娇纵的女孩，现在却泪流满面，她收回手，趴在江临月背上，紧紧的抱着她，“看见我……不行吗？我明明在你面前。”
江临月愣住，她没想过，这人竟然会哭。
翻过身子，江临月对上那人的眼睛。好看的眸子此刻满是水雾，红着，那么委屈，仿佛做了坏人的是她。
“孤僻……我喜欢你……”那女孩轻声，气势全无，她凑过去，轻轻吻了江临月一下，“对我好点，行吗？”
竟然是……这么卑微的请求。
江临月爱过任宵，可她却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爱着，和喜欢的滋味。
这女孩救了她三次，她却连谢谢都没说过。
“阿寒……”江临月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别哭，是我不好……”
可那女孩哭的更凶。
江临月只好轻轻吻着她，替她止住眼泪。两个身体贴近，比之前近了些，可能是心贴近了些。
谭寒对着江临月笑，纯真无邪，笑意映到了眼底。
“孤僻，再叫我一声。”
“阿寒……”江临月看着她，也笑着。
谭寒拉着她的手，抚摸过自己的身体，发出甜美的声音，江临月竟也听醉了。与其说是主动，不如说是被引导着，完成了两个人的舞蹈。她只记得谭寒身子很香，很软，连呼吸都在颤。
那是她第一次，没想着任宵入睡。女孩躺在她怀里，乖巧的不行。
她喜欢自己叫她阿寒，会拉着自己一起洗澡，逃课，去林子里追野兔，会给她棒棒糖。
她跟阿惹很像，却又……那么不同。
江临月对任宵的思念淡了些，却不肯扔了那照片。她对谭寒的爱重了点，却藏在心里说不出来。
她觉得对不起两个人，对不起阿惹，也对不起阿寒。
人能同时爱两个人吗？谁愿意分享自己的爱人呢？哪怕是和回忆争。
围着那照片，两个人不止争吵过一次。而谭寒也从那个个子不高的少女，到能和她并肩的高度。
几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儿。长大的谭寒出落的更好看，美而不妖，却又似暗夜玫瑰，透露着危险。她家世显赫，来联姻的人踏破门槛。她会去人群里交际迎合，然后回到房间来，跟江临月抱怨。
江临月，成了她的金丝雀。
而江临月，仍会看着任宵的照片，却不知道该讲什么，她们已经太久没见，连回忆都开始模糊。
那天晚上，江临月坐在床边，任宵生日，之前，都是她们一起过的。不知道现在任宵身边有谁在，又会不会买她最爱的蛋糕呢？
江临月的泪滑落，门却不合时宜的打开。
谭寒满身酒意，脸上还带着唇印，江临月愣住，只觉得周身发冷。
“你哭了？”谭寒凑过来，看着她，又看看她手里的相框，笑的苦涩，“这么久，我还是比不过一个相片。”
她伸手捏着江临月下巴，“孤僻，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护着你，爱着你，为你推掉了那些联姻，那些莺莺燕燕。她们一个个都比你长的美，都恨不得跪下求我碰她们。只有你，要么不出声，要么，喊的是她！”
谭寒拿过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你知道，你有多少回，叫的是阿惹吗？”
江临月看着她，说不出话。
“你知道你叫她的时候，我有多痛吗？”谭寒光着脚，踩在玻璃上，立马见了血。
“阿寒……”江临月想抱住她，把她从玻璃上挪开，可却被她推回床上。
“孤僻，你不爱我，也不珍惜我……”谭寒却看着她笑，“脚上的伤你看得见……”
她伸手撕开衣服，指着心口，“这的呢？看不见，还是根本不在意呢？”
“阿寒……”江临月抱住她，替她把衣服拢好，却被推回床上。
谭寒跨坐在她身上，拿过捆扎帷幔的绳子，把她的手绑在床头的柱子上，“既然你不珍惜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有多少人，想要我……”
谭寒笑着，眼泪就那么流下来。
两个妖娆的女人进了屋，帮谭寒褪去了衣服，她们一上一下吻着谭寒，那动作恰到好处。床很大，江临月被绑在一侧，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她爱的人，跟别人共赴云雨，她却连制止的声音都发不出。
她心很痛，很难受，却哭不出来。
她甚至想着，如果谭寒这样做，会不会……她的愧疚反而会减轻。
可那女孩看着她，红了眼睛，像很多年前一样。
“孤僻……你现在看见我了吗……”她问，那声音泣不成声。
“阿寒……”江临月发疯似的挣脱着绳子，恨不得勒断自己的手。
可那女孩却没让身上的人停止动作，她哭着，看着江临月，呼吸慢慢变重，眼神里满是绝望。
这是……最沉重的惩罚吗？江临月不知道。
她拽出了手，擦伤了留着血，却感觉不到痛。她扑过去拽开那两个人，死死的抱住谭寒，哭的泣不成声，“阿寒……对不起……”
原来，愧疚没有减轻半分，却因为伤了阿寒的心，反而变得更重。
女仆识相的退下去，谭寒没有回抱她。女孩只是静静的任江临月抱着，慢慢的停止了泪流。
“孤僻，你爱我吗？” 那声音像是一夜间褪去了青涩，只剩冰冷。
江临月愣住，就像年轻的她分不清什么是喜欢，现在的她，或许也不懂什么是爱。她喜欢跟任宵在一起，会让她开心。可阿寒，让她又哭又笑，尝遍了温暖和心酸。
她分不清很多事，却知道，她不能没有阿寒。这个救了她很多次的女孩，已经住进了她心里，梦里都是她的眉眼。
“阿寒…… 我爱你……”江临月看着她，声音很轻。
那女孩却笑，在她耳边轻声，“孤僻……可我不爱你了。”
总是要痛了才知道珍惜，总以为那个人不会走，人啊，是太自信，还是太愚蠢。江临月不过是个庸人，她猜不到开头，也看不见结局。
她吻着谭寒，轻声唤她，却得不到回应。她抱着谭寒，泪流不止，对方却静静看着她，皱了下眉头。
“孤僻，你这样哭哭啼啼，很扫兴的。”
说完，那女孩推开她，走出门，血脚印还留在地上。江临月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她不知道的是，门后的女孩泣不成声，蹲在地上，抱紧了自己。
