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白月光》言拾捌

23、第 23 章

　　沈将军早就知道卓尚书会来，昨日又让人去告假了，今日就等在府上，哪里也没去，等到这个时辰才等到消息，听下人禀告他等的人来了后，还听说来的人是径直往里走的，一刻都不带歇，就知道他等到了他要的消息了。

　　本来，他只是告了昨日的假，只是为了能在家里陪一陪他的宝贝闺女，没想到卓瑨那厮这么有眼力见，一大早的就上门来接他女儿了，没办法，做岳父的总得出来招呼人，不然大舅兄已经不在家，他要是不出来意思意思一番，只怕就得让他夫人亲自上了，那这才真的会让外人看笑话，还是两家一齐丢脸的笑话了。

　　娶进门的媳妇回娘家是常有的，不论是任何朝代，就算是后宫嫔妃想回去省亲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这之中，还有一项默认的规矩，那就是如若还是处在新婚期的话，正室夫人想要回娘家就得需要做夫婿的陪同在身边一起回去的，这既是体面也是敬重，既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是为了夫人们在以后接管家务的时候，能更好的立威，以便于能尽早上手管理，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外面的人，两家已经合为一体，若是想要动其中一方，还得仔细的掂量掂量的。

　　自古以来，这就是姻亲的力量，不然，儿女婚事为何要那么的煞费苦心呢。

　　毕竟，娶妻娶贤，除了需要管家，普通官员在娶亲一事上若是能求娶到上官的女儿，在日后的官场宦海中，那就是有同行人了。

　　卓尚书在等人的时候，脑海中就一直在反复思索当初他同意卓瑨娶沈窈进门是对还是错，但是当他看向周围环境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真是自欺欺人，人都已经给娶进门了，这船都已经上了，现在哪能轮得到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求娶的时候，看重人家被皇上信赖，还觉着人家眼光长远，能读懂君主心中隐晦介意他沈家在军中的势力过大，便主动做出抉择，安排家中子弟选择另一条路，这等及时转舵的做法，怎么能不让他高看一眼，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这般的勇气的，当然，当初也是他想要找一个盟军，就看上了沈家，那沈夫人的娘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这买卖，还是需要有来有往的。

　　总归，说亏也不亏，说赚也没赚。

　　“卓大人，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卓博磊正想着这些琐事，一道浑厚的男声在他身侧响起。

　　两人虽是亲家，同样是在朝为官，但为了避嫌，甚是很少有往来，从前也是自家夫人互相打着交道，说起来，这还是卓博磊大人第一次为了公事上门。

　　“沈将军客气，我们都是亲家，常来常往也是应该的。”卓博磊大人皮笑肉不笑的回。

　　沈默将军听他这么说，面上刻意堆起的笑容差点崩掉，这等子不要脸的话，也只有这些不要脸的文臣能说的出口了，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赶紧维持住，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亲家都当了一个月了，平时都看不见影儿的，要不是为了办事，这厮能乖乖上门就怪哉了。

　　沈默心里门清，卓博磊此时来他这必是有要紧事要办，既然他非要打哈哈，他也不介意帮上一帮。

　　“素闻卓大人喜欢品茗，我那舅兄前几日托人捎来了当地的清茶，虽比不上大人府上的，但胜在回味甘甜，大人待会不妨尝尝，顺便给我指点一番。”话音刚落，沈默将军身后的小厮就去准备茶水了。

　　不论是品级多高的官员，挣得多大财富的富商，常伴身侧的，总是那最灵光的。

　　卓博磊大人见他这样做事，哪里能不知道这厮就是故意在整怪他。

　　他敢打包票，沈默这人定然已经在他之前就得到了旨意，不然，他不会这么气定神闲。
　　不说其他，他还是他亲家，来他府上，难道就坐在这会客的前厅一直聊天不成吗，他又不是普通的外客，就昨日，他可是听说他那好儿子来接儿媳妇归家的时候，他都摆足了东道主的款，把人带入书房内下棋的，怎么到他这里，收到的对待就全然不同了，要不是秉着君子准则，他真想跳起来和他对骂。

