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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你说你哪里点比禽兽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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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五郎呀!常听我家娘子说,韦家五郎才惊艳绝,青年才俊,当世宰相之才。”李安民拱手对韦皓行了一礼。
李安民然后转身面向裴敏行了一礼:“多谢裴姐姐出手相助。”
裴敏显得有点不高兴了:“李二郎你好没道理,我比你还小一岁你叫我姐姐。”
李安民淡淡一笑:“你是我娘子的姐姐,自然称你为姐姐不为过。”
“长孙妘也不叫我姐姐,她喊得最多是裴疯子。我很显老吗?”裴敏和长孙妘一样在熟人面前装不了端庄,虽然李安民和她不熟,但是她也没把李安民当外人。
李安民一见到裴敏,心里就不由得一紧。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对裴敏说些什么。
韦皓挥了挥手,那群看热闹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清理路上的尸体,还弄来几辆平板车,把尸体抬到平板车上。
裴敏对韦皓说道:“郎君,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国公说,你不介意吧。”
韦皓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驿站。
裴敏把李安民叫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二郎,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吗?”
李安民一脸无奈:“知道,兴师问罪。但是有些事我还是不得不做。”
裴敏笑了,她盯着李安民看了好一会儿。“天人之表,龙凤之姿,长孙妘果然选了个好郎君。”
然后她转过身去,不再看李安民。“可惜你不懂她。她让我来送阿史那燕回草原,你可愿意?”
李安民沉默了,他不再说话,眼里微微有泪花闪过。
裴敏看到李安民沉默不语,皱了皱眉。“你是不相信我?”
“河东裴家,百年世家,剑圣裴十二娘子,一诺千金,有什么信不过的!”李安民也不去看她,揉了揉眼睛。
“那你是不舍得?”裴敏又问。
“我对阿史那燕并无情愫,只是一段大恩未报,送她回去也算报完了,有什么不舍得的。”李安民答道。
“裴十二娘子,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了。她的性格你知道的,看似强大,可对于感情却脆弱得很。我这次伤到她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说完,李安民的眼角流过一滴泪珠。
“她明明可以戳穿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她以前从来不喜欢求我,这一次却偏偏登门到我府上求我帮你。她那么骄傲的人,却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逢人就说你是她郎君,这是为什么呀?你懂她吗?你珍惜她吗?”裴敏的情绪有点激动起来。
裴敏的话让李安民无言以对,更是心如刀绞。那么骄傲的金城郡主,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疯丫头。从不依赖别人的长孙妘,黏他的时候就像一只小蜜蜂。那么好的女孩,真的被他伤透了。她给过他无数机会,可他却一句坦白的话都不敢向她讲。
裴敏笑了笑:“她在长安等你,回去吧,这里有我,阿史那燕会平安回到突厥的。”
李安民回应道:“好!”
“那丫头,眼高于顶,可一旦真心爱上了,那便是入骨入魂。李二郎呀,这么好的女孩,莫要辜负了她。”裴敏感慨地对李安民说道。
这话皇帝也说过:“我那外甥女呀,刁蛮、任性、固执、骄傲,但却是世间第一等的女孩。李安民呀,她能心悦于你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莫要辜负了她。”
李安民走到阿史那燕面前,诚恳地说道:“公主,相识一场,李某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感谢公主的深情。但是感情做不了假,我真的有倾心的人了,她也会成为我的娘子,我心里真的放不下第二个人了,请公主体谅。剩下的路裴娘子会送公主走完,就此别过吧,我在晋阳北面的草原,还有牛羊数千头,送给公主,以谢公主的情谊。”
“好的,谢谢,阿燕走了。唐国公保重。”阿史那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没有留恋,没有拒绝,甚至没有不舍。她清楚自己需要那些牛羊,需要那些牧民,不然她会再度成为礼物被哥哥送来送去。对于她而言,一个公主的光环,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玩物罢了,她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安生立命的地方。
李安民只用了一天就回到了长安,天已经黑了,长安城是进不去了。他根本不知道长孙妘会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凉国公府里。
