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呸 ...
-
李安民轻轻地拨弄起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又长又顺。常年在战场上、在生死边缘的李安民此刻特别的心安。这几天是他这些年最开心的几天。要不是没办法,他真的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好喜欢她哦,喜欢到想起要离开她身边去远方,心里就难过。这小妖精让人沉迷又依恋,该怎么办呀。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仿佛一刻都离不开了。
“李安民今天晚上陪我回凉国公府,你在我身边我睡得好点。”金城郡主柔声说道,仿佛她没有睡醒,说得都是梦话。李安民握着长孙妘的手,轻声说道:“好的!”
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郡主好久没回国公府了,丫鬟、婢女、管家都在前庭迎接。
“娘娘万福,唐国公万安!”凉国公府里所有人都向他俩鞠躬行礼。
长孙妘不满地说道:“叫什么唐国公,这是姑爷。”
所有人立马改口:“姑爷万安。”
长孙妘拉着李安民进了内堂,挥了挥手让其他人散了。管家多问了一句:“娘娘,是否要为姑爷收拾一间客房?”
长孙妘摆摆手:“今天郎君睡我房间里,叫丫鬟、婢女都离远点。还有今天的事谁乱嚼舌根子,我真的会杀人的!让所有人嘴巴严点。”长孙妘一脸严肃地说道。
李安民看着婢女们退出长孙妘的院子,一时间好安静。“你这阵仗让我有点害怕!”
长孙妘不再是小妖精状态了。“不和你闹了,你在我身边我睡得安心点。就睡觉,其他事过了六礼再说。”
“那好,谁动手动脚谁是小狗。”李安民开玩笑道。
长孙妘拉着李安民出了院子,给李安民指了指洗漱的房间的路,然后转背朝另一个洗漱的地方去了。
过了一会儿,洗漱完毕,两个人穿着厚厚的内衫又回到了院子里。
长孙妘走到闺房里,然后对门外的李安民说道:“郎君在等什么呢,吹灯睡觉。”
李安民这是第一次走进女孩的闺房。柔和的紫棠香熏得嘴里都是甜甜的。
好大一张床。李安民脱去鞋袜,爬上了长孙妘的床,心里犹如做贼一般,扑通扑通直跳。长孙妘拉住李安民,钻进他的怀里抱住他,还对他说道:“晚上不许动手动脚的,我床上有刀。小心我割了你!”
李安民一动也不敢动,长孙妘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好甜,口水还打湿了他的衣裳。李安民这下没了内火,他静静地搂着长孙妘,口里还哼着小时候他母亲给他唱的曲子。
“长孙妘!长孙妘!长孙妘!”他搂着长孙妘,一遍遍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月光如华,照亮了她的窗台,蟋蟀和青蛙长鸣,李安民就这样静静地搂着她,久久难眠。
第二天早上,长孙妘从李安民的怀里挣脱出来,她睡得好香,好像一闭眼就睡着了,李安民流着口水咕噜咕噜睡觉呢。
长孙妘从床头又拿出她的小刀,在李安民脸上比来比去,看样子有点纠结,"你说我是要划花你的脸呢,还是要把你咔嚓了呢?你这狗东西!
长孙妘只得捂住嘴巴,她差点笑死在床上,她不能看李安民的脸了,她真怕自己一口气没喘过来,被他笑死了。
门口丫鬟轻声问道"娘娘,是否。"
长孙妘脸马上冷了下来"滚!"所有的丫鬟立刻退出了小院子。
她像做贼样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偷偷的下了床,没穿袜子,只套上鞋子走出房间。
她真觉得没脸见人了,不禁银牙紧咬,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呸!”
