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找不到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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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热活动要结束了，冬还想再去看看吗？”
“想去。”
冬今天换上了戴尔小姐给她买的那条裙子，不过裙子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长直接遮住了脚。
“你们要出去吗？”
戴尔顶着只是随便梳了几下的头发出现在我们面前，在看到冬穿上了那条裙子后还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就知道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穿上真漂亮。”
“.....谢谢戴尔，我会好好珍惜的。”
这么说着的冬抱住了戴尔，而戴尔因为这个拥抱放下了一定的戒心。
“尽早回来，注意安全。”
“好。”
得到了戴尔小姐的允许后我和冬来到了那条密道，从那里钻出来后发现街上的人比前几天更多了点，仔细一听发现他们谈论的是布莱恩戴斯失踪和圣教堂的部分魔法师突然离开的话题。
喝的醉醺醺的水手像海带一样躺在地上喃喃自语：“真可怕...最近都不敢出海了，可不出海的话我该怎么保障生活呢？哎，那玩意越来越多了....陆奥真要完蛋了？谁能卖给我去帕芬的船票？....呕。”
独眼水手大声讲话：“哈哈哈，帕芬你也敢去？白色恶魔的老巢就在帕芬....去哪都是死路一条！和樱更不行！”
绑着头巾的水手：“靠，你让我一个在海边出生的人去乡下生活？这怎么行！我连小麦和水稻的种子都分不清！”
满口脏话的水手：“杰克斯呢？那个（陆奥文明用语）....儿子失踪了都无动于衷的....”
看来，布莱恩“失踪”的这个消息已经通过一种不知名的渠道传开了，我不自觉的看向站在旁边的冬。
做为当事人的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目光迅速的掠过那些正在喋喋不休满嘴脏话的水手，把目光放到了那些摊位上。
这两天有关鲸落节的预热活动已经渐入尾声，而摊位的摆放也只有零星几个。
一个摊主很自来熟的跟我们搭话：“小哥看样子不像陆奥人呀，带着妹妹来旅游的吗？”
我一愣然后点点头：“哎，差不多吧。”
毕竟在陆奥黑头发黑眼睛的人确实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金发金眼，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厉害。
“既然是外来人的话，要不要来买点陆奥专属陆奥的土特产呢?”摊主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些可是拿真东西打造而成的哦。”
货真价实的材料？我看向挂在架子上的各类装饰品，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冬问道：“真东西？是指什么？”
“就是鲸鱼的骨架啦，毕竟那什么....陆奥就是靠捕鲸发的家嘛。”摊主很轻飘飘的说出了现实，“把鲸鱼肉和内脏卖给有需求的地方，而骨架可以卖给博物馆....但总有剩余的，丢掉也太可惜了干脆像这样...稍微加工打磨一下就能做为工艺品卖了，怎么样？很厉害吧。”
“不过呢，你们应该也知道吧？白色恶魔，就是那家伙。我昨天有听那些水手抱怨哦——白色恶魔最近越来越猖獗了，而在它们的干扰下完全没办法进行捕鲸作业啊，别说鲸鱼了，现在想去抓个翻车鱼和带鱼都很麻烦。”
“所以这些都是去年放仓库的存货....很厉害吧？看着就像新的一样呢。”
“没办法，大家都要生活的....这里又没有那么仁慈的土地可供我们使用，所有的农作物都得靠进口....如果不这样大家都得饿肚子哦。”
啊....好像是这样....？
我一时半会说不出话，这些严肃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这种话我说不出来，做为得益者说出这种轻飘飘的话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啊哈哈，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
我打了个哈哈带着冬离开了那个摊位，但由于我们两个都各怀心事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那些商品，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处没什么人聚集的沙滩上。
“尤里斯。”
“怎么了？”
我们坐在沙滩上什么也没干，只是看着翻滚的海浪和偶尔路过的人。
“你跟戴尔为什么…”冬侧着头看我，“不怕我？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没办法放任一个受了伤的人不管。”我想起刚刚遇到冬的那个晚上，“而且那时候你很需要帮助，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怕你？没理由。”
冬继续问：“…哪怕见到了那副场景？也不怕我？”
就不怕哪天也把你X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有些奇怪的挠了挠脸，“要说不怕是假的，但纠结那种事也没用。”
这么说是很奇怪，昨天我还在纠结我是不是与普通人太不一样了，但转念一想我没怎么接受过教育——没人教过我正常人是什么样的，怎么做才是正常人，况且也没有《教你如何迅速成为正常人》或者《正常人类生活指南》这类书。
而在冬和戴尔小姐没来之前聚集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一些不太正常的人。
自说自说的布莱恩和查普曼，眼里只有自己的杰克斯和丹妮莉丝——
虽然丹妮莉丝跟我没什么交际，但在我小的时候她也会偶尔来看我一下，但每次的神情都很复杂，可能是因为我跟杰克斯一点也不像…也或许是我跟拉维长得太像让她不高兴了？
“事情已经成那样了，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死掉的人不会复活……”
布莱恩去哪了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谁都查不出来，就这样变成一个未解之谜。
“这样…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冬不说话了，而我索性也保持沉默不干扰这过分安逸的氛围。
过了好一会冬才问：“…你害怕海洋吗？”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怕的，毕竟我一直都没出过海。”
海洋是未知的，谁都不知道在那平静之下隐藏着什么。
更别提陆奥这种靠海的地方，从我记事起有关海洋的故事就以惊悚和血腥的睡前故事展开：
有着俊美面容但会吃人和虐杀鱼人美人鱼，上半身是鱼下半身是人唱歌难听拿着螺旋桨的鱼人，从和樱飘过来的人面蟹，藏在海底的各类怪物，藏在冰原底下的失落之城，空无一人的幽灵船.....