他找到自己以前在长安近郊收买的探子,在探子家应付了一晚。他一宿没睡,忙着给马补充粮草和水。得知金城郡主在军营里,这几天神威军早起晚睡,训练累成狗了。神威军周边都传遍了,自从国公离开后,将军发疯似的训练士兵,从早到晚。
当然待遇也是越来越好,有酒有肉,新鲜时令瓜果一车车往军营里送,在动不动饿死人的时代,给长孙郡主当兵一人可以养一家,不然士兵早哗变了。
李安民混到给神威军送瓜果的车队里,李安民装成果农,穿着麻布草鞋推着车进了军营。
李大将军学什么像什么,他打扮成果农,样子倒还真有几分果农的模样。长孙妘的军营管理虽算严格,然而很多规矩条例的空隙还是比较多的。李安民躲到了晚上,躲过了一队队巡营的士兵,悄悄地摸到了长孙妘的营房边上。
李安民摸到了中军营房边上,用沾有蒙汗药的湿毛巾,蒙倒了七八个卫兵,这才进了长孙妘的营房。只见一身戎装的长孙妘枯坐在营房内。她穿着厚厚的甲胄,满身是汗,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无力地坐在营内,和前几天那个在赌场、在酒楼、在街上古灵精怪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李安民站在她的身后,她立马回头警觉起来。看到穿着麻布草鞋的李安民,她提起刀就砍了过去。李安民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挡,直直地看着刀砍到了脖子边上。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自己人头落地。
他人头没有落地,脖子一凉,长孙妘的刀停在了他脖子边上。长孙妘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他,他与她对视着。这个时候,门外的士兵突然大喊:“将军,来刺客了,门外的卫兵被药倒了。”
长孙妘对着士兵喊道:“全营巡查,赶快给我把刺客挖出来。”随后,长孙妘拿开刀,走出营去,对着将士们布置了一番。整个神威军营灯火通明,开始排查起刺客来。
长孙妘回到了营房,李安民呆呆地坐在里面。他的目光也已经呆滞了,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静静地坐在营房的一角,抬头看了长孙妘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长孙妘叹了一口气,她没有理会李安民,打了一盆水,清洗了一下脸,然后坐了下来,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刀。
李安民站起来,刚想靠近她,“啊!”长孙妘一声大叫,惊得李安民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门外的士兵马上警觉起来:“将军,什么事?”似乎要破门而入。
“没事,给我在门外守着!”长孙妘大喝道。
“你是来退婚的吗?”长孙妘平静地说道。
李安民摇摇头。
“祝唐国公和公主殿下百年好合。瓜瓞绵绵。”长孙妘凄然一笑,她这诡异的笑容让李安民感到穿肠破肚般的疼痛。
“我,我……”李安民声音沙哑了,“我和她没什么,你信吗?”
“不信!”长孙妘摇摇头。
“你不要我了吗?”李安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长孙妘眼泪不争气地啪啪直掉,然后又摇摇头。
“你怕我不要你了吗?你怕我和她再也回不来了吗?长孙妘?”李安民问道。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你金屋藏娇,藏了这么久,和我虚与委蛇,然后带着她离开。你好过分呀。”长孙妘咬着牙,直直地盯着李安民。
“对不起?”李安民低下头去。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爱的是她?对不起辜负了我,对不起你不能娶我了?”长孙妘泪眼婆娑,一把坐到了地上。
“是对不起,没能让你足够信任我,是对不起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对不起我把她藏起来这件事没告诉你。娘子!”李安民一点点地靠近长孙妘。他怕她又大叫起来。
李安民慢慢挪到了和长孙妘近在咫尺的地方,凝视着她的眼睛。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长孙妘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目光彷徨又惶恐。
李安民想去拉长孙妘的手,可又缩了回来。“我刚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是吗?”
长孙妘不再理他,坐在地上。
李安民和她对视着,想靠近又怕她逃走,想抱她又怕她挣脱。
"你杀了我算了,这样你就不用纠结难过了。"李安民把刚才那刀递给她。
"舍不得,"长孙妘很直白的说道。
"那你舍得把我让给她?"李安民反问起来。
"是不是爱上你了,就要被你欺负呀?是不是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你一句对不起就要原谅你呀?是不是,你开心了就去别人身边,勾勾手我就要回来?"长孙妘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欠她一条命,我可以用命去还,但我不会用爱去交换。她是个好女孩,你感觉不到吗?我不爱她,就算你长孙妘一无所有,而她权倾天下,我也会选择你。就算你老了不好看了,她依旧美丽风华,我还是会选择你。可是你都不会相信。我确实没敢和你说我把她藏了起来,是我错了。但如果我不把她藏起来,她死了,你就会开心吗?你会觉得我做得对吗?”