原来，自己对她的爱，比想象的还多。
原来痛了也不放手的傻子，是真的存在的。
一夜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古堡里房间很多，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很多人。办不完的舞会，喧闹的庭院。江临月见到女孩的时间越来越少，晚上她不会再来自己的房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临月不死心，她曾经追着她从书房出来。却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另一个女人的屋子。那女人很美，前凸后翘，看上去主动极了。
而女孩脸上的笑意太清晰，刺痛了江临月的神经。
原来，阿寒不爱她了，是真的。
酒在你需要麻痹神经的时候，却根本不管用。江临月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倒在地板上，呼吸都轻。眼前浮过的，是十五岁的任宵，在对着她笑。可场景切换，变成了谭寒，她问她，孤僻，我真的比不过她吗？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问着江临月，你爱谁呢？
江临月答不出，她左右为难，搞不懂自己。
可那两个人却笑，“原来，你最爱自己。”
然后，江临月就醒了。
熟悉的房间，胳膊上却绑着线，仪器检测着心跳。女孩坐在窗边，那海藻般柔软的发，已经过腰，她不再吃棒棒糖。
“寻死很好玩吗？”她看着江临月，那声音冰冷。
江临月看着她，却说不出话。她只是喝了酒，并没有寻死，可目前看来，结果都一样。
这是谭寒，第四次救她。
“就这么想逃开我？”那女孩的脸隐在阴影里，分辨不出情绪，“别想了孤僻，你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莫名的话，却像是得到了肯定，江临月这一刻竟然有些开心，女孩竟没像任宵一样，把自己就这么丢掉。
她拔掉了那些线，光着脚走下床，到女孩的面前。
那好看的眸子里满是血丝，脸上的血色很少。像是担惊受怕的后遗症，又像是失而复得的脱力，那本该朝气明媚的脸上，现在却似历尽沧桑。
“阿寒……”江临月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我不逃。”
她不想再逃避内心的感觉，也不想再追着回忆跑。照片被她收起来，只是很偶尔才会拿出来看看。而房子里那些人搬了出去，女孩每天会回房间，睡在她身旁。
可那手，永远抓着她衣角，那不安如此明显。
江临月是金丝雀，她没什么让女孩不放心的。出门身边跟着人，美其名曰是保镖。她想学什么，谭寒都会请来最好的老师。
江临月说，觉得自己想做些什么，不然日子太空泛。
而谭寒给了她钱，“那就做点好事儿，帮帮可怜人，就当……为我积德行善了。”那女孩笑的无邪极了。
可说起来，她，跟谭寒在一起了十年，却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什么的，甚至鲜少触及这个话题。她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却不愿意去想。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江临月在窗前等着，阿寒还没回来。说是出差，已经很多天了。每一天她眼皮都在跳，心里感觉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恐惧，就这么一点点蔓延，连呼吸都不能如常。
车回来，阿寒下车，阴沉着脸色，径直进了书房。江临月飞奔过去，对方却关上了门，让仆人把她带回房间，只剩时钟的轻响。
几个小时，江临月守在门口。
咔哒一声门开了，那女孩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然后进了房间。
“孤僻，如果我结婚的话，你还会陪着我吗？”她问一句江临月无法理解的话。
“什么……？”江临月看着她，声音哽在喉咙里，表情也僵。
“你知道的，我会结婚的。”女孩看着她，伸手摸着她的脸，“我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
江临月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谭寒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她身世显赫，背后的牵扯很多。这么多年，来联姻的人踏破门槛，都被谭寒回绝，可现在……为什么不行了呢？
“你能不能为我……不跟别人结婚……”江临月问的声音很轻，她知道，这请求太过无礼。这么多年，谭寒为她做了很多事，可她却似乎什么都没为谭寒做过，只是……依赖。
那女孩看着她，眸子里闪过水光，半晌，她走到床头，打开柜子，拿出那张已经没有相框的照片。它被江临月小心翼翼的藏在书里，可却还是被发现。
“孤僻，那，你能不能为我，烧了这相片？”
江临月看着她，呼吸一滞，这相片是她跟过去唯一的链接。
烧掉，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这迟疑落在女孩眼里，她笑了，笑的很美，偏偏又那么绝望，“你看，我还是比不过她，你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江临月想争辩，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看着女孩把那照片放回书里，然后关上了床头柜。回身看着她，“是不是等我也变成了一张相片，你才会，多看几眼，多爱我一些？”
