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咒术梦境逃生中》詹诸

78、海棠花未眠

　　“一定有人在盯着你，更有可能是杰。”

　　朦胧中，真田悠脑海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是真的，那么接下来也一定不会平静，她必须耐心等待，捕捉到那人的尾巴。
　　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理纱的身影，察觉到一旁有轻微的呼吸声，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甚尔不满的出声，怀里还抱着睡熟的儿子。

　　“没注意身边还有人。”真田悠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在她的感知中旁边只有惠一个人的气息，一回头看到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没尖叫都算她沉重稳重了，心中吐槽，面上还恢复了镇定，左右看了看小声问：“理纱姐姐去药浴了吗？”

　　“嗯，”提起理纱，甚尔的表情和缓了些，“你睡得太沉，一点儿警觉也没有，咒术师都是这样的水平？”

　　“只是我水平不够，”懒得理甚尔的嘲讽，真田悠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这才发现桌上的药草都已经分开类了，心情骤然好了起来，“我的前辈和老师们都是很厉害的咒术师，我会努力追赶的。”

　　“哈？你不会再说上次那个眯眯眼小鬼吧，”甚尔的身体完全不动，怀里的儿子睡得口水直流，“实力太弱，经不起我几招。”

　　“甚尔先生，”真田悠不服气的扭头看向日暮甚尔，“你因为天与咒缚得到了顶端的天赋，我是很羡慕，也很尊敬，可是，能不能不要嘲讽我的同伴，我不想听。”

　　甚尔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费解的神色，在真田悠气鼓鼓的表情中大笑出声，笑得胸膛都在振动，声音里却说不上是嘲讽还是畅快，引得熟睡的惠不满的哼唧两声。

　　没理会儿子的动静，甚尔阴阳怪气：“咒术师也会羡慕天与咒缚？”

　　好，通过这几次，真田悠大概明白了，她索性摊开讲：“甚尔先生应该是遇到过那种歧视非咒术师的人吧，我不否认，咒术界因为阶层固化，有些保守势力歧视现象很严重，就像是哈利波特的纯血家族歧视麻瓜一样，一定有一部分人打着咒术至上的口号，但我想，他们不是蠢就是毒，并且这部分人是不可能永久的，甚尔先生实力强大，何必把他们放在眼里。”

　　男人挑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甚尔觉得有些荒诞，他抬起下巴反驳：“咒术界已经存续上千年，你怎么认为不会长久？”

　　好嘛，这位日暮甚尔极其厌恶咒术师，但看这样子，又似乎也认为咒术界确实高人一等？真田悠要跟他辩个明白，不然天天在这嘲讽，她实在是不想听，于是清清嗓子，继续开口：“因为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是普通人，而咒术界才是被隐藏的一小部分，再过几千年，几万年，普通人一定还存在并且繁衍，但咒术界却不一定，如果上层势力不能开放变通，天天鼓吹三大家族，血脉天赋，路一定会越走越窄。还是那句话，强大就是强大，我认为科技强大是强大，□□强大是强大，术式强大是强大，心灵强大是强大，谁有资格嘲笑谁？”

　　眼看甚尔陷入沉思，真田悠赶紧继续，这次她得一次说个爽，作为一个现代秩序的拥护者，她真的很不爽咒术界这套权力制度，又不是什么幕府时代，语气中便也带上了嘲讽：“咒术界的这种歧视，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仗着别人反抗不了，
　　任意嘲讽、威胁甚至欺辱，体现不了他们的强大，不过是傻逼。”

　　话一出口，真田悠连忙咳了两声，一不小心就爆粗口真是个坏习惯，偷瞥了眼甚尔，发现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脏话，大大松了口气。

　　“满口歪理。”甚尔最终还阴阳了句，不过到底听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努力变强吧，这样才能少听点我的实话。”

　　男人抱着孩子大摇大摆的去找老婆，真田悠在后面独自运气，变强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况且她现在灵魂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好呢。

　　好在这种郁闷在被椿巫女带到花田的时候一扫而光。

　　真田悠站在望不到边的桔梗花田中，入目皆是紫色，在头顶热辣阳光的照耀下，这里美的心旷神怡。

　　“这里都是日暮家的产业，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意使用。”椿巫女站在身后，在真田悠眼中已经变成了富婆姐姐。

　　“种植这些一定要很多钱吧，”真田悠认真的递上了自己的卡，祓除咒灵的酬劳很高，她有没什么花销，基本都存了下来，

　　“大概率不够，但是我会努力挣钱的。”