她来到隔壁厢房,找了一套戎装甲胄披上。她也顾不上洗漱了,一脸正气地推开房门。她披头散发,穿着甲胄,连袜子都没穿,就走到了前厅。
她不能让丫鬟去给李安民更衣,毕竟自己的闺房也不好让男子进入。于是,她找来几个仆人的儿子,都是十一二岁、还不懂事的孩子。“姑爷醒来后,你们去给他换衣服。”
没有人敢笑出声,因为大家都真的怕被她打死。虽然她平日里虽没真的打死过人,但在这种情绪下可保不齐会下死手。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不敢看她。
“来人,打水,给本宫洗漱。”她在军中的时候,很多时候衣裤都是自己洗的,可回到国公府,郡主娘娘的谱就摆起来了。
丫鬟们不敢说一句话,端着清水为她洗头、洗脸。接着又为她梳理头发,扎发髻。她一边照镜子,还一边低声骂道:“禽兽不如呀!禽兽不如呀。”
李安民走出院门的时候,长孙妘一脸正气,身着甲胄在前厅等着他。“李安民,用完早膳我就回营了,你也走吧,不送别了,因为你耽误了我太多时间,好多军务要处理。”
“今天早上你听见我说梦话了吗?”李安民心虚地把目光撇开,看向门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没有。”长孙妘脸一红。“给姑爷准备早膳,我先走了。”
长孙妘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真的不能和李安民呆在一起了,不然什么都做不了。她转身朝马厩走去。
仆人给李安民端来几碟小菜,三四个馒头。李安民盯着长孙妘的背影看了好久,这郡主忽冷忽热的,真能折腾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李安民离开凉国公府后,带着亲卫赶到了长安城外一处偏僻的农家院子。亲卫对了暗号敲开门,阿史那燕带着侍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李安民看了她一眼,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公主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别耽误时间了。”
阿史那燕盯着李安民,好像想说些什么,见他这么紧张,急忙说道:“准备好了,出发。”
李安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阿史那燕上了一辆马车。阿史那燕上了马车等李安民上车,李安民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让车夫开车,对着车里的阿史那燕说道:“男女有别。公主你先走,我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你。”
李安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阿史那燕上了一辆马车。阿史那燕上了马车等李安民上车,李安民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让车夫开车,对着车里的阿史那燕说道:“男女有别。公主你先走,我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你。”
那一队三四十个布衣男子,骑着马朝着李安民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长孙妘看着所有人都渐渐走远,突然之间,她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睛里竟然满是泪水,紧接着,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凄厉无比,声声泣血,惊得林中的飞鸟纷纷飞起。
长孙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她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缓缓走向军营。
李安民坐在马车上,突然,他似乎心里猛地一痛。他回头望向后面,只见一大队人群,有逃难的百姓,有行进的军队,还有行商之人。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却总觉得心里特别不安。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全是长孙妘的身影,那个威武的将军,那个刁蛮的小郡主,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此刻,他的心里满是后悔和后怕。
面对几十万敌军的围剿,面对那必死的绝望之局,李安民都未曾如此害怕过。如今,他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全身不住地发抖。“郎君,这条街本宫是这条街的东家,想让哪家开门就让哪家开门。”
“李安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站在你面前的金城郡主,不仅是女人,还是全天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
“李安民,我要回家了,你没事也回家吧。”
时光仿佛重叠,一个个影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全是长孙妘的模样。而后,这些影像似乎像泡泡一样破碎。李安民终于也绷不住了,他呆坐在马车上,清清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李安民一心只想送阿史那燕回家,之后便再赶回长安。哪怕抗旨,哪怕军中事务紧急,他也要见长孙妘一面才安心。