　　卓博磊对他这行事做派，实在是无语凝噎。

　　“我是个粗人，给大人见笑了，难得有大人这等文人雅士来到府上，就想赶紧和大人一同品茗，这么多年了，我也还是喝不来茶，实在是羞愧。”沈默见卓博磊面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暗暗开心，嘴上却越说越来劲。

　　让这厮摆清高让这厮平日里装模作样，可让他逮到了好好奚落一番。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个文人很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上阵杀敌的，总觉得他们行为粗鄙、举止不堪，脑子里却不想想，脑袋都别到裤腰带上了还要什么优雅做派，这些虚的能在那种危机时刻保命吗。

　　要不是有他们这些人上阵搏杀、保卫疆土，哪来这些人此时生活的富贵窝儿，尤其是那些御史，自家的龌龊事儿都还没解决干净，就专门参那参这的，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说什么他都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卓博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沈大人说笑了，您是将军，为了保卫国家，付出了甚多，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您为了保住边关，差点殒命在外，这些，我等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沈默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良多，他也很是清楚，沈默今日为何会这样说。

　　当初有几位御史看到他沈默喝酒的方式和他们这些人饮酒的方式大不相同，认为拿着海碗喝实在是粗鄙，所以才在背后调笑了几句，他虽不在场，但多少也听了一耳朵，事后也没遏制，今日他旧事重提，就是为了打那几人的脸，既然这样，他何不顺水推舟呢，左右，他也不是针对他，只是咽不下当初的那口气。

　　当日的他也属实没想到，今日的他会和沈默成为了亲家，早知如此，他当日无论如何都得说上几句。

　　想到这里，他觉得他快被他儿子害惨了。
　　他的儿，你的喜欢可把你爹给害惨了，你的喜欢还得让你爹为其他不相干的善后了。

　　沈默旧事重提，就是故意的，想看看这位亲家时至今日了，看待这事究竟还是不是和以往一样的态度，毕竟，盟友总得有盟友的态度，却没想到，卓博磊说出了这番话。

　　他本以为卓博磊会随意附和几句，翻过这件事，没想到这人这样的明理，罢了罢了，是他小肚鸡肠，还惦念着陈年往事，想来，也是该忘却了。

　　“罢了，前尘旧事，不提也罢，卓大人，清茶已煮好，不若前去一同品品，看看味道如何呢？”沈默站起身，对着卓博磊道。

　　卓博磊见沈默这样说，就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和他商量事情了，遂立即站起身，对他微笑道：“却之不恭。”

　　如此，沈默便同卓博磊一同前往书房商议事情。

　　一进门，就看见茶水边上摆着三四盘精致的小点心，沈默开口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夫人娘家那边的小吃食，想来卓大人还没尝过，何不用上一些呢。”

　　卓博磊听他这样说，就不客气，夹起一块糕点尝了起来，嗯……还是那年他在卓瑨处吃到的一样的味道。

　　两家夫人脾性相合，自从在一场宴会上相识后，就时常往来，连带着家中的孩子也有了往来。

　　从前，他总是看见自家夫人常常带一些糕点去和沈夫人共同享用，当时还被他阻止过，但是夫人依旧不没听他的，还记得有一日，他夫人从沈家带了一个食盒回来，他还记得，夫人还想让他也尝尝，结果被他训斥了。
　　不怪他如此，他们这样的人，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对吃食最是小心，毕竟吃食上，总是容易被下毒，容不得他不这般的小心谨慎些，后来，他的二儿子带来了那个食盒，在他的面前，用银针试过后，就亲口吞了一口糕点进去，对他说：“阿爹，你太杞人忧天了，沈家夫人收过阿娘的点心，那阿娘收她们的点心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总不会这么傻，在自己送出的糕点中下毒吧。”

　　听卓瑨这样说来，卓博磊也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了，这糕点要真是有毒，一旦被发现，他沈家绝对逃脱不了干系，何况，人家哪里需要这么做。

　　当时的卓家和沈家，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后来，他也吃了那个食盒里面的糕点，他还记得，那块糕点和他手上的糕点不仅长得一样，味道更是一样。

　　这些事，只有她们三人知晓。

　　沈默看他吃了好几口，就没开口说句话，心痒难耐，只能自己开口打破这僵硬的场面，他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卓博磊赞扬糕点的味道。