　　“不着急，我会把账单给你的。”椿巫女没接，这些花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治愈灵魂这一信息对她来说才更加重要，会成为日暮神社传承资料的重要部分，“去试试吧。”

　　鲜活的植物能否起作用？

　　答案是：可以。

　　熊熊的咒力火焰在花田内燃起，伴随着花朵与枝叶的焚烧消散，目之所及，点点紫色光芒从桔梗中升起，从四面八方向真田悠飘来，仿佛是下了一场紫色的流星雨，甚至将耀眼的太阳光芒都遮挡的一干二净。

　　这边，真田悠也感觉到比之前更加清晰的愈合感，似乎持续存在的疼痛感在减弱，而心中翻涌的烦躁与不安也在平复，她看向天空中涌来的紫色光茫，更加用力的吸收着这股力量。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最后零星的光点没入了真田悠体内，而原本紫色的花海，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似乎上面的桔梗从未存在过。

　　“看来有用，走吧，还有两个呢。”椿巫女一点儿也不耽误，带着真田悠立即朝苍术和芫花的种植地赶去。

　　奔波了一天，夜间躺在高专床上的真田悠立即查看自己的灵魂。

　　身后是咒力收束而成的巨大触手，身体的裂痕若隐若现，真田悠顶着盘踞在发顶的小玉环视整个四魂之玉内部，两人商讨着现状：“咒力暂时可以收束，或许以后还能找到其他形态来束缚和消化，灵魂的裂痕也有愈合的迹象。”

　　“咒力的收束要谨慎，因为你并没有消化成为自己的，只是将沼泽变成了触手，”小玉对此没有那么乐观，“灵魂的确有愈合的迹象，看来桔梗苍术和芫花是有用的。”

　　一剑斩杀重新涌上来的妖兽荒魂，真田悠点头：“起码，灵魂被撕碎的疼痛得到了缓解，现在追星也能根据我的心意变换形态，而四魂之玉内妖兽荒魂的战斗意识似乎有增强。”

　　“追星本就诞生于四魂之玉的力量，你与四魂之玉融合后，便可以通过咒力改变它的形态，而荒魂，或许这也体现了你的融合进程加快了。”小玉不确定的分析。

　　“四魂之玉的力量本质是灵魂的力量，”真田悠顺着小玉的思路分析，“我吸收咒力和咒灵的灵魂，或许一部分是到了四魂之玉里面，所以妖兽的荒魂或许在逐渐复苏。小玉，你说融合到最后，会是什么情况？”

　　是四魂之玉消失在星空里？还是星空被裹挟到四魂之玉内部？更甚至，还有其他不可预判的情况？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于是话题只能草草结束。

　　夜间醒来的真田悠睡不着，其实她很久都睡不着了，自从灵魂被真人撕裂后，每夜每夜都选择链接入梦吞噬咒灵，可今天突
　　然觉得有些累了。

　　夜间的高专很冷清，不，高专白天黑夜都很冷清，大家几乎都在外祓除咒灵，很少停留在高专内部，如果稍微不善于交际点，甚至连这里为数不多的前辈都认不全。

　　这里不像是学校，更像是一个中转地，吸收和招纳来自普通社会的咒术师，或者处境堪忧的大家族‘废物’，然后通过一个月甚至更短时间的科普，就立即投放到任务中，完成任务就逐步晋级，失败就直接死在任务中，消失的干净。

　　从自动贩卖机中拿出两罐冰咖啡，真田悠嘲讽：“可能咒术师都是这样，要么折断，要么成为绝世神兵。”

　　“把自己当作武器的话，不会有好的结局呢～”尾巴卷着冰咖啡哐哐倒进嘴里，小玉眯着眼享受。

　　跻着拖鞋，穿着嫩黄色睡裙的真田悠喝着冰咖啡，闲逛到了一处小花园，黑夜中，各色的百日草开的茂盛，在寂静和黑暗中
　　生长的热闹。

　　在旁边的檐廊上找了个位置，倚着柱子坐好，真田悠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不由自主的低声吟诵：“凌晨醒来，海棠花未眠。”声音轻轻的，似乎是飘渺的雾气氤氲在空气中。

　　“海棠花没有看到，倒是有一只未眠的玫瑰。”温润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在真田悠的注视下，夏油杰从檐廊的尽头走来。

　　真田悠坐在原地没动，她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从黑暗中走出的男孩，仿佛是看到了海面的一轮明月，直到对方走进才扬起笑容，仿佛担心吵醒了什么似的问：“夏油前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