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的森林》屿君禅

78、Chapter77

　　对待自己温柔一点，你不过是宇宙的孩子，与植物、星辰没什么两样。——迈尔斯·艾尔曼

　　“诶，洛，你们要去哪呀？”
　　运动会后的周末比平时更加短暂。周一最后一节班会课前，我出门透风，正好看见3班一行人正向着教学楼离校门最近的楼梯口走去——他们班边上有两个楼梯，很少到这边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恰好看见洛走在队尾，于是追上前询问。
　　除了体育课或者有不得不见面的理由，我俩一般只在午晚餐和大课间见面，课间时间很短，外加教室位置隔得远，很少有互相串班的机会。洛放慢脚步，比其他几个同学落下一点距离：“我们跟班主任去拿奶茶。”
　　“奶茶？”
　　“陶老师之前说，要是我们班运动会团体总分年级第一，会给我们惊喜。这个惊喜原来是请我们喝奶茶。”洛抬手向前指了指，我才发现陶老师正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估计是Coco收到的第一大单了。”
　　的确，当时这个奖项是校长亲自当这全校同学的面颁发给3班班长的。当时校长还对那位班长说了句话，但对面只是报以礼貌微笑，没有回答。后来洛告诉我，校长问他有没有参加什么项目，结果班长自己没听懂，故作罢。
　　“道理都懂，不过你跟去做什么？”陶老师身后跟着的的基本上是后排高个子男生，一看就是找的大劳动力。洛显然不是被叫去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大家的表情呀，这么大一单，外卖员都拿不动，还是店家亲自开车送来的，就两箱，其实去4个男生就行了，我们都是来看热闹的。”仔细一样，50多杯奶茶的确用不着十几个人搬，队伍最前端已经搬着箱子往回走了，“你想想，要是遇到年级主任，看见我们班班主任带头违反不给喝奶茶的规定，会是什么表情？”
　　洛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个规定了，实际上只要不在上课时用力吸最后一口发出声音，或者晚自习公然放在课桌上被巡逻老师看见，基本上不会被说什么的——只是有一次，洛告诉我说，年级主任跑进来指着桌上的空杯对小莫说“你怎么还有时间去买奶茶呀？”然后就走了，留下一个班的同学们都觉得莫名其妙。当然这有什么，高二年级还禁薯片呢，都是些奇怪的规训手段。
　　洛的几个同学正凑在一起说什么，洛上前听了一会儿，笑着跑回来：“救命啊，陶老师没怎么点过奶茶，点的是奶茶三兄弟和百香果双响炮，常温，全糖！”
　　“天啊，Coco的全糖，今天你们班要被齁死了。”不过，老师请喝奶茶这件事本身就值得骄傲和炫耀了，至于口感怎么样，都是次要问题……反正结果是，洛班会课下课吃晚饭时还给我留了大半杯，我俩直到晚自习开始也没喝完。
　　太甜了！
　　本来今天洛要上英语个辅，老师临时请假，个辅就取消了。这次晚自习，洛前面第一排两人都回家了，所以小莫就坐过去，我呢，就坐洛边上。
　　都快11月了，英语课还在有条不紊地上着模块九第二单元，没记错的话一共有十一个模块，按这个进度，到高考都上不完。语文的课本理论上也没学完，不过开始带着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专项训练了，数学倒是开始复习了。复习比之前按进度做作业无聊多了，每天都是一样的知识点，复习笔记，整理错题，按部就班完成。
　　洛正在飞速过英语阅读，我则是先写数学附加题练习卷，因为老师要求限时完成，需要30分钟的整块时间，从晚自习开始到19点正好。23题很难，虽然我剩了15分钟给它，却怎么也凑不出答案……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了3班的宁静。
　　是李石榴。
　　不巧的是，平日里负责喂猫的男生今天头疼请假回家了，我们也不清楚他把猫粮放在哪里，所以李石榴踱步走进来，扫视着每个同学，最后，跳到了我的正前方桌子上——在小莫边上，看了周围的三人一眼，然后趴下了，蜷缩着，沉沉睡去。
　　小莫近水楼台，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没有反应，他于是开始低头写字，接着轻轻地，把一张粉色的便利贴贴在它面前。
　　“写啥了？”洛那里的角度恰好被挡住，我伸张脖子，轻声读出来：“写的是‘她说：时光太短，冬天太漫长。’下面还有一行字看不清。”
　　这时候，我们特别害怕下课铃忽然想起，把它吵醒，然后离开。我们多虑了，当教室稍稍有了一些生机，它只是伸个懒腰，换个姿势，接着任由我们上前触碰，用指尖触碰它温暖光滑的猫。
　　另一行字是：“会脸红的女孩都是天使吧？”
　　李石榴一只爪子搭在纸条上，挡住了这行字，就像真的害羞了一样，用黑白相间的毛发遮掩着绯红的脸颊，偷偷笑。

　　时光太短，冬天太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