更别提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白色恶魔，有不少人都因为害怕白色恶魔的袭击而选择不出海，而船票的价格也一路往上走没人敢坐船出海就怕白色恶魔把船顶翻然后把人撕成碎片。
“我想起来一点关于老家的记忆....”冬慢吞吞的说道，“白色的小岛，被寂静所笼罩的孤岛.....”
“听起来有点像伊尔...”我想到了戴尔小姐的老家，“但应该不是伊尔吧？”
“是的，但我想不起来具体的名字。”
“那没什么问题，借一下戴尔小姐的地图就好了。”
“嗯.........”
然而当时的我并没有理解冬的意思，如果那时候我仔细留意一下就能注意到冬此时有些复杂的神情……
或许在看到那些鲸鱼骨架制品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一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尤里斯，如果有一天天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你会做什么？”
“啊...这个。”我挠了挠脸，“大概会在大街上庆祝吧，手拉手跟大家一起跳舞的那种。”
“不逃跑吗？”
“因为是世界末日，是波及到整个地球的大灾难吧？又不是地区限定的那种。”
“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没准在路上就会因为各种事情死掉........
但如果只是专属陆奥的末日，我想我应该会逃到一艘船上随便的去哪个地方度过无聊的一生，这样也还不错？”
“但还是太麻烦啦，那种幸运的事情应该轮不到我，没准会被从船上丢下去。”
“.....那冬呢？会做什么？”
我反问到。
“我....我的话。”
冬摩挲着指甲，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会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吧……哪怕什么都不做，该来的还会来吧。”
“这确实。”
我对此表示赞同，除非有人去阻止…但那可是自然的报复，人类该怎么阻止自然的报复？
“……那我们回去吗？让戴尔小姐担心可就不好了。”
“嗯。”
在离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了看向依旧平静的海洋，不知为何我有这么一种预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么平静的大海了。
回去以后一切依旧风平浪静，但冬却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思考什么，然而还没等她想说什么一个不速之客没敲门就跑了进来。
“尤——”
“……啊，查普曼？”
“…………”
我对此感到惊讶，查普曼平时也是穿着整齐干干净净，而此刻的查普曼却看着脏兮兮的像是脚一滑摔在泥地里了。
而出现在查普曼身后的是丹妮莉丝，这是我第二次见她。
这两人来势汹汹，如果只有查普曼我还能应付一下，但丹妮莉丝……
我默不作声的挡在冬面前，查普曼却越过我的身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冬。
我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王，王后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丹妮莉丝语气平静：“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愣：“啊？您是指什么……”
“……尤里乌斯。”丹妮莉丝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想做什么这我管不着，更何况我…也管不了。”
“但是…这件事…我没办法让步。”
我继续装傻：“您是指什么啊？”
“…………！”
“你跟拉维卡里还真是像，我的意思是在装傻充愣这方面。”
这可不是保持沉默的好时机，如果在沉默下去那接下来就会对我不利。
“布莱恩他怎么了？还有——”
“你一定很记恨我吧，没有及时对你的母亲伸出援手…还对你不闻不问的……”丹妮莉丝看向我，“所以你…学了魔法吧？用魔法来报复我！”
“…可我为什么要憎恨王后殿下呢？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我不会魔法的。”
好久之前我跟戴尔小姐提过要学魔法来着，戴尔小姐也教了我一点不痛不痒的魔法，但因为太久没回顾我都忘了该怎么用了。
“那这魔力浓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使用那种魔法？”
“……！”
“你……”
丹妮莉丝注意到了冬，她越过我看向冬，而冬的那双漆黑的眼眸看向丹妮莉丝——不知为何，丹妮莉丝居然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难道说…是你吗？”
丹妮莉丝能从眼前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魔力流动，而这个流动性…跟庭院里的异常魔力流动是一样的。
冬不说话，只是悄悄的在指尖凝聚魔力。
“冬！不行！”
我一把拉过冬的手腕，原本对准丹妮莉丝头部的魔弹砸在了一旁的花瓶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花瓶和椅子瞬间爆炸连渣都不剩。
趁着所有人都在愣神的功夫我拉着冬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但要跑到哪去？去哪里？我不知道。
“尤里乌斯！你站住！”
身后传来查普曼的声音，但我脚步不停，依旧朝前跑去，
我们一路奔跑，直到跑到了下午的那片沙滩上。
“……”
“……尤里斯，你。”冬看向正在大口喘气的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你扯进来了。”
“迟早的事情。”我平复着呼吸，“就算…没有冬在，那我…也会被各种原因扯进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死掉！戴尔小姐…”
“……戴尔小姐没问题的，我在她的卧室门上施加了保护魔术……那种三流魔法根本打不开的。”
“冬，你……”
在我的注视下，冬的黑色长发变成了白色长发，而那头白色长发在风中摇曳，像极了船帆。
“……其实我下午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尤里斯…我想说，但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冬摸了摸头发，“……但现在可以。”
这么说着的冬打了个响指，我感受到了周遭空气的流速，以及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也慢了下来。
“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尤里斯……我尽量长话短说。”
“……嗯，说吧。”
我看向冬，冬也看向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找不到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