李安民接着说道“明天我就要回河北平叛了,可能我们之间的误会永远不会消失,心中永远会有隔阂。我怕我这一走,就会永远失去你。这样的话,还不如被你杀了。我错了,我来向你道歉,我不会取消我们的婚约,也不许任何人取消我们的婚约。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你若不肯原谅我,就杀了我吧。反正以后也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不如就这样被你杀了。”
“长孙妘,抱抱你可以吗?”李安民手指慢慢点触她的脸颊。“爪子拿开。”长孙妘拍了一下他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过了一会,李安民的手指又伸了过来:“长孙妘抱抱你可以吗?”长孙妘又拍了一下他的手,把他的手打开,力度比刚才轻了些。
李安民一把抱住她,“外面都是你的人,只要你愿意,你一叫可以让他们把我砍成肉泥。要不你叫人,要不我就不松手。”
“无赖。”长孙妘娇嗔地说道。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把六礼过了吧。”李安民贴着长孙妘,羞羞地说道。
“流氓,登徒子。”长孙妘更加娇嗔了。
“你这么说就是你同意了?”李安民更加大胆了。
“不行,大肚子的话我就没法练兵了。现在这局势下,倒不是一定要造反,没兵我压长孙家压不住,除非我们成亲以后你和我一起看长孙家脸色过日子。”长孙妘敞开心扉,和李安民透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说无忌吗?他对你挺好的,把你看得比命还重。”李安民不解地问道。
“无忌是我最重要的人没错,但是长孙家是长孙家,无忌是无忌,无忌有叔叔伯伯吧,有妻子儿子吧,有弟弟妹妹吧,他们的利益怎么可能都得到满足?长孙家权势滔天,一直这样下去,不给个皇帝给长孙家做是无法满足他们了。”长孙妘很清醒地说道。
“无忌不想当皇帝,他也当不了皇帝,那长孙家其他人当皇帝能容得下你吗?容得下我吗?骨肉至亲刀光剑影还少吗?”长孙妘接着说了起来。她越说越冰冷,越现实,听得李安民都有点发寒了。
“那我有兵呀,我也可以压长孙家呀。”李安民说道。
“那样你就是长孙家的敌人了,我吃长孙家的米长大,那样你就是我的敌人了。你懂吗?长孙家只能我来压,这是长孙家内部的斗争,我压住长孙家不是为了弄倒长孙家,而是为了让长孙家能和我们共存下去。”
“麟儿虽为凉国公,但是他当这个国公又有几个人服他、听他的呢?将来要把和我们不亲的支派清除出去,要把长孙家的兵权削弱,把长孙家封地从要命的垅西迁移到更远的西域和南方。这些都是需要兵力的。”长孙妘越来越冷静,她脑海中的计划显然已经酝酿了好久。
“有一天,你不怕我们反目刀兵相见吗?”李安民担忧地说道。
“不怕,因为你爱我呀。”长孙妘脱口而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原来她生气,她吃阿史那燕的醋,她对爱情的恐慌都是为了试探他。而他,通过了试探。
“我的子女,也会是你的子女,我妈妈留给我的权力,我自己打造的兵力都不会给别人,只会是我们的子女。我也不会傻到和你去争权夺利。我只想活下去。你会杀我吗?你能杀我吗?我们是共生的关系,你杀了我,你又能安稳待上几天呢?”长孙妘冷冷说道,客观理想到可怕。
“长孙妘,你爱我吗?”李安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你猜呢?郎君,我爱你吗?”长孙妘搂着李安民的脖子。
李安民头脑一片空白,李安民脱去长孙妘的甲胄,他把长孙妘抱上了床。管她长孙妘怎么说的呢,她也许只是为了原谅他找的借口。她这女孩那句话真那句话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那天早上你说我禽兽不如是吧。”李安民抱紧长孙妘,热吻起来。
“啊,啊,安民哥哥,郎君。”长孙妘一边吻着他,一边在贴在李安民耳边轻轻挑逗他。
李安民虚火又上来了,长孙妘还不断地挑逗他。“轻点,好郎君!”。正当他准备脱去长孙妘的亵裤的时候,长孙妘从床边上摸出一个湿毛巾,往李安民嘴上一抹,李安民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你在床上准备了蒙汗药,你这王八蛋。”
李安民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长孙妘眉开眼笑道,"你说你哪点比禽兽强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也湿了,她脱去李安民的上衣,露出健硕的体魄。她紧紧的贴着昏迷中的李安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在他怀里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