这话让江临月揪心不已，她跑过去抱住那女孩，却发现对方身子烫的厉害。手指触及到后背，带着热意和潮，指尖上竟然有血。
江临月拉开她的衣服，那向来光洁的腰腹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缠着的绷带被浸湿，红成一片。
“阿寒……这是怎么弄的？”江临月急了，她看着女孩，指尖都在抖。
“与你无关。”那回应却冰冷极了。
那门咔哒一声关上，留下了孤孤单单的江临月。她跌坐在地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女孩出了一趟门，就变成了这样。她……真的错了吗？不该死守着那相片。
女孩要结婚的消息传开，想来一亲芳泽的人踏破门槛。可挑挑拣拣，竟然一年都没选出如意郎君，也是奇怪。
可这房子又热闹起来，江临月前后左右的房间都住进了很多人，有男有女，都精致漂亮好看。
她能听见半夜从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和笑声，还有那些蒙在被子下仍听得到的轻喘。这嗓音江临月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恨不得自己聋掉。
心碎成一团。
是惩罚吗？怪自己不肯扔了相片。江临月心里有别人，而她，选择游戏人间。
酒越喝越多，可就算江临月醉倒在地上，那女孩也没有再来。
她变成了，没人爱的金丝雀，再也歌唱不起来。
喝酒伤身体，精神又饱受摧残。江临月失去了笑容，枯萎的很快。她坐在窗台上，那女孩最喜欢的位置，看着窗外的世界。她已经没有了飞出去的体力和勇气，只能看看蓝天。
窗下走过一个人影，是她很久都没见到的那个人。她看见阿寒抬头看她，对她笑，她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笑着跟她说，孤僻，再叫我一遍。
江临月却知道，自己要失去她了，再也回不来。
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手里还捏着那张相片，她站在女孩面前，点燃打火机，把相片烧掉，又拿出戒指，问女孩，愿不愿意嫁给她，只做她一个人的阿寒。
可女孩身边站着别人，刚才那笑容仿佛是昙花一现。她说，“孤僻，太晚了，我已经答应嫁给别人了。我累了，不再想跟你心里的人争了，为什么呢？我这么好，又不缺你这一个金丝雀。”
说完，她在江临月面前，吻住了她身边另一个女人。那亲吻的声音震耳欲聋，江临月发了疯，上去想把两个人拉开。
“啪！”清晰的指印落在脸上，阿寒……打了她。
“别纠缠，孤僻，这样太难看。”女孩看着她，那脸上，满是讨厌。
第一次被抛弃的时候，是谭寒救了她。而当谭寒不要她了，江临月应该怎么办？
她是个胆小鬼，只会一次次跑开。
老戏码，烂桥段，冰水，左腕。
如果谭寒来救她，说明还在意自己。如果谭寒不来救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临月在赌，用自己赌，可悲又可怜。
她赌赢了，谭寒果然救了她，这是第五次了。
可她也赌输了，因为谭寒看着她，那眼眶虽红，语气却坚决。“孤僻，你走吧。我玩够了，现在想把你放生了。这世界很大，你应该去看看。别再寻死觅活，人间没那么不堪。”
江临月看着她，眼眶却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烧了照片，也丢了阿寒，是不是活该？
可那女孩却拿着东西，放在她面前，是那张被她烧了的合照。现在却原原本本的躺在她腿上，“你这么珍视的东西，我自然会替你保管。”
原来，那照片一早就被调了包，她天天看着的，是复刻后的仿片。
“如果，在我问你那天，你就选择烧了照片……我会把这张真的拿出来给你。可惜……你从来就不信我不忍心伤害你，你对我好残忍啊。”女孩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放在江临月手心，“孤僻，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把这个棒棒糖送给我，好么？跟你在一起，我吃够苦了。临分别，我想从你这，讨一点甜。”
心脏被攥成一团，江临月看着眼前这个她爱着，却又伤了的女孩，点点头。
她剥开糖纸，把棒棒糖递到女孩唇边，看着她含在嘴里，像之前一样看着她笑。
谭寒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又递给江临月，“孤僻，你吃糖吗？”
一如初见，却……不如不见。
谭寒就这样从江临月的世界里消失了，她给江临月留了一笔钱，让她去看这个世界。或许是怕她再寻死，谭寒临别前说，“江临月，勇敢点，既然你忘不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她，或许，她也在等你呢？”
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让女孩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她太了解江临月，知道用这样一点希望吊着她，她那么胆小，就不会选择另一边。
可江临月现在，心里是她。
而她，却没给江临月留下哪怕一张照片。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远方，身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