他早已陷入疯狂,几乎一整天都不吃东西,整日坐在马车上,极少下车。他尽可能地回避阿史那燕,或许阿史那燕已被伤透了心。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与其拖泥带水,不如从此各自安好。既然不爱她,那就放过她,也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阿史那燕并未伤心,她甚至都没有刻意去寻找李安民。她的心早已被伤得支离破碎。未来会怎样呢?离开长安后,已无人为她谋划,也不再有人保护庇佑她了。未来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做联婚的棋子?还是做礼物被人送来送去?绝不!骄傲的突厥公主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心中思虑繁多,要做的和能做的事情也很多。作为大突厥白鹿与苍狼的女儿,回到草原吧,做回自己,而不是一只等待爱的可怜虫。
李安民和阿史那燕赶路赶了两天,度过黄河进入河东郡。路上的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形形色色,南来北往,各种人等都有。李安民出了关中以后,便感觉到一股杀意,这是他在无数次战场上养成的直觉。
他倒并不害怕,心中正燃着一团火呢,刚好可以借此发泄心中的杀气。他在城镇里采购好食物和各种用品后,便带着亲卫队刻意避开人多的大路,专门走人迹罕至的小路。
若是躲不开,那就一网打尽算了。敌暗我明,与其整天防备,不如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来吧。
李安民带着队伍,在远离城镇的一个驿站停歇下来。
当李安民在驿站停下来一个时辰内,驿站附近便聚集了三波人。显然不是同一家派出来的,其中两波是看热闹的,人不多,二三十人左右。还有一波则杀气腾腾,有五十多人,他们身穿苦力穿的麻布衣服,面色凶狠,个个虎背熊腰。
李安民刚想活动下筋骨,他特意让亲卫保护阿史那燕,其他不用管。他提刀正准备迎面而上,突然,一个女声从驿站外一辆马车传来。
“李国公不要动手,让给妾身如何?”一个很漂亮的、穿着仕女骑服的年轻贵妇人从马车上下来。那贵夫人手提一口青锋宝剑,剑刃寒光凌冽。
“敢问夫人名讳。”李安民不开心地说道。
“韦家裴氏,单名一个敏字。”那夫人很干脆地说道。
“裴十二娘呀!”李安民顿时没了脾气。长安三害,长孙妘的弓,裴十二的剑,李秀宁的嘴。裴敏出现在这里和长孙妘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河东裴氏,三百年大族。那些刀客显然慌了。裴敏身影如鬼魅般冲入人群里,几声惨叫过后,一阵血光闪现,立马便有五个人倒了下去。
竹林边上,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裴敏手提青锋宝剑,傲然而立,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女神。那五十名刀客虎视眈眈,手中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难掩心中的慌乱。
刀客们再也按捺不住,为首之人怒目圆睁,一声暴喝,众人如潮水般挥舞着大刀一拥而上。裴敏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迎向冲在最前面的刀客。只见她手腕轻抖,宝剑如灵蛇般刺出,精准地穿过刀客的防御,剑尖如闪电般划过,那刀客的喉咙处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还未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倒地。
紧接着,又有几名刀客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裴敏不慌不忙,脚步轻盈地一闪,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避开左侧的攻击。同时手中宝剑顺势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右侧刀客的手臂被齐肩斩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刀客们见裴敏如此厉害,心中畏惧更甚,但此时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攻。他们或砍或劈,招式杂乱无章,仿佛一群疯狂的野兽。裴敏却始终沉着冷静,她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宝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闪电般刺出,直取敌人要害;时而如狂风般横扫,将敌人的攻击一一化解。
一名刀客高举大刀,从上方猛力劈下,带起一阵呼啸之声。裴敏不退反进,一个箭步上前,在大刀落下的瞬间,侧身躲过,同时宝剑向上一挑,直接将那刀客的手腕切断。大刀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刀客的失败而哀鸣。
又有几个刀客趁机从背后偷袭,裴敏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转身,宝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血光飞溅中,那几个刀客纷纷倒地,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裴敏的剑法越来越快,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刀客们根本无法抵挡,一个个相继倒下。不到片刻功夫,五十名刀客竟无一人是一合之敌,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竹林边上,只剩下裴敏一人,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她的身上没有沾染一滴鲜血,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是一场优雅的舞蹈。
裴敏对着马车喊道:“郎君,事情办完了,你下车吧。”一个青衫儒雅的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拱手对李安民行了一礼:“工部尚书右丞韦皓拜见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