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后她杀疯了》她心

7、还魂

　　同往常一样，林母用过早饭后，还是先进了佛堂。

　　但因今日是正月初一，余下众人也都未曾离开，都要等到林母晚间就寝时方能回去。

　　林思菀觉得无聊，便拉着林思菀在院子里玩跳格子的游戏。

　　正玩的起劲，忽听见王柔韵惨叫着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林思菀急赶过去，只见王柔韵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疼，好疼.....”

　　"阿娘，你怎么了？"林思菀想要扶她起来，奈何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正慌乱无措时，林章堂和梅琴也从隔壁房中过来了。

　　“柔韵，你是不是要生了。”林章堂问，可王柔韵已疼的心神俱颤，根本没办法回他。

　　无奈之下，林章堂拦腰抱起王柔韵就往林母里屋去，边走边对梅琴道：“快差人去请大夫和稳婆。”

　　梅琴应了声，赶着去吩咐下人。

　　林思菀不放心，也跟着林章堂进了内屋，等王柔韵躺到了床上，她便帮着拖鞋盖好被子。

　　林母听见动静，也从佛堂内出来了。她先吩咐丫鬟去厨房烧热水备着，又令人拿出早已备好的药酒和剪刀等物。

　　可前等后等，也不见有大夫和稳婆过来，而房中的王柔韵一直疼的死去活来。

　　林思菀从未见过她阿娘这样，吓得只知道流眼泪。

　　突然她想到王柔韵曾告诉过她的那句话，人有所求，必有所为。事事不过是因果循环。

　　便不顾一切冲进林母的佛堂，跪在蒲团上对着诸佛哭求，

　　“求佛祖保佑我阿娘平安，思菀愿永远不吃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做为交换。”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孝心感动了佛祖，她话刚说完就听到院中有人大喊，

　　“老太太，大夫来了。”

　　林思菀擦干眼泪，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笑道：“多谢佛祖保佑，我定会说道做道。”

　　大夫进房内替王柔韵仔细诊了脉后，对林母和林章堂道：“夫人和肚内胎儿暂无大碍，只因胎位不正，所以才导致夫人有难产迹象。待我略施几针后，即可正常生产。”

　　林母和林章堂听后都微微松了口气，林章堂道：“那便麻烦大夫速速替我夫人诊治。”

　　林母也道：“对，请大夫先诊治，但也请仔细，切勿伤到腹中的孩子。”

　　大夫道：“老夫人放心，在下心中有数。”

　　说罢便取出银针在扎王柔韵身体上各处穴位上。一刻后，王柔韵面色慢慢转圜过来，有了血色。

　　大夫取回银针后同林母道：“夫人胎位已转回，现下可以请稳婆进来接生了。”

　　林母大喜，道过谢就着人先请大夫去厢房歇息，过后方才想起，稳婆还未到，正要派人再去请，又听见林章堂唤她。

　　“阿娘，你快来看看，柔韵有些不对劲。”

　　林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王柔韵脸上青筋暴起，便猜测孩子可能快出来了。

　　她掀开被子看，果然已能够看到孩子的头。现下也顾不得其他了，林母当即决定亲自替王柔韵接生。

　　她虽然没有做过稳婆，但这些年见妇人生孩子的事情也经历的不少，大致的流程她心中也是清楚的。

　　“堂儿，你带着菀菀先出去，吩咐丫鬟开始往房内送热水。”林母嘱咐完林章堂后，也坐到了床上。

　　“我不要出去，我要留在这里陪阿娘。”林思菀挣脱开林章堂的手，又跑回王柔韵身边。

　　林母催促道：“菀菀乖，快和你爹爹出去。”

　　林思菀仍旧不依，还用手紧紧抓住被褥，

　　“我不，我就要留在这里。”

　　林母明白她素来最在乎王柔韵，知她拗不过便不再阻拦，只令她不要随意走动。

　　等丫鬟陆续端来热水后，林母正式开始为王柔韵接生，她坐在床尾对着王柔韵喊道：“柔韵，你加把劲力气，孩子的头已出来大半了。”

　　担心王柔韵没气力，又让丫鬟找了参片让她含在口中。

　　林思菀一面替王柔韵擦汗，一面在她耳边呢喃道：“阿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丢下菀菀。”

　　“哇哇哇…”

　　王柔韵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林母兴奋的把孩子抱到怀里，欣喜道：“我林家终于有后了。”

　　丫鬟们纷纷跑出房去报喜，林章堂听见生了男丁，也不避讳产房忌讳，赶着去看孩子。

　　“阿娘，孩子如何。快让我也瞧瞧吧。”

　　林章堂进屋就看见林母正抱着孩子合不拢嘴的笑着。

　　“堂儿，你快来看看，”林母笑着把孩子抱给他看，“这小脸呀，同你小时候简直一摸一样。”

　　林章堂谨慎小心的接过孩子，仔仔细细的从内而外看了一遍，激动的对林母道：“阿娘，从今日起我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林母也动情道：“是了，我林家以后总算有了…”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思菀的哭声打断，

　　“阿娘，你醒醒，阿娘…”

　　林母回头去看时，才发现王柔韵已昏死过去，身下的被褥上也渗出血迹。

　　“快去请大夫，”林母速遣人去请在厢房歇息的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瞧后，先是直接用银针在王柔韵的足底和头上扎了几针，又从诊箱内取出个墨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丸药递给林母，“将这药丸用姜水化开后端过来。”

　　林母依言命人去办，等下人把化开的药送来后，大夫又道：

　　“我这药丸都是由些药性霸道的药材所炼，给夫人服用后必定能止住她的血崩之症。”

　　林母道：“那就请大夫赶紧给病人用药吧。”

　　大夫道：“老夫人莫急，待老朽把话说完。”

　　林母点头应承，“那大夫请快说。”

　　大夫神色凝重道：“这药效虽极好，但副作用也是最重的。夫人服用后，会伤其根本，怕是日后再无可能有孕了。老夫人要不要再同老爷商量下，看是不是要用此药。”

　　“不必商量了，”林章堂未等林母开口便先回道，“请大夫快给我夫人用药吧。”

　　林思菀听见有药能救她阿娘，跑着跪到大夫身旁痛哭道：“请先生快救我娘亲。”

　　林母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王柔韵，又看了眼林章堂怀中的孩子，思索片刻后终于点头，“烦请大夫用药吧。”

　　林母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王柔韵身为正室，要是失去为林章堂开枝散叶的能力，那她以后在林氏宗族内必会受到流言中伤，就如同她当年一样。

　　可此刻也没更好的法子救治她，只得同意先用药保命要紧。

　　王柔韵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自从年前再次有孕后，她许久都没睡过这么长时间了。

　　梦里她先是到了白雾茫茫的地方，四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正疑惑不解，却忽又看见迎面走来个老者，笑嘻嘻的端了碗热汤要给她喝。

　　她不渴，便欲拒绝，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去接过那碗汤，眼看着就要被强行灌到口中，她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林思菀的哭喊声。

　　她舍不得孩子，挣扎着就要离开，可那婆子便要拉着她不让走，双方拉扯下她又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看到林思菀正坐躺在她身旁睡着了。再仔细看自己正躺在林母的房中，方才记起来先前的事情。

　　房内很静，除了林思菀外也不见其他人。王柔韵伸手轻轻摸了摸林思菀的头，怜惜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可没想到却惊醒了她。

　　“阿娘，你是好了吗？”林思菀刚睁眼就看王柔韵正温柔的看着她。

　　王柔韵此刻还很虚弱，只得小声道：“我已经好了，菀菀别难过了。”

　　“太好了，”林思菀欢喜抱住王柔韵，“阿娘终于好起来了。”

　　王柔韵被她压的有些喘不过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林思菀慌的忙放开她，急急道：“阿娘，你怎么了？”

　　“阿娘没事，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王柔韵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又问：“菀菀，你爹爹和老太太去哪了？”

　　林思菀道：“爹爹和梅姨娘要用饭去了，阿祖说去照顾刚出生的小弟弟了。”

　　王柔韵听见她提到刚出生的孩子，又想起自己生子时九死一生的样子，此刻便忍不住想要看看那孩子。

　　“菀菀，你替我去告诉你阿祖，让她把小弟弟抱来让我看看。”

　　林思菀点头答应，便去找林母。很快，林母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柔韵，真是苦了你了。”林母帮着王柔韵捋了一下额间散落的碎发，动情地说。

　　王柔韵听了鼻子一酸，连忙忍住悲伤，勉强回道：“老太太，快让我见见孩子吧。”

　　林母依言把孩子抱到她身边，笑着道：“你瞧瞧，长得多好呀。”

　　王柔韵抬眼仔细看了看，圆润的小脸上点缀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和红润的小嘴，眼睛虽紧紧闭着，但时不时还会呜呜咽咽之声。

　　“菀菀，你也来看看小弟弟，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样可爱呢。”王柔韵招呼林思菀看孩子。

　　林思菀别过头，气鼓鼓道：“哼，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都是他害的阿娘受伤还流了好多的血。”

　　“菀菀，阿娘受伤和小弟弟没有关系，”王柔韵温柔同她解释，然后她又轻轻拉过林思菀的手放到婴儿的身上坚定的说：“你和他是血缘至亲，都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所以你不要怪他好吗？”

　　林思菀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她心里真的不喜欢这个小娃娃，阿娘为了生他差点就死了。

　　可她又不想让阿娘伤心，只得面上假装答应，“我知道了，我不怪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